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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嘗嘗有權有勢的苦 第11節

    鬼母當然沒這個膽子,她可沒這么缺心眼,以為可以對裴容這樣的人物挾恩以報,再說了她把裴容偷出來本身就動機不良。

    “鬼域入口被堵住,定然是天庭干的,怕我跑出去利用萬鬼怨女陣禍害蒼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堵住我離開的路。如今你蘇醒過來,我們也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天庭定然不會就這么算了,堵住入口只是開始。一旦叫他們發現你竟然醒了,一定會更加重視,絕不會容許你逃脫,養好傷再次跟天庭作對。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金蟬脫殼。”

    裴容似笑非笑的看著鬼母,“你現在法力大成,沒有沖出去大殺特殺的想法嗎?天庭的仙官神官你又不是沒殺過。對付你,天庭還不至于傾巢出動。以后少不了跟這些家伙打交道,你可得早點習慣。”

    鬼母神色一凝,“不過是殺了三個小神官罷了,算不得厲害。”

    黎畫立馬有疑問了,“那兩個仙官不算嗎?”

    她知道明月明玉不對勁,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就不知道了,正好趁這機會問清楚。

    鬼母陰著臉,不太想搭理黎畫這個剛跟她撕逼過還從她手里成功奪食的對手,但看了看裴容,還是不情不愿的回答:“那兩人分明就是化身,仙官哪有死得這么容易,還直接灰飛煙滅,連尸體都沒留下。”

    黎畫不解:“神官和仙官實力區別這么大嗎?”

    裴容好似無聊,攬著她脖子的手抬起,輕輕鞠一縷發絲,在指尖繞著玩,“自然是因為那三個小神官實際上算不得正經神官。”

    黎畫:“有多不正經?”

    裴容一愣,嘴唇抿起,輕輕笑了一下。

    美人發笑,連滿頭血都遮不住的風姿,勾得心里癢癢。

    “神官以信仰成神,為了維持法力需要收攏人間信仰,自然少不了顯靈,應信徒的心愿,但天下那么大,神官總不能事事親自出馬,手底下自然得有些可供使喚的部下。能以信仰成神的都有自己一番本事,自然誰也不愿臣服于誰,何況大家都需要收攏信仰,豈會愿意為他人忙活,于是便想出一個法子,去地府尋些人品本事不錯,生前受人愛戴,雖達不到成神的條件,卻也頗受歡迎,履歷光鮮的鬼魂,提拔到天庭作為自己的從神。”

    “這法子地府自己就一直在用,填補了很多空缺,極大緩解人手不足的問題,天庭想要提人,倒沒什么阻礙,跟地府說一聲就行。”

    “上天庭之時,他們追隨的主神會以法力為其重塑身軀,如此才能在天界駐留。這些神官同樣能以信仰修煉,大頭歸他們的主神,他們跟著喝湯,若是好好修煉,假以時日并非沒有轉正的可能,只不過非常難罷了。雖名義上也是神官,卻是從神官,就如同所有加封了官職的仙人叫做仙官,因為職務不同,法力高低,又有不同的叫法。”

    “我雖在棺材里,聽得分明,能以真君稱之,在仙官中也是地位尊榮。”

    黎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快舉一反三,“能稱為神君的,是不是神官中的大神官?”

    裴容頷首,“只有實力強大能夠獨當一面的神官才能稱為神君。”

    黎畫懂了,所以是仙官還是神官,大概實力怎么樣,通過稱呼就能分辨一二,這就是等級分明的效果。

    青元真君和青華真君派了化身潛入鬼域,卻不料遇見昭明神君座下的三個從神官,兩撥人一個前腳才進來一個后腳就忙不迭追進來,還大搖大擺,一路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然后鬼母被從神官逮住了。

    這要說仙官和神官之間沒點競爭,實在說不過去啊,就算是化身,應該也不至于搶不過,至少地位擺在那里,那三個神官不敢太明目張膽。總不會是自持身份不愿意掉檔次的跟三個從神官搶怪,那他們專門混進來做什么。

    明月明玉這對師兄弟,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黎畫看了看裴容,認真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是為了你專門混進來做調查的?”

    裴容搖搖頭,“不知。”

    不論先前是不是知道這個事情,現在肯定知道了,只是還不知道他已經蘇醒而已。不過棺材已經成這個樣子,顯然就算尚未蘇醒,也不可能把他困太久。

    裴容目光落在鬼母身上,見她渾身怨氣都在起伏不定,頗有狗急跳墻的味道,唇邊的笑意不禁越發深了,戲謔道:“你方才可不是這般模樣。我在棺材里都能感覺到其中的霸氣張狂,一舉殺死三個神官,滅殺兩個真君的化身,何等強勢,現在不過是鬼域入口被封,就自亂陣腳,莫非……”他輕輕吐出,“你知道點什么?”

    黎畫反應不慢,明月姑且不說,冷冷淡淡的,寡言寡語,明玉卻話癆的很,泄露出的消息不少,仙官和神官之間的關系雖說不至于劍拔弩張,但競爭壓力肯定是有的,且明玉顯然對神官頗為不感冒,原因不明。言語間十分排斥神官追在他們屁股后頭的行為,他們才來鬼域,昭明神君那邊竟然也這般湊巧,下令讓三個神官捉拿鬼母。

    等會兒該不會真君和神君一起下場搶怪吧?

    黎畫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小心翼翼湊到裴容耳邊問:“鬼域結實嗎?要是真君和神君聯手,能不能強行撕開一條裂縫闖進來?”

    裴容的回答讓她立馬心里拔涼,“可以啊。”

    那你還笑得出來!

    才剛出來就又要被封印,這個世界就沒有值得你在意的東西了嗎?!

    黎畫痛心疾首,“要不你躺回去假裝自己還沒醒?他們應該不會專門打開棺材檢查你有沒有醒過來吧?”話音落下,黎畫腦子一轉,認真問:“介意我跟你擠一下嗎?真要被關起來,好歹我們兩個可以做伴。”

    裴容笑得花枝亂顫,伸出舌頭舔了舔流到嘴邊的血液,眼睛看著黎畫,沒由來的透著幾分撩,微微壓低聲音,“你確定?”

    黎畫臉有點發熱,但她覺得這個主意沒毛病啊,不就是裝死,真君神君下場這也太可怕!

    裴容抬起一只手,掌心還殘留著從金屬刺沾染的血液,殷紅殷紅的,他輕輕舔了一下,漫不經心道:“不用想了,他們肯定會打開棺材檢查,躲里面沒用。我現在法力尚未恢復,對付不了兩個真君和一個神君,他們一來,我們就是甕中捉鱉的那個鱉。”

    他慢條斯理的舔舐著掌心里的血液,看著還頗為津津有味的樣子,心不在焉的拋出一句,“不如鬼母解釋一下,你還隱瞞了什么?”

    鬼母面色本就不好,裴容的話一出,立馬更糟糕,就像被戳中了秘密似的,神色一陣不自然。

    黎畫:“???”

    裴容:“以你做的這一切,必定有人為你遮掩,可能還提供了一些幫助,尋常身份恐怕沒法做的如此不動聲色,必定身居高位。你擔心萬一真君親身下凡,站你背后那人也保不住你,勢必會選擇殺你滅口,方才如此火急火燎,必須要趕在鬼域被強行破開以前逃走。”

    擱在人間,不就是官匪勾結,這種塑料情一遇到危機就散了也正常。

    鬼母神色明明暗暗,然后恨恨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群虛偽的神仙在算計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一切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想法!”

    裴容慢悠悠道:“但你肯定也察覺到什么了吧?”

    鬼母冷笑:“要算計就算計,反正對我有好處,順水推舟得了好處,以后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裴容就哦了一聲,繼續舔手指。

    黎畫終于忍不住了,抬起腿往棺材上一放,放裴容坐在上面,一只手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那只正在被舔舔舔的手,“你不要再舔了,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把自己流的血舔干凈嗎?”

    又是舔嘴唇,又是舔掌心,不忍直視!

    黎畫從袖子里掏出一段白綾就往裴容臉上糊,仔仔細細幫他擦干凈,但是百會xue血流不止,擦干凈了又被血染紅。檢查了一下裴容身上其他傷口,果然都是血流不止的狀態,黎畫懷疑金屬刺可能還具有令傷口無法愈合的效果,哪怕已經報廢,殘存的力量依舊在發揮作用。

    裴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對傷口渾然不在乎,但黎畫看著不舒服,正皺眉,不經意一瞥,忽地緊緊盯住地上那三具神官留下的尸體。

    她問鬼母:“這里面有個會放火的對吧?是法器還是法術?”

    鬼母不明所以,但還是答了,“是法器。”

    裴容好奇她想要干什么,積極配合道:“雖然不趁手,但我還是能用一用的。”

    很好!

    黎畫抱著裴容走到那三具尸體旁邊,再次半跪下,讓裴容坐在她屈起的腿上,伸出手拔尸體頭發,跟薅草似的,一薅一大把。

    就是你了,神仙血余炭!

    第17章

    鬼域防火墻

    頭發燒成灰敷在傷口上可以止血,并不是指直接用火燒頭發,這樣根本不會有灰,而是放入容器里密封煅燒,待頭發在高溫下碳化,就是具有止血效果的血余炭。

    黎畫將炮制后得到的血余炭細細敷在裴容傷口上,不愧是用神官頭發制成的血余炭,可謂是立竿見影,效果出眾。

    用白綾充當繃帶,把傷口都包扎起來,以免露在外面不小心把粉蹭掉。

    耐著性子等黎畫給裴容上完藥,鬼母終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有什么想法?總不會坐以待斃,一直呆在鬼域里等天庭派人來捉拿?”

    裴容興致勃勃的打量著纏在傷口上的白綾,一臉蠢蠢欲動,似乎很想扯掉白綾,親眼見證用神官頭發炮制的血余炭敷在傷口上的二三變化,一點都不在乎即將到來的危機。看的鬼母額頭青筋暴跳,不敢置信傳聞中叫天庭視作眼中釘rou中刺的大魔頭竟然是這副德行。

    “除了呆在鬼域,我還能去哪里?”裴容反問。

    鬼母語塞,不甘心的掙扎,“可是天庭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裴容不置可否,“便是來了又如何,逃出鬼域情形只會更加糟糕。連受自己掌控的鬼域都要放棄,金蟬脫殼,拱手讓人,其他地方難道還會有立足之地?”

    鬼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自然不是因為被擠兌的,要不是裴容驟然蘇醒,鬼域支配權易主,她也不會下意識想著拋下鬼域逃出去。雖說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彼此之間的情況又有所不同。有萬鬼怨女陣的支持,她大可以出去掠奪,迅速壯大自身力量,即便被撕下一部分,化一為二,也不妨礙吞噬壯大,只是有所殘缺,叫她的底氣不如之前。

    被堵在鬼域里,和自己決定離開鬼域去外面,意義絕對不一樣。

    意識到裴容可能根本不打算離開鬼域,鬼母的目光落到黎畫身上,就處境來說,她認為兩人之間應該是相似的。有了從她這里奪取的部分力量,迅速吞噬壯大,提升自身力量才是眼下最佳選擇,鬼域里雖有大批鬼怪,但鬼域的支配者已經換成裴容,在他的地盤上放肆,跟打他耳光有什么區別。

    被對方奪走部分力量叫鬼母十分氣惱,現在卻不得不暫時放下。

    哪知道黎畫根本不按牌理出牌,鬼母覺得處境相似,但黎畫自己壓根不這么覺得啊。

    “你對鬼域掌控到什么程度?”黎畫果斷問裴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可以將鬼域分成兩個,三個,四個……這樣嗎?”

    裴容立馬就懂,“你是說,把鬼域分割成幾份,迷惑天庭派來的人?”說完他搖搖頭,“尋常小神官便罷了,仙官可不好糊弄,何況這次背后牽連甚大,恐怕沒這么容易收場。”

    黎畫沉著道:“你只要告訴我能不能。”

    裴容:“這個簡單,并不費力,哪怕以我現在的法力也能輕松完成。”

    黎畫:“既然這樣,我有個想法。”

    黎畫的意思是把鬼域邊緣建成防火墻。就像切面包一樣,把鬼域邊緣的空間切成一塊一塊獨立互不干擾的超小型鬼域,每次前進,就要打破一次鬼域壁壘。只要控制的好,完全可以做到讓闖入者往前邁一步就要打一次防火墻。還可以在防火墻里設下陷阱,灌點毒藥,或是防火墻一破就會發生爆炸什么的。

    以鬼域現在這么大的面積,舍棄掉邊緣地帶抵御外部入侵,絕對是值了。

    黎畫十分贊成裴容的想法,有著天然的場地優勢卻要拋棄掉逃走,出去后只會更加被動,不如好好利用鬼域的特殊性,守住這個地方,也守住自己。

    “等到裴容法力恢復,損失掉的部分便可以補回來,或許還能擴大鬼域面積。”黎畫這句話不是亂猜的,依照裴容現在這種情形,鬼母都能利用他泄露的力量擴展鬼域,等他恢復正常水平,還不得更加厲害。

    “那邊闖入者在破關,這邊源源不斷增加新的,千層防火墻。”

    只要讓天庭派來的人無功而返,就能暫時安靜一陣子。

    既不需要鬼母出面,也不會暴露裴容已經蘇醒這件事。

    聽得鬼母眼睛越來越亮,看黎畫都順眼不少。

    裴容笑得眉眼彎彎,“這主意好。”

    黎畫也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簡直棒棒噠,得到認可當然高興,問裴容,“要是我沒想出這個辦法,你原本有什么打算?”

    反正她不覺得裴容真的會坐以待斃,只是沒講而已。

    裴容勾勾唇,“當然是等他們闖進來后,留下來做死鬼啊。”

    不要慫,直接干。

    其他的他就不再說了。

    果然是大佬,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黎畫一怔,“哪怕真君神君下凡也沒問題?”

    她拿捏不準真君神君到底是個什么水平,所以防御為主,然后看情況再定。裴容作為被天庭封印的危險人物,對這些個真君神君大概的實力如何,心底肯定是有數。才從封印里醒來,法力都還沒恢復就如此自信,是狂妄還是真的有把握?

    說起來,他真的是才蘇醒嗎?

    黎畫有些不確定了。

    可能這就是大佬的深度吧,玩玩謎語裝個神秘什么的手到擒來。

    裴容果然沒有回答,但笑不語。

    為了煅燒血余炭,黎畫抱著裴容在廢墟里找了找合適的容器,炮制成功后現場敷藥。經過戰斗的破壞,鬼域到處一片狼藉,有些建筑物還好的沒有受到波及,有些都成了廢墟,滿是戰斗留下的痕跡。周圍靜悄悄的,大概鬼怪們都嚇壞了,怕卷入戰斗,悄悄藏起來,久久都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