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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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滅燈,鎂光燈追隨者季舒白的步調,最后攏在一對新人身上。 標準的西式婚禮,魚尾禮服和感人至深的誓言,婚禮在歡喜融洽的氛圍里推進。 聞越蘊坐得八風不動,笑容璀璨,內勾外翹的狐貍眼始終凝視著主臺,可身后細密如絲線的注視不容忽略。 她開始后悔今天穿了件吊帶小禮裙,沒有遮擋的脆弱后頸被暴露在外。 昏暗隱住陸離錚陰翳表情,他舔后槽牙,竭力壓抑下想要咬著那段天鵝頸逼問“你憑什么不告而別”的沖動。 宣誓過后的接吻環節,新郎珍而重之地低頭,在季舒白額頭落下輕吻。 季舒白在這刻忽然落淚,哭得淅瀝嘩啦,被新郎直接擁在懷里柔聲哄。 燈光亮起,禮成。 服務生開始魚貫上菜。 謝薇眼眶泛紅,講了句,“我為今天車上講的話道歉。” “嗯。”聞越蘊頷首,拿公筷給她夾菜。 不管年少時季舒白多愛林致遠,今時今刻,她都全心愛著這個約定共度一生的眼前人。 想來好像還真的沒有什么人和事,是永遠放不下的。 一桌都是高中同學,大家習慣叫她“鐘淺夕”,也并不知道她現在叫什么。 剛回沐城時候聞越蘊還多少有點兒聽不慣,次數多了,才又習慣起這個曾經叫過許久的名字來。 下午五點多婚禮散場,有人提議大家高中畢業第八年,大家難得這樣齊,不然去續個攤,直接同學聚會走一波。 這是個沒有拒絕理由的提議。 紅白兩事把四散各處的故人聚集,最終組成場同學聚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門,踩碎斑駁陸離的樹影,拐進隔壁商圈,電梯直達頂層。 念書時候老師痛心疾首的念叨徐鳴灝,“你不好好學習以后想干嘛?抽煙喝酒打麻將嗎?” 徐鳴灝拿實力跟老師證明了,是這樣的,沒毛病老師。 他包下商圈頂層整層,麻將、臺球、撲克、餐飲一條龍,晚上七點后直接拉燈換酒吧。 聞越蘊去幫季舒白和尋旎收拾現場,進來時已經到了夜場的點。 喧鬧聲掩蓋了木門推動的響,一束明亮的光斜打在麻將桌上,讓熒光牌面黯然失色。 陸離錚鳳眼微瞇,尋著光源看過去,聞越蘊背光站,明艷精致的臉上帶著笑意,梨渦淺淡,外面的白熾燈打在白皙肌膚上,給她整個人渡了層薄薄的光暈,宛若神明垂首。 估計沒想到會有誰在門口湊麻將桌,聞越蘊怔愣了下,露出點兒轉瞬即逝的懵圈神態,被陸離錚精準捕捉到,軟乎乎的,像是只小狐貍,還晃了下尾巴。 門很快合攏,聞越蘊在朋友的招呼下往里面。 掠過陸離錚的那一霎,他剛伸手抓完最后一張牌,接著倏然推牌,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天胡。” “我靠。”牌友們爆發出驚呼。 連帶著聞越蘊都好奇的垂首去看那副牌,天胡十三幺。 瘦長的手指把玩著打火機,幽藍火苗點亮眼底,陸離錚向后仰,攏著火點煙,直勾勾地看著她,評價道,“luck fairy啊。” “……”聞越蘊輕笑,粉唇開合,反問,“碰瓷呢?” 陸離錚以一己之力徹底杜絕了大家繼續搓牌的心,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開了霓虹燈球。聞越蘊才得以看清楚這場的全貌,多數人都聚在右側喝酒閑聊,門有好幾扇,她恰進錯,才正撞上麻將桌。 侍應生利索的上新果盤和酒水,冰塊炸裂的響聲和酒杯碰撞的清脆不絕于耳,長沙發很快被繞著坐滿。 聞越蘊貼著尋旎坐,余光里出現只骨節分明的手,左手虎口處有顆黑痣,熟悉男聲響起來,“喝什么?” 寒暄沒什么太大的意義,聞越蘊眼皮都沒抬,直接就近取了只不倒翁酒杯,巨大的冰球敲底,又搖搖晃晃的擺了好幾圈,她往里倒龍舌蘭,球體驀地斜裂開一道縫隙,滲入褐色的液體,她又多塞了片檸檬掩住。 陸離錚扯唇角,癱回原位,掃過來的視線平和中透著股壓抑,散著幾絲危險信號。 有誰在唱《春秋》,開的伴奏還是交響樂那版。 嗓音沙啞沉悶,沒失戀過八次都唱不出這味。 “……若自覺這叫痛苦未免過份容易,我沒有被你改寫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沒有被你害過恨過寫成情史,變廢紙。” 冰涼的烈酒灼熱肺腑,聞越蘊合著拍,默跟了半句,“難道怪罪神明沒有更偽善的祝福。” 桌前開了局活躍氣氛的真心話大冒險,人到了奔三的年紀,玩這類游戲都要講究分寸,同學間不乏結為連理的,問出點兒不該問的不好。 于是有“已婚/有對象人士玩法”和“單身人士玩法”這兩個版本。 轉輪和抽卡卡牌,指針到誰,誰抽卡,自選真心話或大冒險。 已婚這套里的大冒險環節沒未婚的多,道德底線還抬得極高,基本上是喝幾杯酒的卡,運氣好一杯,運氣差六杯,抽到深水炸-彈,直接喝完回家倒頭睡。 聞越蘊中途去衛生間,再回來時桌前多了幾顆獨立包裝的話梅,她拆了扔進酒里,梅干沉底,細密的氣泡上浮。 于是有人講了自己高中時代晦澀難猜的暗戀,你桌洞里無主情書是我送、旺仔牛奶是我放;有人給通訊錄第八個聯系人打電話表白;尋旎選大冒險,牌是親左邊的朋友,她到坦然,剛準備湊近聞越蘊碰個唇,就被陸離錚如刃的眼神逼退,盈然親了下臉,耍賴說牌上又沒寫親嘴…… 不知道是誰無意提了個“林”字,迅速被別的話題以壓倒性的高音蓋了過去,歡聲笑語不停,氣氛漸入佳境,大家在酒精的加持下越發瘋起來,多多少少遭了殃。 陸離錚坐在右側邊緣,姿態慵懶散漫,燈球難打到那邊,大半身融在暗色里,神色難辨,卻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指針晃悠悠地的轉過,正對上他在的方向。 眾人望過去,徐鳴灝帶頭起哄架秧子道,“錚哥也有今天啊,快抽。” 陸離錚掐煙,嗤笑了聲,傾身去看桌前的兩攤牌,懶洋洋地問,“我該抽那攤啊?” “當然是真心話了。”看熱鬧的異口同聲答。 這是看起來個很詭異的畫面,可聞越蘊知道為什么,在座任誰都知道,就沒有陸離錚這個人不敢做的事,大冒險對他毫無意義。 “嘖。”陸離錚咂舌,隨性地捻起張牌,翻開后又直接扣回桌上,揚手去取推車上的深水炸-彈。 反悔的話六杯啤酒混白酒,這是規矩。 不過今夜還沒人這樣玩不起,連第二套杯都沒上過。 聞越蘊昂頭,發絲垂散在額前,陸離錚斜靠在餐車邊,喉結微滾,一杯又一杯,干脆利落的飲盡,他喝得很快,六杯下肚仍面不改色。 最后回到桌前,拿起那張沒明牌過的卡牌沾灑出來的酒,磨砂銀白打火機開合。 烈酒是引子,卡牌頃刻間燃起,橙紅邊緣卷翹翻騰,在虛空中化成灰燼。 那道火光墜落在聞越蘊漆黑眼底,她安靜喝酒,不置一言。 倒扣的手機屏幕上是婚介中心的消息:[已按您的要求排出日租專員前往指定地點接送,對方電話139……] **** 日租男友著標準的西裝三件套,舉止儒雅,精準找到素未謀面的客戶,笑容得體,禮貌問,“那我去外面等你?” 聞越蘊凝眸燦然點頭。 兩分鐘后陸離錚撂下句上廁所摔門而去,尋旎枕她肩頭,撐著最后的意識的嘟囔,“你這新對象哪有陸離錚好看啊。” 陸離錚有點兒想發瘋,但他不想在聞越蘊面前表現出什么,只能出來放個水,偏就聽到了些不堪入耳的。 有人正得意的和通話人炫耀著,“我最近搞到個清純款,那胸、那腿,我能玩一宿……應該快追到了,最近就想搞下這種類型的,估計床.上能特別sao。” 他蹙眉看過去,發現居然是剛剛推門來接聞越蘊的那位,許是察覺到什么,那人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陸離錚,出于男性的攀比心理作祟,順便向下掃了眼某處器官,不動聲色的挪遠了兩個洗手坑位。 陸離錚磨牙,慢吞吞地拉上拉鏈、系皮帶,也來到了洗手臺前。 那人的電話終于掛斷,也低頭認真洗起手來,水聲稀里嘩啦,陸離錚抽了兩張擦手巾,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指,團成團拋進垃圾桶,才覷著對方腰線以下,不咸不淡的陳述事實,“你太小了,她看不上的。” “……”那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羞辱自己,神情扭曲的斥罵,“你他媽的有病嗎?” 陸離錚解袖扣往上挽,露出線條緊實的小臂,在對方憤然的眼神中,他猛然跨步上前,迅捷的扼住對方的脖頸,把人往墻上摔去,脊背碰撞墻面發出巨響,疼得對方滋哇亂叫, “聽不懂人話嗎?滾。”陸離錚松手,懨懨道。 對方忍著劇痛順著墻面滑下去,咬牙扶住洗手臺邊,不敢再多說話,把工作拋諸腦后,落荒而逃。 **** 左等右等,聞越蘊都沒見到那位日租兼職司機的回來,只能哄著尋旎準備打車送她回去。 人散的七七八八,有好事者去幫忙收拾卡牌。 對著卡盒外側的問題條數,精準的發現少了的那張是什么。 [你最多時候一.夜幾次?] 聽到這句的時候聞越蘊已經走到門口,腳步微頓,誰都沒注意到昏暗中,輕顫的眼睫吞掉抹淚光。 陸離錚斜倚在一樓門堂外的石柱邊抽煙,清冽的嗓音散在晚風里,低聲喚,“淺淺。” 聞越蘊費力的摟著尋旎冷漠瞥向他,陸離錚好整以暇地笑笑,“這些年你看男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不如考慮下我,我比他們好。” “滾。”聞越蘊微醺,提不起氣,奶兇奶兇地嗔罵。 冷寂月光撒了滿地,陸離錚目送那道嬌俏的背影一點點的走遠,直到連出租車都拐過街角,再也無法看到。 巨大的失落感在軀體里橫沖直撞,最后把心沖出個豁口,空蕩蕩的,透著風。 夜色把陸離錚不可一世的囂張吞并,再還以幾分蕭索落拓。 他松開攥到骨節發白的拳頭,一枚鉆石耳釘安靜躺在被硌紅的掌心。 作者有話說: 陸.失魂落魄.醋王.錚.gif 本章二十五個字以上留言發紅包qwq,固定每章都發嗷,拜托大家了(雙手合十 講個冷笑話,我存稿時候配角叫徐///明灝,然后過了半個月繼續放存稿箱,發現全都河蟹了?? ?? 霧靄 ?? null 第3章 、煙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