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君 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逆向馴養(yǎng)、煙霞、小寡婦二婚嬌寵日常[七零]、紈绔世子寵嬌妻、我也想嘗嘗有權有勢的苦、賜我狂戀、卷王學神真千金、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我老公他家財萬貫還不愛回家、彩云易散(職場 H)
陸家這邊臨中飯前折騰了這么一出,陳家那邊也不差什么。 陳昇自得了柳漁的默許,在鋪子里是一刻也呆不安生了,和伙計交待幾句,取了柳漁前兩日送回來的繡樣就歸家去了。 陳太太好不訝異,問:“今兒怎回來得這么早?” 陳昇還沒說話,臉倒先紅了,而后往他母親身邊一坐,在心里把想了一路的話又打了一回腹稿,道:“娘,兒子有件事求您。” 陳太太挑眉,一臉的笑意:“這個點扔下鋪子里的營生回家,是多大的事?” 陳昇有些赧然,卻壓不住臉上的笑意:“娘,我認得一個姑娘,很喜歡她,您能不能幫我提親去。” “你有喜歡的姑娘了?”陳太太驚訝,眼里的笑意隱了小半,身子微微坐直,側向陳昇那邊,道:“哪家的姑娘呀,娘認得嗎?” 陳昇未覺,整個人的情緒還沉浸在歡欣激動中:“娘約莫是不認得的,她家在柳家村,不過娘若是見了她,定然很喜歡。” 陳太太眼里最后那六分笑意也去了三分,只余薄薄一層覆在面上,她勾唇笑道:“是吧,那一定是生得很好了。” 陳昇臉上的笑是遮都遮不住了,招招搖搖的晃人眼。 陳太太問:“可知家里是做什么的?” 陳昇搖頭。 陳太太就笑了,應道:“行,娘這兩天去打聽打聽先。” 陳昇聽聞,有些著急,照他的性子,這樣的事情他娘已經(jīng)松口要去打聽了,是不好意思再催的,可,還有個陸承驍虎視眈眈,論起相貌家世,陳昇自問都比不過,心里左右還是不安,只能厚顏道:“娘快些吧,陳媽有個親戚不就是柳家村的嗎?您讓陳媽下午去走一趟親戚,可行?” 陳太太眼里的笑已是勉強,只剩了掛在皮rou上的一堆,這時候便是兒子不催,她也要叫陳媽下午就走一趟柳家村的了,半笑不笑打趣道:“就沒見過你這樣不知害臊的,行了,要陳媽去打聽,總要告訴我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吧?” 陳昇樂了,“叫柳漁,您只叫陳媽去,定是一問就知的。” 柳和陳算是附近這一帶的大姓,陳太太點了點頭,道:“我知曉了,你難得回得這樣早,就去陪你爹說說話去。” 陳昇應了,拿著手中的小匣子準備先放回屋里,晚點再還給小妹。 陳太太目光在那匣子上掃了掃,這是第二回 看到這木匣了。等人走了,她回正屋取了兩封點心,往灶房去了一趟,尋了家里幫工的陳媽,讓她拿著這點心,下午往柳家村走一趟,打聽一個叫柳漁的姑娘,道:“讓你妹子別聲張,也不用叫她知道你是幫著我家這邊打聽的。” 陳媽連連點頭,又推拒:“我自家親妹子,問幾句話的事,這點心就不用了。” 陳太太笑笑,道:“勞你幫忙辦事,沒有叫你空手走親戚的道理,拿著吧。” 等陳媽收了,這才出了灶房。 走到穿堂,想了想,沒往正房方向去,腳步一轉(zhuǎn),去了東廂。 東廂是陳昇住處,此時人去了正屋陪陳父去了,屋里沒人,陳太太推門進去,目光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就在外間書案上看到了那個木匣。 她走過去,打開匣子,見里邊工工整整碼著一疊繡樣,是女兒屋里的東西。 陳太太抿了抿唇,把木匣原樣合上,出了東廂,轉(zhuǎn)身就捏著帕子出門朝集賢齋去了。 書齋里沒有客人,伙計正在柜上打盹兒,聽著腳步聲抬起頭來,猛不丁發(fā)現(xiàn)是東家太太,身形一下子立正了,又馬上躬身迎了出去:“太太這時候怎么來了?” 陳太太把書齋上上下下瞧了一圈,這才開口道:“出門路過這邊,順路進來轉(zhuǎn)轉(zhuǎn)。” 那伙計打迭起十二分精神奉著笑臉,就聽陳太太問:“少東家呢,后邊抄書?” 小伙計忙道:“沒呢,少東家今兒想是有什么事,先回家去了,太太路上沒碰上?” 陳太太垂眸,哦了一聲,道是不曾碰上,而后便似不經(jīng)意般問:“最近生意如何,少東家日里都忙些什么?” 那伙計精乖得很,哪怕陳太太面上與平常閑話家常沒什么兩樣,可因著這幾天少東家陳昇紅鸞星動,他也格外警醒些,此時一聽陳太太問陳昇近來忙些什么,他腦子里那小警鐘就響了,瞧陳太太一眼,笑道:“生意同平常差不多,少東家平日里就在后邊書房抄書,都抄的是店里賣得好的那些。” 這話聽著沒一點異常,陳太太哦一聲,問:“沒忙別的了?” 小伙計仔細思量了一番,然后搖頭,作出一副自己也不甚肯定的模樣,“這……沒有了吧?” 陳太太捋了捋手中的錦帕,道:“我瞧他近來從家里帶了些繡樣來鋪子,怎么,咱們這書齋里還有人買繡樣?” 小伙計心下一凜,心知那位柳姑娘的事太太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這下子不敢隱瞞,一副才想起來的模樣,道:“哦,您說繡樣,是有這么回事,前幾天有位姑娘來咱們鋪子里買字,說是作繡樣用的,少東家替她寫了后,又從家里尋了幾張借那姑娘用了幾天。” “書齋買繡樣……”陳太太唇邊閃過一抹譏誚,沒再說什么,只道:“我來過的事,不用跟你們少東家說起。” 小伙計連連點頭:“小的明白,一定不多嘴舌。” 陳太太笑笑,轉(zhuǎn)身出了書齋。 小伙計待她一走,抹了把額上虛汗,心里一嘆:少東家想娶那位柳姑娘,且有得打熬了。 作者有話說: 來啦~感謝在2022-03-22 12:00:06~2022-03-22 15:04: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白蘿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霏微、小仙女、26680346 10瓶;41382852 9瓶;咸魚一條 6瓶;不看虐文的小甜甜 5瓶;木易啊、昭頤 4瓶;青影若晚晴 3瓶;只是一條咸魚 2瓶;前程似錦、伐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1章 陳昇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未時初刻, 陳媽料理了陳家一應家務,把自己收拾一番,這才拎著陳太太給的那兩封點心往柳家村去。 到柳家村打聽柳漁并不難, 到底是村里婦人們掛在嘴邊教育家里姑娘的典范,陳媽那個嫁到柳家村的妹子說起柳漁來也是滿嘴不住的好話,只是格外好奇:“你不是在陳家?guī)凸ぃ吭醯膩泶蚵犖覀兇謇镞@姑娘,不會是你們那位少爺……” 婦人們心思都敏感,柳漁又是好說親的年齡了,她眼睛一亮,已然想到了柳漁婚事上頭。 陳媽忙打斷:“莫胡說, 哪能的事。” 她在陳家呆了十五個年頭,對陳太太是再了解不過的,這樣的話風要是從她這邊傳了出去, 必定要吃大掛落,她雖不是賣身的奴仆,卻也端陳家的飯碗。 她妹子討了個沒趣,不過這些年對大姐這位東家太太的性格也有所耳聞, 也知道這話不好說,笑了笑, 把柳漁的情況和她姐細說了。 臨到末了,道:“要真是誰家看上了漁兒這丫頭, 姐你就幫著多說幾句好話, 不是我說,除了不是柳康笙親生的, 這丫頭是哪哪兒都好, 我是清楚家里的小子給人提鞋都配不上, 不敢有那想頭, 不然也想聘了回來做兒媳婦。” 陳媽聽前頭還想說說自家妹子,cao心得恁多,聽到后邊提鞋都不配,上下瞧自己妹子幾眼,那眼神:你沒什么毛病?有這么說自己兒子的? 幾十年的老姐妹,這一個眼神她妹子瞬間就瞧懂了,嗐一聲笑起來:“別這么瞧我,你沒瞧過漁兒那丫頭,瞧過了你也要嫌我家大柱二柱,那就是瓦片和美玉,能放到一處去?” 陳媽叫她說得邪乎,還真想瞧上一眼,回去更好有個交差。 她妹子也不推托,想了想,叫陳媽等等,回屋翻箱倒柜搗騰了幾根裁得規(guī)整的細布條來,道:“這丫頭最近像是悶在家里琢磨刺繡了,不大出來,你要想見她啊,外邊是難碰著的了,我領你到柳家去,你別作聲,只瞧著就行。” 陳媽納罕,“到柳家去瞧,這不合適吧?別真以為我是來相人的,到時再打聽到我跟陳家那邊的關系,我家那位太太可不會樂意。” 陳媽妹子一撇嘴,嫌那位陳太太忒難侍候,誰多稀得沾上她們似的,鑲金了嗎? 不過一想,人有錢啊,可不就是鑲金了,得,有錢的是大爺,她大姐這不靠著陳家吃飯嘛,笑笑道:“行吧行吧,你不用進去,就在院外站著吧,我把漁兒喊出來,到時候叫你遠遠瞧上一眼。” 她說把人叫出來給陳媽遠遠瞧上一眼,還真是把人叫了出來。 原來柳漁一手打絡子的好手藝,村里的婦人嬸子們要做衣裳,自己做的盤扣嫌不夠好看,也有拿著材料求到柳漁這里來的,柳漁也樂意幫這些小忙,做些個順手人情。 這不,陳媽這妹子顯然就是其中一員,進到柳家院子,迎面碰上的是王氏,說了來意,王氏也見慣不怪,喚了柳漁出來。 陳媽這妹子特特把人拉到?jīng)]被院墻遮擋住的地兒說話,院外遠遠站著的陳媽就瞧著了一眼。 這一眼,瞧得她一個老婦人也不由屏了息,眼睛好懸沒直了。 陳媽瞬間明白了自家妹子話里的意思,她那倆糙外甥,可著這姑娘一比,可不就是瓦片比美玉嘛! 她神魂無住的直瞧到那姑娘轉(zhuǎn)身回了屋里,見不著了,還有些沒醒過神來。 陳媽那妹子已是走到近前了,拿手照陳媽眼前一晃,見回神了,笑呵呵道:“我沒夸口吧?” “沒有沒有,這可是怎么長的,真神仙一樣的人兒。” 想著陳太太還等著回話,也不敢多呆,別了妹子腳下生風回的長豐鎮(zhèn)。 陳太太這下午果然就在家里候著的,花廳里,陳媽把打聽到的柳家背景和柳漁身世一一細說。 陳太太越聽,眸色就越冷,聽到柳漁是王氏改嫁帶過來的女兒時,已然冷笑出聲:“木匠之女,還是女方從前邊夫家?guī)н^來的繼女。” 陳媽后邊那半肚子的好話就一句也不敢再提了。 正這時,花廳外陳昇腳步帶風的進來,一見陳媽也在,眼睛就是一亮:“陳媽回來了。” 又轉(zhuǎn)看向上首的陳太太:“娘,陳媽可是打聽到消息來回您了?” 陳太太面上的冷厲從兒子進來后就收束了回去,還是常日里的慈和模樣,只是一挑眉:“這個點不在書齋,怎么又回來了?” 陳昇摸了摸鼻子,道:“我這不是惦著陳媽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嘛。” 陳太太沉了臉色,皺眉低斥道:“胡鬧!家業(yè)擔在你肩上,你就是這么打理的?怪道你爹連養(yǎng)病也不能安生。” 陳昇臉上的笑意僵住,有些無措地看了陳太太一眼。 陳太太揉了揉額角,再抬頭時臉上已帶了七分倦色,朝陳昇招招手,柔和了語氣,道:“昇兒過來坐下吧,我也是待你太嚴厲了,自你爹病后,家里就全靠咱們母子撐著,我心里這弦是一刻也不敢稍松。” 陳昇現(xiàn)下哪里敢坐,垂首立到陳太太面前就道歉:“是兒子的錯,不該對書齋這樣不上心,娘莫氣壞了身子。” 陳太太笑了,“行了,坐吧,我還能不知道你,是著急你的親事吧?” 陳昇臉上這才露出些靦腆的笑意來,依言坐下,瞧一眼陳媽,又瞧陳太太,問:“娘,打聽得怎樣?” 陳太太作無奈狀,搖頭:“傻孩子,你可知那姑娘家的情況?就急吼吼要娶人家。” 陳昇面色微微一變,急忙問:“怎么?” 陳太太遂把柳漁出身說了,道:“家里是這么一攤子,對你沒有幫扶不說,往后少不得還要你拉拔那一大家子兄弟子侄。” 陳昇一聽是這個,松了一口氣,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咱家也不指著什么幫扶,至于拉扯一說,我娶的是她,又不是她父兄,能幫的幫,不能幫的拒了,有什么要緊。” 一旁垂首斂目的陳媽就不由掀眼瞧了陳昇一眼,很快又垂了下去。 陳太太心里嘆一聲天真,面上倒是一副拿陳昇莫可奈何的神色,陳昇就歪纏:“娘快些請媒人往柳家村去吧。” 他怕遲了叫陸承驍或是別的什么人捷足先登。 陳太太連一個眼角都看不上柳漁,哪里會給他請什么媒人,不過面上卻是笑著嗔道:“婚姻大事哪有這么急的,總要娘挑個好日子先相相人,看看我未來兒媳婦是什么品貌,再與人家家里通通聲氣,否則也太兒戲,也顯得慢怠人家姑娘不是?” 陳昇一聽那未來兒媳婦幾個字,心里徜了蜜一樣,也覺他娘這話十分有理,笑道:“那娘您看著安排,您若見了她,必是喜歡的,兒子就先回書齋去。” 說完起身一禮,又與陳媽點了點頭,出了花廳出門去了。 陳太太等人一走,臉上的笑就褪了個干凈,這回拿手撐著額角,是真覺得累了,閉著眼,鼻間嘆出一口氣,好一會兒沒說話。 陳媽屏息站著,約莫又過數(shù)十息,陳太太才睜開眼,還是以手支著額,聲音透著幾分疲憊,問她:“上巳節(jié)那天,周家那個叫如意的姑娘,今年多大了你可還記得?” 今年上巳節(jié)踏青,陳媽是一起去的,陳家人踏青,她拎些食水點心跟著,一直是在陳太太身后的,聽陳太太問起,略想了想,問:“可是在縣里糧行做賬房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