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束縛
許泠看了眼地上的李由走過去將他拉起來,管家的車已經到了路邊。 管家下車便是看見許泠扶著李由,她右手在不停的顫抖。 “小姐,沒事吧!”管家讓司機幫忙把李由弄上車,他上前去扶著許泠,被許泠躲開。 “先回去?!?/br> 好在今天路上不堵車,一行人回到家里,李醫生早已經等在那里了。 許泠讓他們把李由弄進房間里去,然后對管家吩咐 “你跟我過來,弄好了去照顧他,他要是好了就把他送回去?!?/br> 許泠轉身先去電視柜下掏出一個小瓶子吃了兩粒藥,便接著往那扇從未開啟過的門走去。 這間房間很空,什么都沒有,只有從上空垂掉下來兩副懸空的手銬,以及從墻角延伸出來的腳銬。 許泠走過去,管家幫她將手銬起來,嘆了嘆氣,又走出屋外。 此時許泠跪坐在原地,雙手被吊在半空中,像是一個接受刑罰的罪人。 她此時已經青筋布滿額頭,冷汗在不停的冒出來,看起來無比的痛苦和難受,卻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肯發出一點呻吟。 許泠就是一個瘋子,非常字面意思的病 她有暴躁癥,她爸也有,算是遺傳吧。 她爸會在喝完酒后會控制不住自己,許泠見過太多次她媽被她爸抓著頭發暴打的場面了,在外風度翩翩,溫和有禮的許市長沒想到在家里居然會變成一個暴虐狂。 可是每次他爸清醒過后都會抱著她媽哭泣,請求原諒,他不能離婚,也不能被爆出有精神疾病的傳聞,這樣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直到后來有一次她爸應酬完回家,她媽不在,于是那個被毆打的對象轉移,變成了許泠。 許泠先是見他爸喝了酒,心理不爽和他爭執了起來,他爸便甩了她一巴掌,許泠被激怒,恰好那時手邊放了一把小刀,就是在那樣的刺激下,許泠捅了他爸一刀。 還好那時候她哥趕回來及時,連忙將她拉開,才沒有出人命。 許泠他爸被送到醫院,當時網上有不少報道,他們處理及時只說是歹徒闖入房間,許市長不慎受傷。 許泠先是被送去接受強制心理干預 前途光明的許市長絕對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他有病,當然也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她的女兒也有病,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送離北城,讓她離得遠遠的,別人打探不了消息。 于是許泠就從北城千里迢迢的來到南市。 許泠在南市接受了兩年的心理治療,她減少和人接觸,避免和別人沖突,所以她看起來總是高不可攀的模樣。 這兩年的治療并沒有完全把她的暴躁癥治好,前期的時候她很容易被激怒,有瘋狂想打人砸東西的欲望,許泠每每發泄過后,會覺得那樣失去理性的自己與一個獸類毫無區別。 所以她自己想了個辦法,將自己鎖起來,強迫著自己冷靜和克制暴躁的內心。 效果還不錯,即使在前期會吃不少苦頭,至少許泠能夠很好的克制自己了。 再后來許泠便很快的發現,自己雖然對虐打沒有那樣強的欲望,卻對傷痕,或者說一切受傷過后的肌膚表現都變得愈發渴望。 以前找的那些模特,身上即使會有傷痕,但大多都是不經意間為之,不夠濃烈,不夠誘人。 所以當王旭邀請她一起去觀看他們的暴行的時候,她才會答應一起去。 那時候她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即使完整的觀看完他們的暴虐過程,她心中幾乎很少再起那種想要虐打的感覺,只是看著受過傷的李由過后,許泠才會再次的覺得自己血液翻騰。 所以才會有第二次,但是到第叁次的時候看見他又是另一幅干干凈凈的樣子,又帶給了許泠另外一種欲望。 站在陽光下的干凈男孩,太純潔太美好了。好到想讓自己親手在他身上弄出一身傷來。 李由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他想起了許泠,許泠動了刀! 她有沒有受傷?王旭會不會找她麻煩? 李由醒來發現自己在她家里,匆忙的下床準備去找許泠。 管家進來剛好看見他醒來,將他按在床上坐下 “小姐吩咐讓我照顧好您,您要是想回去我可以現在送您回家?!?/br> “許泠呢?許泠呢?” “小姐有她自己的事,稍后我會告訴她您醒來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我可以見見她嗎?”李由的聲音里充滿了乞求,他想看看她好不好 “抱歉,小姐現在有事。稍后您想見她可以發消息。” 李由沮喪的點了點頭,跟在管家身后出門準備回家。 倆人前腳剛出臥室門,李由便聽見從里面的房間穿出來一陣細碎的呻吟,聽起來極為痛苦和壓抑 李由頓住了腳 “里面是有人在嗎?” 管家也沒想到許泠的聲音會傳出來,這房子以前只有許泠一個人住,所以房門做的不是全隔音那種,如今她的聲音便隔著那道門落到這外面來。 李由調轉了腳步沖到那門前,使勁的拍門 “許泠!許泠!你在里面嗎?” 管家欲阻止他,可是李由已經開始瘋狂的踹門,他自己身上還帶著傷,每踹一下便震的傷口巨痛無比,他忍著一腳一腳的踹,終于碰的一聲將門踹開了。 他便見許泠雙腳被鐵鏈鎖著,雙手被半吊在空中,她咬著自己嘴唇從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聲,嘴角已經被她咬的流出了血跡。 “許泠!許泠!” 李由掰開她的嘴,生怕她咬傷了自己,可是張開嘴的許泠不停的發出慘叫,李由看的心疼,又怕她咬傷自己,只好將手臂伸到她面前,任由她咬上。 許泠咬了許久,久到她嘴里滿是一股血腥味,才慢慢的安靜下來,李由跪在她面前將她攬在懷里,順著她的背,不停安撫著她。 過了許久,她的氣息才漸漸平和下來 她松開李由,頭微微低垂著,透著一股灰敗之氣。 李由跪在她身邊,仍舊抱著她,未曾松手。 “起來吧” 許泠的聲音在他懷中悶聲響起,聽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外面早已經備好了傷藥,許泠讓管家先離開。 第叁人一走,這個房間里便只剩下了李由和她兩人。 “過來給我擦藥”許泠走到沙發上坐下,她的手腕,腳腕處因為掙扎,已經被磨的破皮紅腫。 她沒有在銬子上做任何的保護措施,因為只有疼痛才能克制她內心的惡魔。 李由走到她身邊先是拿上碘伏小心翼翼的給她處理手腕上的傷口,她雙腳落在地上,整個人疲憊的閉著眼躺在沙發上,李由便跪在她的腳邊細致的將她腳腕一圈都抹上藥。 許泠的腳腕很細,細的似乎李由一只手就能握完,也很白,所以那一圈傷口顯得格外紅腫。 李由擦完藥在她腳腕處又輕輕的吹了口氣,想給她緩一緩。 許泠感受到他的動作,睜開眼坐直了看著他,便是看見他跪在自己面前為自己腳吹氣的模樣。 匍匐,虔誠,像最忠誠的仆人,最聽話的小狗。 她抬起他的頭,狠狠的吻在他嘴上,這次她的親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兇狠猛烈,像海上巨浪,頃刻間要將人拆卸入腹。 倆人分開時都喘著氣,許泠將李由拉到身邊坐下,看著剛才那被自己咬的手臂,她在那里輕吻了一下。 隨即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來,她放到李由的手里,當作是今天對他的撫慰吧。 李由沒有接過她的錢,他抬起頭看著許泠 “你是在包養我嗎?” 許泠不知道他怎么會忽然問出這樣的話,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王旭說你在包養我,因為你從來不會把模特帶出學校?!崩钣刹恢浪麄儸F在是什么關系,他們可以親吻,可以互相撫慰,但是許泠從來也沒有說他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任何一個身份。 李由也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要問她,如果她不喜歡他,她就是在包養他,那他該怎么辦呢?拒絕,還是繼續接受? 李由在腦子百轉千回的想了許久,才無望的發現,他都可以,包養也好,模特也好,談戀愛也罷,什么都行,什么身份都可以,只要他能待在許泠身邊,他做一條狗也愿意。 許泠看著他的眼睛,李由的瞳孔是深色的,不笑的時候看著這樣一副眼睛只會覺得清冷疏離,可是這樣帶著乞求的欲望看著你時,讓人無比憐愛。 “不是”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你想我們是什么關系?” 許泠又將這個問題拋回給他,她不會主動說出他們的關系,她要李由說出來。 因為她明白,當李由提出要求,而自己滿足了他時,那么處于弱勢方的將永遠是他,因為這是她給他的恩賜。 從此,她可以成為他的主人,他可以是她的狗。 “我…我們算是在交往嗎?”李由終于還是貪心而又小心翼翼的說出自己的乞求。 “可以?!痹S泠回答的很干脆 她不說是的,她說可以,她不是肯定李由的請求,她是在允許他的請求。 李由聽到她的回答,忍不住的笑起來,他笑起來很好看,即使臉上帶著傷都是美的。 “那……那你以后還會找別人嗎?” 許泠俯下身將手描摹著他的臉道 “現在只會有你” 說完便在他的眼睛上輕輕落下了一吻。 李由此時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是這么多年來,他最愉悅的時刻,沒有哪一刻會讓此時的他更興奮了,他連嘴角都抑不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