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與打工人(劇情)
景穆昀當上攝政王之后頒布的第一條指令,就是清算叛黨。 賊首高虢本是右相秦渭提拔上來的人,諸臣皆認定右相會因此被株連死罪,然而他卻被輕判了流放。而秦渭之子、當今陛下的夫君秦珩,則被廢為庶人,與陛下再無半點關系。 但陛下似乎并不打算拋棄自己的夫君,雖然秦珩被廢,卻仍與陛下同住仙居殿中。 幾日政務纏身過后,景穆昀終于得空召見他派去仙居殿的眼線。 那內侍將起居注呈給他看,景穆昀沒翻幾頁,臉上已是陰云密布。 為什么那個賤人還能恬不知恥地與阿暇同宿? 景穆昀將折子擲在地上,氣勢洶洶地往仙居殿的方向去。 這宮里只留內監。今日他景穆昀要么閹了這廝,要么趕他出宮,去城墻根下當乞丐。 仙居殿內,鎏金香爐吐出浮浮沉沉的青煙。內室入口處,龍紋漆畫的玳瑁屏風半遮半掩,映著兩處交迭的人影。 景暇的玉帶被扔在小榻的角落,青色道袍松松地披在身上,隨著她支頤斜倚的姿勢層層迭迭地散開,像介于有無之中的微云遠山。 金盤上的葡萄堆成小山,秦珩拾起一顆喂進景暇的嘴里。景暇張口順便咬住了他如玉的指尖,抬眼與秦珩對視時,眼中閃爍著露骨挑釁的狡黠神光。 秦珩只是寵溺而無奈地笑。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張開檀口,饒過他的指頭。 景暇一只腳赤足踏在小榻上,撐著腦袋細品葡萄的甘美,享受著難得的愜意時光。她嚼著嚼著,突然仰頭輕笑。 “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沒有朝會、沒有老頭子的啰嗦……景穆昀那廝,怕是已忙得恨不得埋在奏折堆里了吧。” 秦珩聽到那個名字,心里頓覺堵得慌,面上卻不顯。他掛著清朗的笑意,又揀了顆葡萄喂給景暇,正當她張嘴時,卻驀地收回了手。秦珩欺身上前,按著那顆葡萄在景瑕的身上滾來滾去,惹得她咯咯直笑。 “陛下也不擔心,王爺獨掌大權的日子久了,諸臣便只知攝政王,不知陛下了。” 景暇望著眼前人一副寵妃吹枕頭風的模樣,笑著在他下頜上留下細碎的吻。 “如今西境,西毗之患未解,江淮亂黨未除盡。景穆昀掌著兵權,且讓他將這些爛攤子擺平了,再還政也不遲。” 景暇鴉睫翕動兩下,話鋒一轉。 “不過阿珩說得對,所以需要有人制衡他。這右相之位,不是空出來了嗎?” 先帝在時,太子黨與右相黨斗得如火如荼,右相沒少推太子景暇入險境。秦珩當年屢屢勸誡父親,與未來新君斗,雖有先帝支持,卻是以自斷生路的代價謀取圣恩。 因著當年的恩怨,景暇一繼位,右相能不能活還是兩說。可有了秦珩身為皇夫的這層關系,景暇屢屢寬宥他的父親。如今遭了謀逆株連的這等禍事,景暇竟也處處打點,愣是將斬首改為流刑。 他當年看似情癡地自斷青云路、與父親敵對,如今卻反倒救了父親一命。 當真是“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提及右相,景暇自覺說錯了話,惹秦珩傷心。但此事本是秦渭結黨所致,咎由自取,她也不該在言語中顯露歉疚之意。一時間,景暇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秦珩知道她的意思,抬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鬢發,另一只手仍推著葡萄在她勻白肌體上按揉磋磨。 “陛下將此案交由叁司會審,沒由得父親的案子攥在攝政王手上,已是天大的恩典。” “只是不知,陛下所說的制衡攝政王,誰堪當此大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