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歸
“乖寶別用作踐自己的方式跟我置氣。”強硬的掰過她的頭,額頭相抵輕聲低喃,她的目光多分給旁人一分都讓他難以忍受。 所屬作踐的范圍是什么,一個是心甘情愿,一個是被迫的嗎,沒有區別啊,她跟她們沒什么不一樣,她沒什么興趣在這些人面前陪他表演親熱的戲碼,推開他:“我要去廁所。” 就算是冷硬的拒絕,聲音綿軟讓他慣是縱容,提不起半分火起。 等人走遠,文耀有些著急:“叁爺你知道的,我絕對沒有那個膽子,我哪敢啊,之前是我狗膽包天…” 話音戛然而止,幾人看叁爺抬了抬手制止他的聒噪,矜冷疏離的面孔居然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溫存:“她精著呢,慣會恃寵而驕。”許是這幾日憋得狠了,剛好有人撞槍口上來了。 他家這位從不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報不了就算了,從不把任何一件事跟人放心上…連同他也一樣從未讓她有幾分上心。 還沒緩和下來,那位的臉瞬間清冷下來,似笑非笑:“但我想,幾位應該不會是擰不清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明衍身上。 明衍一驚,幾乎狼狽的錯過臉低頭,他方才確有一瞬被她晃神,當男人對女人信息波動掌控到了極致的時候,就不一定是福了。 注意到洗手間出來的人情緒不高,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她的右手,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她輕微把手往后挪,用包擋住。 手腕已經發紅,而那條早上被迫帶上的黑色皮質手鏈,像細蛇一樣依舊毫發無損的盤繞在腕間,她生拉硬拽已經上口了也還是沒用。 牽上她僵硬抗拒的手,清雋的臉上微笑看不出情緒的在跟其他人說話,指腹不經意的摩擦揉摁女人的手腕。 “我太太有些累了,今天的消費記我賬上,大家玩得盡興。” 他似乎熱衷于在別人面前宣誓愛憐,就好像她跟他之間有情愛的鋪墊,是對恩愛的新婚夫婦。 手腕發燙疼痛,她張了張嘴,無從解釋,提腳想離場,被牽制住的力道不允許她作亂,沉默偏開頭不做任何反駁。 —— 老劉從包里掏出香煙抽了兩根出來,抖了抖遞給秦立,被拒絕后頓了頓塞回去一根,不在意的扔嘴里:“這么多年了,還不習慣這種應酬呢…” 嚴肅的眉毛攏出了個川字:“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回去辦兩個案子。” 往后靠了靠,深吸口氣:“您吶,就少cao點心,把表現的機會給年輕人。” “半大點兒毛頭小子,整天粗心大意的,做事不踏實。”叉了叉腰,下意識煩躁的摸了摸兜… 好歹在一起共事二十幾年的人,哪能不了解他,他們之中屬秦立煙癮最重:“真不來一根?”不出意外被拒絕。 “你…” 目光微凝,不耐煩的打斷,擺了擺手匆忙離去:“好了好了,別婆婆mama,張局問就說局里有案子,我回去了。” “誒??你這人…害,犟得跟驢一樣…” “囡囡…” 來人聲音蒼老,聽得出其中壓抑的激動。 腳步一頓,心驀的狂跳,手心全是汗,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轉身:“秦…”要說的話突然凝固在肺里,身子一點點冷卻,發涼直至心底,身邊的人似笑非笑的攬住她僵硬的肩膀,溫和的握住另外一只手,感受她手心的濕冷,禮貌的頷首狀似尊重的叫了聲:“秦局。” 沒分半點目光給旁邊的人,他快步走近:“你這丫頭片子,這么多年沒有給我半點消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原本嚴肅頑固的男人此刻頗有些老淚縱橫的意味。 “瘦了,但是長高了都變漂亮了,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是我不好,都沒照顧好你,老姜一定很生氣,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全是老繭的手顫抖的撫摸姜南的頭… 秦立背對著的不遠處,那個男人慵懶的倚靠著昏暗的走廊深處,漫不經心的歪頭望向這邊,手里的槍口正對著秦立。 就像是警示她,只要敢多說一句其他,他一定會開槍。 他怎么敢! 身軀發冷,嗓子如同溺水者一樣疼到開不了口,她不敢賭,也不能堵,掌心顫栗出汗:“…對不起秦叔,讓您擔心了。” “你沒有對不起秦叔,是秦叔沒有照顧好你,這些年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念叨著,有些惱自己的嘴笨。 如果沒有遇到他們,她應該過得還算不錯,她不想再牽扯其他人進來了,艱難的扯起笑意,好像看起來跟幾年前一樣:“秦叔我過得很好,在外面也很開心。”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你師母她們都很想你…”絮叨了很久,臨別時他撇了眼易斯年,語氣深長:“好好對囡囡。” 眉眼微斂:“自然。” 女人全身力氣就像被一瞬間抽空,推開接住她的大手,搖搖晃晃一步一步走到不遠處的人跟前,面色蒼白似乎馬上就要倒下,抓住他的衣領質問:“你怎么敢?!” 他彎下欣長的腰:“囡囡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嗎。”話落清雋的側臉瞬間泛起紅印。 男人沒有發怒,狹長的眼尾下壓,頗有些無辜的意味。 因為憤怒與無力眼眶憋到發紅,其中還有不可置信:“所以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女兒?”聲音顫抖破碎。 指尖拂過她紅腫眼尾的淚痕,guntang的淚珠直至心底,輕嘆口氣:“南南可以不用那么聰明的。” — 下午四點,太陽最毒辣的時刻,城郊西北處混亂一片,鳴笛警報聲沖天透徹,封控區域戒備森嚴,警務工作人員嚴肅的指揮現場,軍用車輛穿插其中。 向上級通報疏散人群,他隨手在路邊撿了塊磚,翻身上車,開著車往正在施工的高架橋方向駛去,在后視鏡里看清后方人質:“喲,倆小哥運氣不錯啊,兩次了啊,不考慮買個彩票?” 因為被下了藥鎖了手腳,易斯年意識清醒了,但是沒有力氣,只是懶散的抬眸回應了一下。 “我安排拆彈部隊跟在后面,你停在橋頭!!”耳機里是秦立的吼聲,他皺眉把東西遠離耳朵。 “這么多年,你性子還是那么急。”他看了眼時間:“來不及了,疏散施工人員,別增添無謂的犧牲,n93的威力不是你我能預估的。”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收起吊兒郎當的姿態,他難得嚴肅。 “你他媽給我活著回來!你欠我的煙錢沒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