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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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港川中學。 早晨七點叁十分。 郭書予和秦璟步履匆匆,跟在余至琛身后拾級而上。 早自習的鈴聲剛剛響過,綠茵cao場上叁叁兩兩的學生陸續走回教學樓。 余至琛邊走路邊接電話,顧不到后面兩個人。 郭書予睨了眼他的后腦勺,對秦璟耳語:“要我是你uncle,準保不會放你出來做警察,當你的富家少爺多好。” 秦璟側頭看她一眼,隨口說:“相比我,我uncle還是更看重南啟,要培養他做接班人呢,連阿剡都要給他讓位幾分。” 郭書予當然知道南啟。 秦兆誠的義子,電影界的新秀。 還有那副放到哪里都同樣顯眼的皮相,只看一眼就不會忘掉。 大把妙齡女子爭著趕著想要見他本人一面,為見一面大把鈔票撒出去也值得,成百上千公里遠道而來也值得。 郭書予自然也對他很是有興趣,只是當下沒有顯露出來。 她煞有介事地欲從隨身斜挎的包里拿出來吃了一半的叁文治再咬上幾口。 隨即一想到一會兒要面對的場面,又悻悻地塞了回去,不咸不淡地繼續說:“自從剛才接了師父的緊急call,搞得我食欲都沒了。” 秦璟笑兩聲:“不吃也好,不然一會兒也要吐。” 余至琛講完電話,扭頭冷冷瞥他們一眼,秦璟和郭書予立刻收聲。 來接他們的林老師很早就候在教學樓門口等,見了余至琛亮出的警官證,他微一躬身:“叁位警官,尸體在天臺,你們隨我來。” 乘電梯來到教學樓頂天臺的案發現場,場面確實算得上慘烈。 少女的上半身校服外套早已被暗紅色的血液浸染。 面部朝下倒扣著,五官溶在血泊里分辨不清,但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瞪著不肯合上。 手指彎曲程度明顯,仿佛死前最后一秒還在用力地抓著什么東西不肯松手。 郭書予強忍著皮膚的刺痛不適感,走進她身側,慢慢蹲下。 她用戴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少女的右手,看了片刻:“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甲有明顯斷裂痕跡,應該是用力過度與地面產生高度摩擦造成。” “生命體征消失后尸體僵硬化程度不高,下頜處僵硬程度明顯,推測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到八小時。” “但由于現在正處在盛夏雨季,氣候潮濕悶熱,尸僵會出現更早,死亡時間只能作為初步預判。” 法醫科同事繼續補充,將尸體狀態與每樣證物進行拍照存檔。 秦璟走上前,用小號鑷子將斷裂部分拔下,與死者毛發、尸體沾染的血液與粘土灰塵分門別類裝入證物袋。 “死者身份確認沒有?” 余至琛偏頭問林姓老師,得到的答復令他有些意外。 林老師扶了扶黑框眼鏡,沉聲說:“是,高叁年級一班的何綺葶同學。” 郭書予率先一停手中的動作,半是回憶半是不確定遲疑出口:“何綺葶……那不是……” 秦璟呼吸也是一滯:“何嘉曜的女兒?” 如果他沒有記錯,上個星期五的那天晚上,應該是他見到何綺葶的最后一面。 地點,在秦宅。 案發前十二小時。 六月十四日晚,七點叁十分。 “我回來了。” 明襄走進花廳,一面彎腰換鞋,一面把書包交給阿莉,轉頭就看到了穩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女人。 她愣了片刻,本想裝作沒有看到,徑直朝樓梯走。 女人注意到她,先是淡淡地一瞥眼,而后突然想起來自己此行的意圖,轉臉又換上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極為熱絡地同明襄打招呼:“秦小姐,回來啦。” 拜高踩低的嘴臉當真是半點不收斂。 明襄稍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才剛踏上幾節旋轉樓梯,明襄又不由自主停下,暗自打量她的臉。 廉價護膚品和化妝品堆砌出來的面容,極為浮夸的妝容和她本人的氣質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上了歲數的痕跡在她臉上尤為明顯,即使二斤粉也遮蓋不住。 明襄沒興趣再去看。 抬頭,一抹身影兜頭籠罩住她。 南啟與她擦身而過,沉著一張臉邁著極松垮的步伐向樓下走。 走過她身邊時,他停了一瞬,明襄沒忍住出聲:“你……” 南啟漠然看她一眼:“別管。” 二樓走廊,明襄趴在圍欄上,留心聽著花廳二人的對話。 “怎么,和那位大小姐相處得不錯?” 女人笑得曖昧又復雜,看向南啟的目光滿是了然的放蕩。 女人轉轉眼珠子,一臉市儈:“打算什么時候把她娶進門?做秦家的上門阿婿?” 南啟額頭上青筋暴起幾根,逼視著女人的目光,壓低聲音卻壓不住鄙夷:“把你的臟嘴給我閉上。” 女人臉色一沉,顯然沒預料到他現如今說話愈發地不留情面。 她疾言厲色起來:“南啟我跟你講,你還真以為秦兆誠收養了你你就能和他親生兒子一樣了?做什么美夢?你要是不想像你那個在獄里的死刑犯老爸一樣,就趕緊給我……” 話未講完,南啟叁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身側,拉起她渾圓的胳膊就往外拽。 女人被他拽得急了,登時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氣,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手上滿載的冒牌戒指首飾劃傷他的額角。 明襄被嚇了一跳。 不過她依舊站在那里沒動,專心致志地留意著二人的動靜。 大門被嘭的一聲關上。 女人氣得渾身亂顫,在門外破口大罵:“什么東西!一窩子狼心狗肺,當年要不是我豁出臉來去求秦兆誠,能有你今天作威作福的好日子?闊少爺當久了是真忘了自己什么低賤出身,連你老娘都敢往門外轟,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南啟沒忍住,“嚯”地拉開門,揪起她的衣服領子發狠地一字一句:“你再敢說一個字,別逼我殺了你。” 女人傻了,她在南啟猩紅的眼底尋到了翻涌的恨意和殺氣,頓時閉緊了嘴,努力掙開他的鉗制,灰溜溜地小跑出了宅院外門。 花廳靜了下來,一時間鴉雀無聲。 明襄無言回到屋子里。 她坐在靠門邊的椅子上,雙手握在一起,擱在下巴底下,像是在思考一些東西,出了神。 門被很輕地擰動,她抬眼見到來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阿姐。” 南啟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輕喚她,嗓音有點啞。 明襄看著他,眼神清濁,眼尾卻有些頹喪地耷下來,淚痣在燈光虛影里瞧不真切。 他不再講話,只是一動不動地靠著她。 明襄伸手撫上他擦傷的太陽xue:“還疼嗎?” 南啟咧嘴笑笑:“她才多大力氣。” 明襄起身去尋藥箱,彎腰拉出一截抽屜,從里面摸出一小瓶藥水。 南啟安靜地由她給自己上藥,他忍了忍,一直垂著的嘴角還是勾起來。 疼是挺疼的。 明襄動作很輕,在紅痕上涂涂抹抹。 “你還沒有容得她豁出那張不值錢的臉來開口再問你要錢。” 明襄打趣道。 南啟懶得再去回想,笑了一聲:“你都聽到了?” “是啊。”明襄點頭。 “還聽到什么?” 南啟挑眉問她。 “還聽到她要你做秦家乘龍快婿。” 明襄輕快地笑,涂抹完收了藥水:“可惜我才不是什么貨真價實的秦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