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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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驟雨傾斜,敲打得窗子噼噼啪啪。 臺風天照例的假期,足足要放一個禮拜。 現下透過玻璃早已看不清外面庭院的模樣。 明襄趴在練習冊上,眼睛隔很久才眨動一下。 手機鈴聲的響動吵斷她的思緒,她接通,唐斐琳在那邊大叫:“我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你都沒有回我。” 明襄遲鈍地應聲:“我在做習題。” “還做什么習題?”唐斐琳更加不解,“你快看我發給你的電影預告片。” 明襄把手機從耳朵旁拿下來,放到眼前。 點開叁角播放標志,是一支文藝犯罪片的九十秒預告。 一潭死水的南方小城。 穿梭于城市大小暗處角落的魚市、海鮮市場、無名河灘的單薄少年,走進了交織錯雜的暗網,從此匿于人海。 那雙眼睛。 沒錯,就是那雙眼睛,她既熟稔,又陌生。 冰冷到不近人情,毫無人性弱點的眼眸,卻迫切而灼熱地凝望過她。 明襄許久回不過神,緩緩閉上眼睛。 再度睜開的時候,眼前多了個人。 南啟正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半靠在她桌邊瞧著她,神情頗為認真。 明襄只呆楞了一會兒,旋即回過神。 她盯著他的臉。 她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不得不說,他的這雙眼睛,很像漩渦。 輕易就勾住你的目光,讓人只想沉淪。 她跌進去,再難脫身。 南啟突然覺得她這副神情很有意思,略微勾起唇。 “看過了?” 他掃了眼她手機屏幕,隨口問。 其實還是很意外,又或許,不該說是意外,而是驚艷。 從青春洋溢的校園男神變為了略帶陰郁的小城少年,打破常態,他一貫做得得心應手。 亦正亦邪,偏執、狠心、良知、悲情雜糅在這樣一個角色里,糅合出一個無比復雜卻又有血有rou的真實的人。 雖然僅僅一分半鐘,雖然他的鏡頭只快速閃過去幾幕,但卻出乎意料地深深擊中了她的內心。 恰到好處,又淋漓盡致,既狠心絕情,又讓人心生憐憫。 復雜的角色背后,也傳達給觀看者同等復雜的心緒,無法拒絕地抓人視線。 “蠻好看的。” 明襄全盤接受了唐斐琳往日所有對于南啟的不重樣夸獎,重復出來。 南啟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過去托起她下巴:“要不要接吻?” 氣息傳導過來,明襄打了個冷顫。 他想要抱她,手不安分地滑進上衣,揭開幾粒扣子。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他的動作,南啟顯而易見地皺眉:“誰?” 門外的人一頓,旋即回答:“是我。” 南啟放開明襄,起身去開門。 秦剡邁腿進來,打量四周一圈兒,目光最終落在明襄塞進短褲一半的衣服,眸色晦暗難辨。 “哥。”南啟抬抬下巴,“有事?” “在做什么?” 秦剡看向明襄,明知故問。 明襄反應極快,夠到手邊寫了幾頁的習題集,揚給秦剡看:“在看題。” 秦剡并沒戳穿她,淡淡嗯了一聲,似乎不在意地開口:“晚上何嘉曜要來做客,爸要我們去儲物間挑禮物。” “好。” 明襄率先答允,避開屋內逐漸低下來的氣壓。 儲物間堆放的東西很滿,明襄小心地跳過幾個箱子,去找最里面的架子,放著的都是高級貨。 腰上一熱,南啟已然纏上來。 明襄下意識回頭去找秦剡,卻已經不見他人。 南啟隔著她的上衣慢慢畫圈,他手掠過的地方,激起明襄一陣密密麻麻的悸動。 后退幾步,脊背靠上墻壁,又被他用手墊著隔開:“太臟了,往前一點。” 明襄笑著去親他嘴角。 吻過那么幾次,可終歸不是老手,實在算不得技法高明,生澀在里頭摻了大半。 最終還是南啟主導的更多,明襄大多時間在順從地回應。 返回來的時候,秦剡看到他們在接吻。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就像那晚一樣。 他們把禮物拿出來之后,南啟去接攝影師的電話。 見他走遠,秦剡沉下聲音:“你和南啟,在戀愛?” 明襄毫不掩飾,不答反問:“你看見了?” 正正好的位置,像是舞臺幕布拉開的聚光燈下。 有心的人,不,不用有心,無意的人照樣可以得見,只是需要巧妙的時機。 秦剡食指一動,想從兜里拿出一根煙來,動作一停。 想著她那天在夜總會包房里被迫聞煙時皺起鼻子的模樣,他又忍住了。 他咳了一聲,說:“你們高中還沒有畢業。” 明襄的笑好似是從鼻腔里鉆出來的:“你不是這么老派的人吧?” 秦剡隨手打開琉璃色罐子的蓋子,丟了顆糖進嘴里,嘎吱一聲咬斷了,問:“你很喜歡他?” 明襄停了笑,倒是認真地思考起來,有多喜歡?拿什么去衡量呢? 用俗套的皮相,還是紙醉金迷的物質,抑或是所謂的多巴胺分泌? 明襄搖搖頭,把他們一一否掉。 喜歡從沒有所謂衡量的標桿,如果有,那也是人為編造出來的謊言,做不得數。 “我不知道什么叫很喜歡。”她眼神精明,抬頭望向秦剡,“你知道嗎?剡哥?” 秦剡無聲笑起來,她當然是在拿他打趣。 他不再去看她,視線轉移到別處,語氣淡淡:“不知道。” 他的反應叫明襄有些疑惑。 在夜總會和陸放周擎輝等人混在一起時候的劣性散漫似乎消弭不見,取而代之的面孔轉變令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樣的想法在明襄腦中一閃而逝,挑起來她愈發濃厚的興趣。 明襄直起身,把他剝開的糖紙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踱到他的身后。 與他擦著肩線掠過,明襄眼皮微垂:“以后想抽煙還是想做什么,隨你的意,我無所謂。” 秦剡握住她手腕,迫使她停下。 明襄挑挑眉,乖乖站定,沒講話。 秦剡垂眸看她。 他似乎好久沒有這樣細致地看過她。 和停留在記憶里十四歲的女孩子在外貌上沒有很大不同,依舊很美。 眉眼處長開了一點,有媚態,隱隱散發,不愿叫人移開視線。 “比以前更漂亮。” 他喃喃低聲。 明襄似乎很輕地微笑:“有多漂亮?” 氣泡水漾的音色,沁入潮熱雨季的氳霧,盛滿水的漉濕。 回答她的是他與她極度曖昧的距離。 他的注視還在持續,在她飽滿的唇上落下視線。 和周圍顏色不太一樣的那一小塊突出的暗紅,久久抓住他的目光。 秦剡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眼前的女孩子,已經成長為一個名符其實的女人。 一個可以喚起他很多感覺的女人。 想及此,秦剡倒吸一口氣,手在下巴頦上摸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在那一晚朦朦朧朧的挑起頭之后,一切都在適時而微妙地變化著。 龐大機械的細小齒輪在發出細微的嗡嗡聲,不留意聽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卻無法阻擋它正在悄然滋長。 “他親你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明襄盯著他的表情變化,緩緩笑了。 目光交纏上他的視線,她在他耳邊低語:“你很在意?” “襄襄。”他暗暗發力,揉她的手腕內側,“就這么喜歡試探我?” 明襄皺了皺眉,盯著他的眼睛,話出口是低媚勾人的癢:“是啊,我就是喜歡試探你。” 秦剡心念一動。 那天夜晚獨自一個人觀望那出好戲時的感覺又涌了出來,聚積在那里,脹得他開始覺得有些難受。 見她不懷好意的笑,他實在有些無可奈何,把她亂動的手死死扣在手里,聲音有些暗啞:“當初一聲不響離開,是我的錯。” “我并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明襄沒有什么表情,還是那個極其明艷的笑容,頓了頓,“說起來,還應該是我道歉。” 秦剡猶疑:“什么意思?” 明襄踮起腳尖去啄吻他的嘴唇,不似親吻,更像玩鬧。 她漫不經心開口:“那個時候我說喜歡,沒想到嚇到了你。現在想來,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的玩笑。” “小孩子說的話,別當真。” 吻過,她脫開他的桎梏,帶著輕淺的足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