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君 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逆向馴養(yǎng)、煙霞、小寡婦二婚嬌寵日常[七零]、紈绔世子寵嬌妻、我也想嘗嘗有權(quán)有勢的苦、賜我狂戀、卷王學(xué)神真千金、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我老公他家財萬貫還不愛回家、彩云易散(職場 H)
后邊這一句聲音是放輕了的,也把陳昇臊得厲害,他緊張看了眼穿堂方向,小聲道:“別胡說,只是一個客人想買這個,我尋思著你這里有。” 陳小妹看著他通紅的臉,信就奇怪了,笑著用她明白的眼神,道:“哦~,是客人,我猜猜,那一定是女客,嗯,應(yīng)該還是個妙齡的姑娘。” 陳昇越聽越急,若非meimei也十五了,他是真想趕緊把她嘴捂上。 陳小妹見他著慌,終于不打趣了,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不讓娘曉得嘛,你等著,我去給你找繡樣去。” 說著轉(zhuǎn)身進了自己閨房,不多會兒拿了個平扁的小匣子出來,遞給陳昇,道:“帶福字的繡樣,我都收在這匣子里了,哥哥拿去吧,不忙著還,以后要是需要什么花啊蝶啊的,也可以找我。” 說著沖他暖昧地擠了擠眼睛。 陳昇臉通紅,不過眼里卻是閃著雀躍的光,并沒有再糾正自家小妹的打趣了。 想到上午見到的那姑娘,陳昇心跳不可抑制的快了起來,他清楚,這是喜歡,他再沒見過比那姑娘生得更好的女子了。若能娶之為妻,只想一想都是止不住的歡喜。 卻不知那姑娘哪里人氏,可曾婚配。 明天,待明天那位姑娘再來時,陳昇想,他定要想辦法再多問一問。 或者,下次那姑娘還繡樣時。 他一顆心亂亂紛紛,滿腦子都是那姑娘的模樣,從陳小妹手中接過木匣,兄妹倆走過穿堂時,迎面撞上其母陳太太,陳昇心下一個激靈,下意識就把拿著匣子的手背到了身后去。 陳太太見到兒子是滿面帶笑,“昇兒今兒回來得這樣早?鋪子生意可還好?” 陳昇哪敢說自己是為了個姑娘,在書齋坐不住了,回來替人找繡樣?平時極孝順的一個人,頭一回跟自己母親撒了謊,道:“上午在書齋抄書有些乏了,許是早食吃得不多,又覺腹中饑餓,就回來得早了些。” 又把鋪子里的生意情況與陳太太一一回過。 陳太太聽兒子說乏喊餓,還有什么說的,忙道:“那你趕緊去歇歇,娘這就去灶下看看,囑陳媽手腳快著些。” 陳昇笑著應(yīng)了。 母子倆擦肩而過時,陳太太眼角卻瞥見了什么,轉(zhuǎn)頭正見兒子把原先背在身后的手轉(zhuǎn)向前,那手中是個瞧著眼熟的木匣。 陳太太凝眉略思量,想起來了,那是女兒房里的東西,再一細想,兄妹倆個可不就是從內(nèi)院走出來的,她眉頭一皺,眼里閃過一抹不悅,也沒作聲,只作不知。 等下午陳昇去了書齋,陳太太這才把小女兒喚到了正院,問那木匣是怎么回事。 陳小妹萬萬沒想到,兄長這事會漏得這樣快,她也還伶俐,不清楚母親知悉多少,便裝傻充楞:“什么木匣?” 陳太太睨她一眼,“中午你哥背手拿著的那個,我瞧著是你屋里平時裝繡樣用的?” 陳小妹就知道母親或許只是掃到一眼,笑著一拍額頭:“哦,那個啊,哥哥問我借的,說是收藏些手稿用。” 陳太太奇了,收藏手稿的,背著她做什么? 她看自己女兒一眼,想著女兒也不會同她說謊,便覺自己可能是多心了,道:“行了,你哥要用就給他吧,你那里要是不夠,回頭再買一個。” 陳小妹心下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含糊過去了。 晚間陳昇歸家,陳小妹趁著無人時悄悄與他套了個說辭,陳昇倒覺得其實他娘知道也無妨,他也到該定親的年歲了,今日把東西藏了,純粹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不過還是謝了小妹周全。 這一日夜里睡下,陳昇滿心都是白日里見過的那姑娘,頭一回夜不思寐,一忽兒榻上輾轉(zhuǎn),一忽兒起身到書案邊看看匣子里的繡樣,盼著天明快至。 長豐鎮(zhèn)里,一樣輾轉(zhuǎn)難眠的還有陸承驍。 白日里有做不盡的事情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然而當(dāng)夜色把整個天地都吞沒時,他的整副心神就全被一人掌控了,思念和記憶,深刻、鮮明得讓人發(fā)指。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有紅包掉落哦,留個美美的小腳印吧~ 感謝在2022-03-16 00:06:06~2022-03-17 00:0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舟中溫柔海上月、慕名貓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話本里的吃瓜群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慕名貓 70瓶;舟中溫柔海上月 20瓶;青影若晚晴、君子航 5瓶;呵呵、權(quán)寶寶 3瓶;﹏果果糖”、青幽、fanyfanyli、yourmajest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5章 柳漁消失了, 從陸承驍?shù)氖澜缋铩?/br> 自那日分別起,陸承驍已經(jīng)一連三天沒再遇見過柳漁,陸家門外的兩個小乞兒也再沒出現(xiàn)在那巷子里過。 陸承驍每每進出家門時, 或是路經(jīng)那日那條小道,都有一種真幻難辨之感,她抽身得太干凈,干凈到什么也不曾留下,仿佛昨日種種只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場鏡花水月。 陸承驍想要的清靜如他所愿都有了,然而最后一次見柳漁的場景卻成了他夢里揮之不去的畫面。 從鋪子里歸家,行經(jīng)那日與柳漁停駐過的小巷, 八寶顫顫地喊他三少爺時,陸承驍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又站定了。 就好像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覺得時間那樣漫長, 像是被一只神奇的手扯住首尾兩端,將之無限的延展又延展,三天,在他的世界仿佛混混沌沌過了三月之久。 陸承驍終于明白, 放不下的從來不是柳漁,而是他。 他也終于意識到, 當(dāng)柳漁不再存心偶遇,小小一個長豐鎮(zhèn), 要遇見一個人的可能性會變得那樣低。 因而竟食髓入骨地念想起那一次又一次偶遇的怦然心動來。 直到第三次生出主動踏出陸家、踏出布鋪, 走向長豐鎮(zhèn)的每一條街道,甚至, 去鎮(zhèn)北石橋的念頭時, 陸承驍知道, 他不對勁了。 輾轉(zhuǎn)難寐, 思念成災(zāi),他這分明還是深陷于情之一字里。 陸承驍把指尖在桌案上輕叩了叩,而后緩緩收回,蜷入掌中,對正在一旁撥著算珠的八寶道:“回去備馬,再替我收拾兩身換洗衣物,半個時辰后我去縣里。” ~ 陸太太這一回難得的沒有表現(xiàn)出不舍來,兒子回來近兩旬,她那顆心終于是安定了,去縣里是很應(yīng)該的,沒有把小兒子困在小小一個長豐鎮(zhèn)的道理。 她一邊收拾著要陸承驍捎帶的東西,一邊道:“縣里那鋪子當(dāng)初就是你出了大力氣張羅起來的,正好,去看看,也跟在你爹身邊學(xué)一學(xué)。” 這也是陳氏的小心思,怕小兒子見天兒留在鎮(zhèn)上的布鋪,到時候別叫老大老二生了旁的心思,默認了把鎮(zhèn)上這家布鋪丟給老三。 她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清楚,老大是個憨實性子,倒不至于,老二就滑頭一些,現(xiàn)今也成家了,陳氏也是做祖母的人了,瞧的世情多,這男人哪,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成了家以后慢慢都會不一樣了,都會先顧自己的小家,變數(shù)多著。 眼下只有老三,這些年沒碰過家里的生意,親事也還沒提上日程,陳氏私心里就怕小兒子吃了虧去。 因此過了最初因著幾年沒怎么把兒子養(yǎng)在身邊那股憂心勁兒,現(xiàn)今聽兒子說要去縣里,陳氏那是一百個贊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就道:“也不用急著回來,就在縣里多呆些時候,別見天就扎在鎮(zhèn)上,跟著嚴掌柜能學(xué)的東西跟著你爹都能學(xué),跟著嚴掌柜學(xué)不了的東西,跟著你爹也能學(xué)。” 陸承驍聽到這,有些哭笑不得, “娘,我只是去縣里散散,您可千萬別高看我,嚴掌柜會的東西兒子連皮毛都還沒學(xué)到,就不擾爹和大哥二哥了。” 他這些年在袁州,從來沒照管過家里的鋪子,論起在這一行里的經(jīng)驗怕是連鋪里的小學(xué)徒都還不如,基礎(chǔ)還且有得打熬。且蘇州一行,陸承驍也開了些眼界,相比起守在鋪子里,他更向往四處看看。 陳氏無奈,不過她也知道小兒子自小就是個主意正的,遂也不cao那閑心了,笑道:“行行行,散散也行,見天悶在這鎮(zhèn)上不成樣。” 陳氏心里還有點小心思,多出去走走,沒準(zhǔn)兒親事就不消她cao心太過了。 八寶原還想跟上,先被陸承驍拒了,接著陳氏也當(dāng)頭一擊:“行了行了,你們?nèi)贍斢貌恢恪!北緛砜梢該P鞭打馬少年氣的,帶上個小廝還得套馬車,坐在馬車里誰看得到,她的三兒媳婦還上哪找去。 八寶:……小廝當(dāng)?shù)盟扑@樣可有可無,還有什么用處,太太別回頭覺得他吃白飯,再把他轉(zhuǎn)手賣了吧。自然,這也就是他自我調(diào)侃,八寶心里也明白,陸家上上下下都是慈善人。 陸承驍就這么被他娘歡歡喜喜的送出了家門,原是滿心的煩惱,此時見到在家門外樂得沖他直擺手的母親,笑意也顯了出來,心下一時輕快了許多。 ~ 陸承驍如他所說,到縣里確實只是散散心的,換個環(huán)境,試圖讓自己對柳漁少一些念想。 只他所謂的散心,并非詩酒茶曲,這些富家公子哥兒喜好的東西,陸承驍并不感興趣,他在安宜縣也不識得幾人,那位把鋪子賃給他家的同窗此時在袁州城進學(xué),是以陸承驍剛到布鋪時,見鋪里忙碌,也不用他爹安排,自己跟在了他大哥陸承宗身邊做個幫襯。 父子幾人能說上話的時候,天已擦黑了,陸承宗早在三弟陸承驍?shù)綍r,就喊了伙計去交待灶上婆子晚上多整治幾個好菜,父子兄弟幾個好喝上幾盅。 陸承驍這日晚上確實喝酒了,卻不是陪著自己父兄,而是將將在陸家開飯時,被一同尋來的林懷庚和劉璋拉了出去。 在布鋪時對著陸洵這個長輩還好,一出了布鋪,林懷庚整個人就頹喪了下去,陸承驍瞧他一眼,問道:“怎么了?” 林懷庚靜默不語,陸承驍看劉璋,劉璋搖頭:“我也不知道,下午被他拉出門找你,聽說你在這邊,他拉著我直接往縣里來了。” “行了,我就是想找你們陪著喝幾杯。”林懷庚目標(biāo)明確,直接把人領(lǐng)進了縣里最好的酒樓。 劉璋咋舌,鏢局三天兩頭放他們大假,發(fā)到手的月錢本就不多了,這吃一頓怕不是要吃掉半個月的月錢。 林懷庚卻渾不在意,找了位置坐下就招了小二來,讓陸承驍和劉璋點菜。 陸承驍看著他這反常的樣子,沒說什么,看著菜牌點了兩道,就示意劉璋點,劉璋是個勤儉的,單只挑了那便宜的要了兩個,到了林懷庚,卻不心疼自個兒的荷包,加了兩道好菜,又要了幾壇好酒,這才罷了。 陸承驍只看著那伙計送上來的四壇子酒,眉頭微皺,看樣子事還挺大。 林懷庚見二人神色,氣道:“都什么表情,出來喝酒,高興著些。” 劉璋:“……”是咱不高興嗎? 陸承驍一笑,道:“行,陪你喝痛快了。”揚手開了其中一壇,就把三人眼前的杯都滿上了,就著小菜,先陪著滿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林懷庚仿佛終于尋到了宣泄的法子,見酒樓里有賣唱的姑娘,拍了錢袋出來,讓小二把人喊了過來,聽曲飲酒,好不樂呵。 只是那樂呵在陸承驍看來,透著滿滿一股子苦味,他心下有幾分猜測,見林懷庚不提,也便不問。 劉璋先還憂心林懷庚為什么心情不好,酒菜錢又得花掉多少月錢,到那唱曲的姑娘來了,不過片刻就專心聽曲去了。 賣唱的姑娘不知哪里人氏,學(xué)得了一口的吳儂軟語,唱腔溫軟纏綿,陸承驍陪林懷庚飲酒,劉璋已經(jīng)連酒菜都不記得入口了,待那姑娘一曲唱罷,他揚聲喝彩,難得的也掏了錢去打賞,還與陸承驍和林懷庚道:“這聲音也太好聽了些。” 好聽嗎? 陸承驍聽過更動聽千萬倍的聲音。 杯中酒倒映出柳漁的模樣來,搖曳間又淺笑著散去。陸承驍唇角沁出幾分苦意,原來要躲一個住進了你心里的人這樣難。 一頓晚飯,約莫只有劉璋吃得最是痛快。 出了酒樓時,劉璋回鏢局住去,林懷庚半醉著,卻堅持想和陸承驍搭個鋪子。 他目光都已呆滯了,搖搖擺擺,瞧著陸承驍,道:“承驍,我到你那借住一宿吧。” 陸承驍早看出他有心事了,何況林懷庚醉成這樣,鏢局里的通鋪六七人一間,哪里好放他回去,于是依言應(yīng)聲,讓劉璋自回鏢局去,他把林懷庚扶到了陸豐布鋪后院他爹給他留的房間里住。 陸承宗是個心思細膩的,早囑了灶上的婆子做了醒酒湯熱著,又留足了溫水,陸承驍屋里一應(yīng)洗漱用具也都是備好了的,兩人回來的動靜叫他聽見了,囑他們都用過醒酒湯,才回了自己屋里。 洗漱過后,陸承驍把林懷庚扶到了床上,天也不冷,索性自己另抱了一床鋪蓋打了個地鋪。 林懷庚其實并沒有醉得那么狠,用過醒酒湯,又是洗漱的一番折騰,這時候已是半清醒了,見陸承驍利落的在地上鋪了一床,有些赧然,道:“我睡地上吧。” 陸承驍一語止住他要下床的動作,“消停點歇著吧,看在你今天心情不佳的份上,床讓給你了。” 林懷庚苦笑。 陸承驍已經(jīng)坐上自己鋪的被褥了,道:“現(xiàn)在能說了?今天受什么打擊了,是和你表妹的事?” 林懷庚唇邊泛苦:“就知道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