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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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鳴灝肅然點頭,直接和后座換了位置,坐到尋旎隔著過道的位置上。 他們聊著鐘淺夕聽不太懂的術語,她偏頭,去看占據了余光的那位。 一班的同桌是固定的,但座位是變動的,每半個月向后一排、向左一列。 現在鐘淺夕和陸離錚換到了靠外墻的這側窗邊。 高大濃密的梧桐樹漏下斑駁破碎的光,陸離錚戴無線耳機枕著右手睡覺,左手松散地前伸。 腕骨骨節突兀,虎口的黑痣在冷白肌膚上無比扎眼。 鐘淺夕盯著那只漂亮到讓言語匱乏的手看,忽然那只手動了動,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模仿人形,緩慢地的朝著她這側“走來”。 “……真就那么喜歡我的手嗎?”陸離錚慵懶倦啞的聲音驚得鐘淺夕打顫,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眸子鎖著自己,唇角微揚,滿是戲謔,“那給我們淺淺牽會兒,要不要?” 鐘淺夕眨眼,心一橫,調戲回去。 她慢條斯理地問,“我就看看,怎么了?手控不犯法吧?” 陸離錚低笑,摘了靠她這側的耳機,懶洋洋地講,“是不犯,所以給你牽手就犯法了?” 徐鳴灝及時插話拯救了鐘淺夕,他興奮問,“錚哥,我們班今天籃球決賽,你要上嗎?” “不上。”陸離錚撐著手直起腦袋,雙眼皮窄成到鋒利的褶,淡淡回。 徐鳴灝努力攛掇道,“可鐘淺夕和尋旎她們今天啦啦隊唉。” 陸離錚掃了旁邊的女孩子一眼,望著耳后那抹粉,漫不經心地問,“所以呢?我同桌去球場加油,我就又要去打球了啊?” 沒有人能在陸離錚的邏輯里勝過他,威逼利誘都沒用,他無所顧忌又為所欲為,不想做的事情誰勸都沒用。 左耳猝然被塞了個溫熱的物體,直到音樂聲傳進來,鐘淺夕才后知后覺的反應他塞過來是耳機。 不是叫得出名的流行歌,詞卻令人聽的心血沸騰。 “直把那少年心性蕩個遍,你慷慨至此,卻教我如何還? ……琉璃酒器閑來擲響玩,我要的何其多,誰敢笑我貪?”[1] 她想問陸離錚,你這人怎么這樣啊?都不先問問我的,可對上坦蕩深邃的黑眸,又直接吞了回去。 不管鐘淺夕怎么評價,陸離錚怕都會照單全收,附和上句,“爺就這樣。” **** 籃球賽午休后開始,大家中午都破天荒地沒出去吃。 帶飯的帶飯、外賣的外賣,關系好的教室里拼桌吃飯。 季舒白帶了排骨燜飯和三色素炒,鐘淺夕捧出滿滿一大盒的鹵味,尋旎天賦不在做飯上,直接給大家帶了盆清爽的沙拉菜,翻邊書包懊惱地發現沙拉醬沒帶,被好友安慰空口吃就挺好的。 泡過一天一夜的鹵味軟爛香辣,排骨燜飯油潤香軟、粒粒分明,就著尋旎的沙拉草,令人食指大動。 二班的拉拉隊服沒有特地定制,簡單的白t加黑色短裙,這個年級的女孩子人人衣柜里都備著這套日常搭配,小心思就都花在了別處。 “旎旎來幫我看看雙馬尾是不是一高一低?”謝薇招呼道。 尋旎瞇眼打量,“左邊高了點兒,你別動,我給你調。” “寶貝兒抬下胳膊。”季舒白繞著鐘淺夕梭巡一圈,評價道。 鐘淺夕聽話的抬了起來,季舒白立馬低頭,把她別在裙子里的t恤下擺扯出來,雙手揪住兩邊,靈巧得打了個漂亮的大蝴蝶結,又順手摸了把細腰,“好了,這樣比剛剛更好看,若隱若現就是最好的!” 半身鏡里的少女腰身被箍出,黑白交界處有小塊的嫩白肌膚,胸線被連帶著凸顯。 尋旎咬著塑料包拆袋,高聲講,“來,姐妹們扎上我的柿子頭繩,祝我二班事事如意。” 去年高一的時候鐘淺夕和尋旎的關系還沒達到能挽手上廁所,自沒有一起看過籃球賽,她開始覺得尋旎多少有些小題大做了,直至看到十四班的拉拉隊。 今天的比賽在體育館的籃球場里舉行,全校都可以觀賽。 巨大的落地玻璃透進陽光,把場地照得澄明。 為了占據最佳觀賽位置,離開賽還有小一個鐘頭,鐘淺夕她們就已經到了。 結果一群穿著亮片的女孩子已經在場中央熱舞,那場面怎么說呢。 幾年后《野狼diss》紅遍大江南北,鐘淺夕在聽到閃耀的燈球這描述的時候,還是會想到那個陽光明媚、汗水恣意揮灑的下午,體育館里晃到睜不開眼的斑斕色彩。 陸離錚渾身黑,在一眾藏藍色球服里猶為出挑。 他散漫地翹著二郎腿和旁人聊天,距離不遠不近,鐘淺夕只能看到這人無比優越的五官輪廓。 場館陸續開始進人,她在嘈雜的人聲里分別出提到陸離錚姓名的。 “就那邊穿黑衣服的那個啊是陸離錚啊。” “你喊他一聲他不就回頭了?” “憑什么我喊?我們猜拳吧。” “不了不了,我認輸,不喊不喊。” 鐘淺夕恍然意識到這好像還是陸離錚頭一遭出現在人這樣多的地方,他轉來的整個九月,不是法定假期、就是自行曠課。 聲名在外,不見其人。 該是視線過分炙熱,陸離錚猝不及防地回眸,鳳眼微挑,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 身后不少女孩子屏息,開始驚嘆討論他的長相。 關鍵詞避不開的“棱角分明、鼻子太挺、妖孽、帥” “喂喂。”下一瞬陸離錚舉起第一排置物箱里放著的喇叭,含笑清冽的嗓音響徹全場,“高二一班鐘淺夕同學,你發什么呆?給你同桌準備水了嗎?” 坐滿了八成的場館有剎那的沉寂,眾人齊刷刷地望向坐在第二排笑容僵在臉上的鐘淺夕。 附中可以有人不關心陸離錚,但實在沒人不認識屠榜選手鐘淺夕。 “……你果然沒騙我,這是真好看。” “我靠,這張臉配這話也太蘇了,姐妹你快把你情書撕了吧,他心里有別人,還是你考不過的人。” “讓一讓,我先嗑一口。” “淺淺。”尋旎輕拍她的肩頭,湊到耳畔嚴肅問,“你不會真沒給陸離錚準備水吧?” “……”鐘淺夕機械性地扭頭看向尋旎,冷冷說,“未成年殺人判幾年?” 季舒白嘆氣,“醒醒,你已經不受《未成年保護法保護》了。” 徐鳴灝掃向一臉懵逼的體育老師,憂郁講,“我靠,錚哥,咱可不興這樣啊,體育老師也是老師,咱們學校早戀可是要停課的。” “哈?”陸離錚揉了揉耳朵,“你說什么?” 徐鳴灝清嗓子,林致白替他重復了一次,“他說我們學校規定早戀停課一周。” 已經到了拉拉隊下場預熱的時間,鐘淺夕跟在好友后面慢吞吞地跨下臺階。 就聽見陸離錚似笑非笑地反問,“停課給人談戀愛啊?那感情好啊。” 作者有話說: 咱就是說,錚哥時而當人,時而當狗【 [1]《棠紅棣雪》 第21章 、煙霞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往往這類校園體育競技節目多打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和善口號, 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辛辛苦苦折騰一頓,不是為了贏的話,怎么不一開始就抱在一起唱《朋友》呢? 球員從兩側走向場地中心, 氣氛登時劍拔弩張。 十四班的隊服是鮮艷的火紅色,和他們班啦啦隊同樣扎眼。 尋旎坐在鐘淺夕和季舒白中心, 用不大不小、正能聽清的嗓音給他倆介紹,“你們看那邊隊末那個最高的, 他是后衛、也是隊長,叫孟覃, 籃球專業運動員, 但我一直覺得他手很臟, 是那種說不出來的臟……黑色發帶的是前鋒,投籃命中率不錯。” 她們座位啦啦隊已經挪了第一排的位置,陸離錚還閑散地坐在運動員替補區, 一條腿橫搭在另一條膝蓋上,垂眼劃著手機, 對比賽絲毫不在乎的模樣。 開打前按規矩是可以跟對手有個友好交流的,孟覃面帶微笑, 仗著一米九三的身高微微低頭瞥徐明灝, 嘲諷大開, “書呆子就該待在該待的地方。” 鐘淺夕蹙眉, 陸離錚掀起薄薄的眼皮,冷冷睥睨講話人,嗤笑了聲又在低頭看向手機。 尋旎涼聲講, “看來部分體育細胞好的人腦子都不行, 面子是靠自己掙來的, 又不是靠嘴炮打的。” 口哨吹響, 林致遠跳球成功,帶球在隊友的保護下連閃過兩人,一記暴扣得分開局,一班士氣大振。 “漂亮!”尋旎拍手。 季舒白舉著花球瘋狂揮舞,身后的觀眾席傳來歡呼聲。 “徐鳴灝斷球、現在斷球,搞快點兒啊!”尋旎嘴里念念有詞,不忘給鐘淺夕解說,“剛剛對方的防線有缺口,他這時候斷不到的話,就只能指望別人了,現在壓力來了到了我們的中鋒李甫這邊,李甫同學可以嗎?他好像是不行。” 十四班投了個三分。 接下來雙方你追我趕,大屏幕上的比分咬死,精彩絕倫。 看得懂、看不懂都能被場上揮汗如雨的激烈運動帶得心潮澎湃。 鐘淺夕是被凜冽地冷杉氣息催著回神注意到身旁的,陸離錚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她旁邊來,他左側連續三個位置都已經空空如也。 原本坐在左側的謝薇換到了第二排,還對鐘淺夕俏皮地眨了眼,看口型說得該是,“不用謝”。 “……”并不是很想謝謝。 陸離錚的手臂伸長,橫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膝蓋,慵懶恣意。 其實他什么都沒做,可鐘淺夕就是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脊背,不再肯靠椅背。 “你打擾到我看比賽了。”她小聲抱怨。 “嗯?”陸離錚盯著球場的動向,揉了下耳尖,“你說什么?” 鐘淺夕氣鼓鼓地貼近重復,“我說你打擾到我看比賽了。” 陸離錚偏頭,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滿是揶揄,理直氣壯問,“那你還不好好看比賽?總看我做什么?” “……”鐘淺夕噓氣,壓低了聲線質問,“后面那么多人看你不看球,你怎么不去找她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