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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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只有一個提案?”陸離錚含笑戲謔,因為離聽筒不近的緣故,音色渺遠,平添了幾分繾綣。 鐘淺夕舔唇角,把手帳本直接扣掉,同時將手機攝像頭向上,纖細的手指勾住卡通睡裙的圓領口,開始動作緩慢地往胸口處拉扯。 盈白如玉的肌膚面積逐漸擴大,起伏的玲瓏弧線也被暴露在視線范圍內。 “陸離錚?!辩姕\夕的動作放得更慢,咬字迷離的喊他名字。 夜燈煌煌,漂亮的狐貍眼里散開氤氳水霧,不甘示弱地反擊,“你怎么不繼續了?” 陸離錚低笑,喉結劇烈滾動,嘶啞道,“不想在視頻里看,我又摸不到,只眼饞,難受?!?/br> “……你走。”鐘淺夕紅著臉嘟噥。 陸離錚笑著講,“到底是哪個小朋友怕我吃虧給的福利???” 那天晚上到底沒正經起來談事情,陸離錚去洗澡時他們的換了語音,他哄著人沙聲問,“淺淺可以喊我名字嗎?” 他們有幾次快要走火的時候,陸離錚總會把她拎起來溫柔的親一下,再去自己解決。 鐘淺夕反應了下就明白過來他準備聽來做什么了,可還是一聲聲的叫“陸離錚”。 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捂著耳機聽嘶啞性感的喘.息聲。 **** 出游的地點最后真就定在了川西環線,大雪封山,路途難開,更像是場冒險。 可陸離錚不在乎,他有最好的車和最好的車技,有自信能護鐘淺夕無憂無慮。 出行前一天鐘淺夕特地上了個學,中午請兩位好友吃飯,以安撫自己跑路玩樂,圖留她倆學海掙扎。 還是熟悉的燒烤攤,煙火繚繞,季舒白點燈熬油,人瘦了一小圈,尋旎和鐘淺夕瘋狂投食。 肥瘦相間的油邊裹滿了辣椒面,筷子擼好后把吃碟遞過去。 季舒白埋頭苦吃,忽放下筷子去摸桌面屏幕亮起的手機。 “媽,你找?!奔臼姘缀觳磺宓慕悠穑鋈皇樟艘?,怔然片刻便慌亂地站起,碰灑吃碟,落了滿身油污,不管不顧地吐掉嘴里東西,轉身就往外走。 尋旎和鐘淺夕對視一眼,認識到出了大事。 一人趕緊去追季舒白,一人去喊老板結賬。 春寒料峭的三月,沐城的報紙版面連黑兩天,來祭奠海關緝毒中為了保護市民安全英勇犧牲的緝毒警察們。 林致遠的父親是隊長、亦是看著季舒白長大的對門叔叔,那天季mama打給女兒,是讓她看著林致遠,一起過來吧。 鐘淺夕和陸離錚的出游計劃被徹底擱置,她放心不下季舒白,陸離錚也沒心思在兄弟喪父的情況下去游玩。 靈堂肅穆,林致遠披麻戴孝,沉默的驚人,但井井有條地陪著母親處理好所有事。 事發的很突然,可所謂后事,林致遠其實預演過許多許多次。 這樣的職業注定了遺書提前寫好,家人被迫接受。 人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林致遠母親是位女強人,同他父親早就離異,幫前夫妥帖的處理后事算情份,過場后也離開了。 到最后林致遠獨自在內堂和父親告別。 寒風凜冽蕭瑟,鐘淺夕和尋旎把季舒白擋在中間,沒有人說話,可都把肩膀和手紙借給她,方便她無聲無息地淌淚。 工作人員來將遺體送去火化爐火化,一行人就跟到了門口。 已盡黃昏,瞑色蒼茫。 三個女孩子縮在背風側,陸離錚捏了只煙遞示意林致遠,他接到手里,又生疏的咬住。 陸離錚低頭攏著幽藍火苗為他直接點好。 這是林致遠人生中第一次抽煙,尼古丁躥進肺里,嗆得渾身顫抖卻難發出任何聲響。 身后房屋的煙囪有灰煙彌散,幾個少年人倚著屋外的圍欄,低啜與悶聲的咳嗽時不時的響起。 “我其實明白,可真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又寧可不能明白。”林致遠愁容慘淡,艱澀地講下去,“人固有一死,我父親死得其所,他當緝毒警第一天開始就做好了殉職的準備。我什么都理解的,可是我看到他躺在哪兒的那一刻,還是想問,既然許國難許家,又何必成家立業?他在意識的最后,會記得自己是某人的丈夫、記得自己有子女嗎?” 他自說自話而已,不需要誰回應。 陸離錚在林致遠伸手要第三只煙的時,抽了只咬住,剩下的整盒都直接遞給他,重拍他的肩頭,“活著的人要帶著離開人的那份活下去?!?/br> 又是鋪天蓋地的靜謐。 林致遠被工作人員喊去撿骨,季舒白陪他同進。 過去那個高大、看起來無堅不摧的父親,如今不過塵土一捧。 “我可能不會去帝都念書了?!绷种逻h垂眸,認真地挑著較大的骨塊,余溫灼燙他的手掌。 季舒白把手中的安放進骨灰盒中,惘然輕聲應,“我知道的?!?/br> 相片里的中年警服筆挺,肅然敬著軍禮。 “我會考警校、從警?!绷种逻h昂頭,正衣冠,立正,字字堅毅,對著黑白照回標準的軍禮——同他父親教的一樣。 屋外路燈串聯著亮起來,昏暗暗的。 鐘淺夕依偎陸離錚懷里,眺望遠處的小路,漆黑一片。 那盞燈實在太暗,本就照不清他們幾人即將離散的前路。 作者有話說: 慧眼識蘊.容磊:你沒瞎吧? 當局者迷.小陸:你才瞎吧。 ——飼養列表,非常感謝—— 第53章 、煙霞(雙更)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季舒白連著請了很多天的假, 她和林致遠的座位都空著,只剩下厚厚的書摞。 當事人再怎么悲傷難捱,事情再怎么悲壯當哭, 落到旁人的哪兒,也只能是愁容一下子, 就緊鑼密鼓地繼續復習。 季舒白后座原本常??罩淖环炊鴷r刻開始有人,鐘淺夕在她不來學校的時候跟著老師走復習流程, 謄寫重難點,她不參與晚自習, 會直接跟著高二放學走掉, 去季舒白家, 一點點兒地把她薄弱的環節逐個擊破。 前鹽巷離得遠,干脆不費事回家,就直接住在季舒白家里, 季mama把她當親閨女,成天到晚變著花樣做東西, 連湯都是根據口味熬兩份。 到當下階段,多以答疑為主。 各科老師會坐在走廊的桌椅哪兒, 教室里自習, 有問題就出來排隊問。 鐘淺夕偶爾也會出來問題, 她只是刻苦, 而非天才。 排隊的同學見了她總是自覺的往后退大幾步,讓她先去答疑。 她報以微笑,少有推托。 尋旎其實很想多來看看季舒白, 可來不了,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她被高考這座大山壓得難以喘息。 沒有誰去苛責季舒白的情緒化, 更無人去對她指手畫腳。 人生并非如某些人所說,很短暫,事實上,有時候,它很漫長,特別是對苦難中的人,漫長得想死[1]。 夢碎到面前的悲劇與過往十幾年追逐目標在終點前的消失令人難以承受。 鐘淺夕就那么頻繁地往來學校與季舒白家中,季mama和接送女兒上下學那般接送她。 兩方都在盡力,不肯虧待對方半分。 摯友當如此,父母亦當如此。 季舒白想開的那天是個飄小雪的清晨,鐘淺夕睡得很實,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醒來的。 少女扎著高馬尾,已經套好了校服,沒有元氣滿滿,就是特別平靜,甚至沒有回頭看看床上摟著被發懵的鐘淺夕。 清朗的嗓音響了起來,“苦難的確漫長的我想死,可我還是要去帝都,那是我的夢想,與林致遠沒關系。他有他的背負,那我來背負他曾有的夢想,去更遠的地方。” 鐘淺夕想沖下床抱抱她,然而手忙腳亂的讓被子束縛,差點兒絆倒自己,最后還是季舒白彎腰給她理好,去伸手抱得她。 春雪洋洋灑灑,大有遮天蔽日,可溫暖的燈光照徹臥室。 **** 季舒白重新復課后的第四天,林致遠也開始上學。 鐘淺夕在窗外蹺腳看教師中埋頭苦讀的同學們,看到季舒白無虞的側顏才放下心來。 老錢正分發點心,獨立包裝的,每人一只,教室里走完整圈,抬眸出了教室,也給鐘淺夕遞了只。 胖嘟嘟的冰火菠蘿油,糖份足,又加了片厚厚的黃油,碳水、糖份與能量都照顧到了。 鐘淺夕雙手接過,莞爾道謝。 老錢和藹笑笑,誠摯地道歉,“當時是老師考慮不周,沒切實站到你的角度想你的想法?!?/br> “沒有?!辩姕\夕用力搖了搖頭,“其實我知道您是好心,那天是我過激了,不過我不后悔我的選擇。” 來學校簽保送那天鐘淺夕和陸離錚光明正大的挽著手去吃飯,隔壁桌是恰是云裳,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笑,沒說什么話。 那頓飯吃到快結尾時,云裳過來送了瓶三瓶冰可樂,笑說她不會喝酒,就以可樂代酒敬鐘淺夕一個吧。 鐘淺夕不明所以,云裳怔了好幾秒才解釋說,“我拿到了北大的自主招生加分,原本文科的名額是輪不到我頭上的,但是突然多了一個。” 后話她不用再說,鐘淺夕全都弄懂了,有個名額是被強留,然后又放空。 最后陰差陽錯變成了可樂瓶相撞時清脆的一響。 盡在不言中。 師生兩個靠在走廊的欄桿,慢吞吞地吞食菠蘿油。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冷上不少,可樹木還是如舊的抽出翠芽,生機蓬勃。 老錢慢條斯理地嚼完最后一口,倏地拍欄沉聲吟,“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啊,下去吧,有人在等你呢?!?/br> “……”鐘淺夕望了過去,陸離錚正信步走來,視線或許過于guntang,他驀然抬眸,隔著大幾層的高度,遙遙對她招手。 **** 連璐租用的場地到期,正在搭建新的內景棚,比從前的更大、主題元素也增加了不少,鐘淺夕的兼職被迫暫停,卻也不覺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