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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粒想想,現在公司里出貨多,質檢的任務也很繁重,唐米早上已經浪費了兩個多小時,一方面曠工影響不太好,另一方面也拖慢她的工作進度,回頭她沒準還得夜里過來加班,實在犯不著。 于是說:得了,你趕緊回去上班吧,我去學??纯?。 既然唐粒愿意去,唐米自然求之不得,畢竟打架這種事情,難免就得牽扯到雙方家長之間的撕扯,唐米自認不擅長,趕緊說:那你去吧。 想了想,又叮囑:唐玉畢竟還小,男孩子淘氣點難免的,你別罵得太狠。 唐粒揮揮手:行了,別cao心了,我會看著辦的。 從車棚里拖出輛二八大杠,一甩腿,騎上就走了。 咱們唐總生意做這么大,還是保持著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吶!門衛大爺站在門口看了會兒,搖著頭嘖嘖嘆息,哪像那些肥頭大耳的暴發戶,沒掙幾個錢呢,就到處臭顯擺。 安縣小學還是五年制,唐玉今年十五歲,正讀初中三年級。 這孩子從小被尹巧芬慣著,養成了個又懶又慫只會窩里橫的性子。別看他在家嗓門挺大的,前幾年喊唐粒是一口一個野丫頭,其實他在外頭膽子并不大,既沒包春芳的兒子小宇機靈,又沒王大媽的孫子小強兇悍,就是在宿舍大院里,也不是個敢動手打架的主。 要說唐玉在學校跟人打架,唐粒其實還挺奇怪的。 進了校門,唐粒先去的教學樓。 初三年級在三樓,一路過去,看似正襟危坐認真聽講的莘莘學子們,就跟腦袋上裝了雷達似的,趁著老師不注意,一個個都跟鴨子似的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終于走到初三五班教室外面,正好后門開著,唐粒站在門外往里看,講臺上一個體型稍顯肥碩的男老師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下頭傳紙條的、說小話的、甚至為捍衛課桌上的三八線而拿圓規互戳的,亂哄哄的,熱鬧得不得了。 唐粒掃了一眼,沒看見唐玉,倒是倒數第二排有個位置空著。 空著的位置后排坐了兩個男生,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正埋頭在桌洞里看小說,另一個壯實些的,翹著腿,支著凳子的一個腳,跟玩雜耍似的,正搖著呢。 后排的學生,除了那專心看小說的瘦竹竿,其他人都向唐粒看過來。 唐粒干脆壓著聲音問離她最近的那個學生:同學,唐玉是這個班嗎? 那學生扭頭看了眼玩雜耍的壯實男生,沉默著點了點頭。 那他人呢? 嗤,他打人吶漂亮jiejie,當然是在政教處罰站啦! 壯實男生扯著嘴角嘲諷地嗤笑了聲,他沒壓著聲音,講臺上的男老師一下子轉過身:馮軍浩,你當這是課堂呢,還是菜市場呢?! 馮軍浩:老師,那不是唐玉家里人來搗亂嘛,你們看,唐玉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自己打人,他家里人還擾亂課堂秩序他伸手往后門一指。 啪地,一截粉筆精準砸在他腦門上,男老師吼:上課開小差就上課開小差,胡說八道什么,那里有人嗎,那里有鬼還差不多! 馮軍浩一扭頭。 還真是,后門外頭空空蕩蕩,哪還有什么人? 可剛才他們都看 說到一半,馮軍浩閉嘴了。后排幾個人,他旁邊的瘦竹竿從頭至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沉迷小說世界不可自拔,另外幾個人都把腦袋埋得死死的,堅決不跟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擺明了,他跟唐玉的事情,他們不管,老師冤枉他,他們也不會管。 媽的,一群慫貨!馮軍浩小聲罵。 啪地,又一截粉筆精準砸在他腦袋上,男老師指指他:你嘟嘟囔囔的,在干嗎,是不是在罵我?馮軍浩,起立,站后面去! 馮軍浩: 不是,那個是唐玉的jiejie吧,她是有武功還是怎么的,怎么就能消失得那么快? 他都快冤死了他。 唐粒當然不是有武功,她只是在上輩子的時候,有著非常豐富的逃課經驗,對于如何在老師的視線中消失,非常有心得,而已。 政教處在辦公樓一樓。 辦公室才窄窄的一小間,里頭擺了兩張辦公桌,但只有一張桌子后面坐了人,是個瘦削的小老頭。 小老頭姓盛,十幾年前,唐粒在二中讀書時,他就已經是讓二中學子聞風喪膽的政教處主任,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他依然在政教處。 而旁邊靠墻站著,蔫頭耷腦,生無可戀狀的,正是熊孩子唐玉。 唐粒敲了敲門:盛主任。 辦公室里的兩個人同時看過來。 盛主任把眼鏡往下摘了摘,從眼鏡上方投來打量的目光。 熊孩子唐玉則一聲哀嚎:怎么是你!他明明交待的是大姐唐米的工作單位。 其實像學校打架這種事情,按理是該叫父母的??商茋樚朴窨隙ㄊ遣桓医械?,唐國順平時倒也寵他,可要惹火他,他那大巴掌跟鐵砂掌似的,拍在屁股上,唐玉能疼好幾天。 而尹巧芬由于最近忙著唐?;槎Y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本身對唐玉的關心就少了。而且,唐玉是知道她性格的,打架倒也罷了,賠償醫藥費什么的,那就是在割他老娘的rou,為了不賠錢,他老娘準得在學校鬧起來,到時候甭管撒潑還是罵街,丟的都是他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