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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粒笑笑:懷孕四十幾天了。 好,真好!蘇工程師媳婦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們這兩個孩子都是有福氣的,放心,就為了這沒出世孫子,你爸也會撐過來的。 急診室里亂糟糟的,痛苦的□□聲、孩子的哭鬧聲、家屬的吵嚷聲交織在一起,熱鬧得就跟菜市場一樣。祁振抓了個護士問了聲,很快在臨時病床上找到了祁宏放。 病床旁站著幾個廠里的干部,秘書小劉時不時地扭頭張望著,看到祁振他們,頓時眼睛一亮,喊:振哥,這里。 怎么樣,怎么還沒醒嗎?祁振匆匆走過去,見祁宏放仍閉著眼,心里咯噔一下,身上一下冒出了冷汗,他著急道,就掛鹽水嗎,不用開刀做手術? 聽到開刀做手術,一旁的蘇工程師連連擺手:沒這么嚴重沒這么嚴重,小振,你先別急。 小劉也說:對的,振哥,醫生剛才過來說了一堆,我也沒太聽懂,但聽意思是先用些藥觀察一下,而且剛剛祁廠長已經睜過眼睛了,只是太累了又睡過去了,沒到需要動手術的程度。 對對對,用點藥休息一陣就沒事了的。 祁廠長這也是一下子受了刺激,他身體一向好,沒事的,沒事的。 其他幾個干部也趕忙說,心里都想,那些說祁廠長跟兒子關系不好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顯是造謠嘛,看人家兒子多緊張老子的身體,一點小毛病,都惦記要做手術了呢。 聽他們這么說,祁振明顯怔愣了下。剛才在路上,他已經把最壞的情況都想到了,忽然聽說情況并不嚴重,一下子都有些不太敢相信,整個人甚至微微地晃了一下。 唐粒不落痕跡地扶著他的胳膊,輕聲說:你看,爸爸真的沒事。 其實上輩子的事情她也是記得的,祁宏放突然病逝,給他們這個家庭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可以說是他們一家子悲劇命運的導火索。 一路上過來,她其實也很擔心,萬一祁宏放跟上輩子一樣沒挺過去,祁振會不會受不了打擊。 現在聽說了情況并不嚴重,心里也是一塊大石落地了。 既然家屬過來了,幾個干部還得回廠子里報信、善后,于是也就告辭回去了。蘇工程師夫婦又囑咐了祁振一些話,兩口子也就回去了。蘇工程師還得回廠里看看情況,順便調查一下圖紙的事情,而蘇工程師媳婦,瞧著祁振夫妻倆畢竟都還年輕一個還懷著孕,估計沒經驗也不方便,就準備回家幫忙收拾點吃的用的東西過來。 小劉秘書沒走,他得留下來幫忙搭把手。 祁振收拾好情緒,就去找醫生了。醫生挺忙的,正給一個外傷病人處理傷口呢,聽他問祁宏放的情況,揮揮手里的止血鉗:問題不大,用點藥,住院治療觀察幾天就行了,家屬趕緊去辦住院手續吧。 行吧,瞧醫生這散漫的態度,祁振的心里反倒更踏實了一些。 辦好了住院手續,祁振回到臨時病床這邊,把小劉喊到一旁,問:剛剛說我爸受了刺激,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劉遲疑了下,說:有一份重要的設計圖紙,前兩天蘇工程師他們弄好了交給祁廠長,今天領導們準備加班開會討論的,結果早上開會前,祁廠長卻發現那份圖紙不見了。你也知道的,廠里也不是都跟祁廠長一條心的,圖紙突然丟了,祁廠長這邊正想辦法找呢,曹副廠長他們就說風涼話了,祁廠長跟他們爭執了幾句,一生氣,就這樣了。 果然還是圖紙的事情。 祁振松了一口氣,如果仍舊是圖紙的事情,倒是好解決了。 哎,這圖紙是咱們廠子明年最重要的項目,這東西丟了,確實非常麻煩,找不回來的話,上面怕是得追究祁廠長的責任。小劉唉聲嘆氣地,問題是,祁廠長辦公室的鑰匙,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我有,振哥,我知道現在廠里的人怕是都在懷疑我了,哎喲,你說我怎么可能做這種缺德事,我可是對祁廠長忠心 祁振打斷他:報警了沒有? 小劉:還沒有,祁廠長之前是考慮到這個東西太重要,怕報警了事情鬧大,不管是人家把東西賣了還是銷毀了,對咱們來說都是個損失,他是想著先在廠里調查一下,盡快把東西給找回來,哪想到會這樣。 報警吧,派出所離得不遠,你趕緊去一趟。祁振說,把事情跟公安說清楚,也不拘最近的事情,今年我爸辦公室有沒有修過換過什么東西,有沒有外面的人進去過,你好好想想,都跟公安說說。 小劉聽祁振說要報警,一開始心里是不太愿意的,畢竟現在明面上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不過聽祁振后面這么一說,他倒是忽然想起了些事情。 沒錯,雖說鑰匙只有他跟祁廠長有,可還有其他人也有嫌疑! 行,我這就去,我去報案完了,就回來守著祁廠長。 這思路一開闊,小劉就發現,其實他既然篤定自己沒干壞事,那么報警其實對他才是最有利的,尤其報案人還是他的話,于是風風火火地就跑出去了。 那是住你家樓下的劉主任的兒子吧?唐粒看著那個走出六親不認步伐的背影,忍不住失笑,這不就是小時候經常跟在祁振后頭的毛孩子中的一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