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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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打在身上過后,紓解了一晚上的疲乏,癱軟如泥一樣的身體也漸漸恢復力氣。 滿浴缸的白色泡沫一層迭加一層,虛虛浮在水面上,填滿視覺空間。 秦剡靠在浴缸里面,胳膊撐在兩側邊沿,明襄從淋浴房出來,又一絲不掛邁腿擠進浴缸。 水面漾起波紋,隨著她的動作那些白色泡沫似乎即將要溢出去。 明襄很快安靜不動,倚在秦剡懷里,手捧起一汪水,又撇開。 秦剡單手環抱在她胸下,她的頭發蹭著他的下巴,無端端發癢。 “今天晚上,我們……” 他挑起話頭,卻不再說下去。 明襄玩夠水,抬手抹了抹下頜沾染上的泡泡,手落下的時候自然而然穿過他的指縫。 她聲音很輕,似乎飄在空氣里:“我們這樣很好啊,你不覺得么?” 她回避叁人的關系問題,淡然處之,似乎覺得一切順理成章,無需探討。 秦剡傾身,吻上她后背左側微微突出的蝴蝶骨,話到嘴邊,又不太想講出口,無聲咽下,只沉悶地嗯一聲。 明襄在水里轉過身,半跪在浴缸里,湊過身子與他繼續接吻。 氤氳的水汽彌散開來,幾乎令人眩暈。 秦剡半摟著她,濕漉漉的軀體貼在一起,潮氣上涌。 明襄笑著推開他連連咳嗽,過了幾秒,又被他拉回去繼續親。 水漾到地面上,在瓷磚縫隙緩慢流竄。 “沒力氣了。” 明襄身體軟下來,勾著他脖子的手沒放下來,借著力氣被他帶著站起身。 從浴缸里出來,明襄脫開他的懷抱站直,隨手拿過他搭在置物架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扣子系了兩下,歪歪扭扭的,明襄煩了,索性撇開手不再管。 秦剡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嘴角翹起來,繞到她面前,耐心地幫她一粒粒把扣子扣好。 每次做完她似乎都格外粘人,像換了其他人格,懶懶地偎在他身邊,今晚更甚。 不知道是不是過于累的緣故,洗完澡出來,她一只胳膊十分自然地穿過他的手臂,拐進去,頭結結實實埋在他肩膀。 又閉上了眼睛。 南啟早已不在,房間里十足空蕩。 秦剡抓著她的一只手,放輕聲音問:“在我這兒睡?” 明襄模模糊糊地點頭,睫毛顫動幾分,投在眼底的影子跟著明滅。 鉆進被子,明襄舒展了下肢體。 在秦剡躺進來后,她翻過身,手臂攬過他的腰。 秦剡有些怔然,垂眼去看她即將要陷入夢境的安靜樣子。 發絲柔順,散落在他肩膀一側,緞面一樣滑過他心上。 他吻了吻她額頭,柔聲問:“怎么這么黏人?” 話里是沒想要收斂的笑意。 意料之外,她輕哼兩聲,嗓音沙啞昏昧,帶著nongnong的倦怠答他:“不想要我黏嗎?” “怎么會。”秦剡笑意疏闊,揉揉她的臉,“睡吧。” 明襄蹭蹭他的下頜:“抱我。” 秦剡照做,幾乎和她密不可分地擁抱。 “襄襄。” 一股強烈的沖動驅使,秦剡低低叫出她的名字。 四年前的問題,他真的很想回答她。 秦剡望著她良久,久到困意開始強烈翻涌,他的聲線沉到不能再沉:“那個時候你說的喜歡,我也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襄在他懷抱里的身軀突然僵住片刻,而后才緩緩又軟下來。 沒有回答。 秦剡呼出一口氣,輕拍她的背,哄她睡著。 次日黎明破曉,薄紗擋住的日光滲進來,淡淡的,想來天沒有很亮。 醒過來之后,明襄慢慢坐起來,視線緩慢游移在他的臉上,極慢地逡巡著。 突然手心一癢,她發散的目光集中回眼前的男人身上。 “在想什么?” 秦剡撐著手也坐起來,自然而然就擁著她,像極了熱戀時期的無數情人那樣。 明襄突然不適地繞開他的手,胡亂捋順頭發,邁腿要下床。 才一動,撕扯性疼痛拉扯加劇,明襄低低悶哼,停住動作。 “別動,我抱你。” “不用。” 明襄制止他,半回過身,留給他一個側臉:“我自己可以。” 她慢吞吞地就著姿勢蹭下床,每走一步私處都帶著摩擦產生的痛,每一根神經都被狠狠攥著,疼得她緊皺起眉。 “逞什么強?” 秦剡見狀,快步走過來,攔腰抱起她,按住她的腿,沉下聲音:“再動你更疼。” “到底怎么了?” 送明襄到她房間,秦剡彎腰把她放到床上,余光看到她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他聲音不由自主軟下來:“告訴我。” 明襄別過臉,聲線沒有過多起伏:“一會兒我換好衣服給你送過去。” “看著我。”秦剡雙手捏住她雙肩,目光定定,“為什么生氣?” 明襄吸一口氣:“我沒有生氣。” “那為什么和我鬧別扭?” 秦剡繼續追問。 明襄叫他攪得有些煩躁,伸手推他:“我沒有和你鬧別扭。” “是么?”秦剡失笑,虎口卡住她下巴,把她的臉轉回來,正對著自己,“我說錯了?” 明襄握住他手腕拉開,反問:“你不覺得我們太像戀人了嗎?” 戀人。 這樣的親密關系讓她心慌。 秦剡愣住,有些失神:“像有什么不好?” “擁抱,接吻,上床,都可以。”明襄頓了頓,似乎是再一次和自己確認后,才堅定地脫口而出,“但是不可以有依賴。” 她眼神清明深深望進秦剡的眼底,一字一句:“更不能有愛。” 突如其來的耳鳴席卷,秦剡抬手重重揉著太陽xue,一言不發。 沉默。 還是沉默。 無聲得令人窒息。 見他沒有緩解趨勢,臉上已經在冒虛汗,明襄有些緊張:“你不舒服?” “沒事。”他擺手,阻隔在他們之間,聲音壓著,隔了很久才出聲,“你說的我明白了。” 停在半空的手機械地收回去,明襄頷首微笑:“那很好。” 秦剡走后,明襄癡癡坐在窗邊,虛無焦點發散出去就再也沒有收回來。 她當然沒忘了那個叫“愛”的東西,是如何毀掉她母親蘇喬寧的一生,叫她直到臨死前的最后一秒還沉浸在那個男人親手為她打造的囚籠夢境里沉沉不醒。 幻想自己真的被愛了一生,以至于連親生女兒都肯撒手撇開,連命都肯賠進去。 哪里還需要誘惑蟲蠱,叫一個女人死心塌地愛上你,早已是你親手送給她的最完美致幻劑。 一顆心掏得干干凈凈,叫人狠狠去踩去踏,蹂躪得最后什么都不剩下,至死都認不清虛偽的假面。 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結局是自己唯一的歸宿。 她不要做這樣的人。 明襄嘲諷地笑,她怎么可能去做這樣的女人。 蘇喬寧的一生難道還不夠叫她警醒嗎? 對愛,務必要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