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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欣被他一通話堵得,又生氣又委屈,眼圈都紅了,不過還是忍著氣咬牙反駁:大師傅,您這么說是不對的,交接驗貨是走的正常程序,怎么可能因為我,你們就睜只眼閉只眼,您這么說太過分了。 馬師傅一攤手:事實勝于雄辯吶,小姑娘,你看看你們這魚,要不是我們心軟,哪里收得先進來。 高兵也說:哎,呂廠,你可別怪老馬,他這人就這樣,厚道,心軟,瞧誰都可憐。這事廠里要追究責任,就追究我好了,管理不到位,我得負主要責任。 他們這一唱一和的,敲個鑼打個鼓,簡直就能唱大戲了。 唐粒都被這些人的厚臉皮給驚到了。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沙埠村就算真有臭魚爛魚,根本也不可能到她這里,畢竟給她送貨的龔蕙蘭,是把她當恩人看的,坑誰也不可能坑她呀。 何況,因為她這邊要貨的量上去了,沙埠村那邊貨都不夠賣,每天漁船一到港就分完了,哪來的臭魚爛魚? 可你瞧這倆人,這煞有介事,言之鑿鑿的,唐粒要不是當事人,都要信了。 唐總,這真不是咱們的魚,我每天都認認真真檢查了的。于欣都快被氣哭了。 要說這些帶魚是他們的,這不就是說她工作不盡心,沒把好產品質量關嗎?對待工作一直兢兢業業的于欣可委屈死了。 呂寬皺皺眉頭:小唐,你怎么說? 其實他也覺得,帶魚這東西,不像布料,從原料到工藝到織染技術,這都是有跡可循的,帶魚,海生海長的,誰能認得它哪條是哪條。 可偏偏,唐粒那胸有成竹的篤定樣子,又叫他不得不信,只好跟她一起跑一趟食堂。 而且,他這不也怕高兵因為跟唐粒之前有矛盾,故意弄點什么事情嘛。 現在就等唐粒的說法了,要臭魚爛魚真不是她送來的,那就是廠子里有人搗亂,他肯定要追究責任。要唐粒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他也只能公事公辦,讓財務把貨款結了,順便也把合同解除了。 隨著呂寬一句話,現在廚房里所有人都看著唐粒呢。 這唐粒,原來我那車間的,現在人可當老板了,這些魚就是她供給咱們的。高兵說笑話似的,跟馬師傅說,咱們唐粒同志可能耐呢,她說她能認得自家的帶魚,哈哈,你們說稀奇不稀奇? 在場的幾個廚師都笑了。 當然,有的是善意的笑,有的,像馬師傅,那就是不以為然的冷笑了。 唐粒不理睬他們,看了一圈,直接走到角落,把一摞竹筐給拖了出來。 看到她拖竹筐,馬師傅和高兵的臉色都變了,倆人對視一眼,馬師傅馬上走過去:小姑娘,廚房里的東西外人可不能亂動。 唐粒一把把幾個竹筐都給拖到呂寬面前,拍拍手說:這可不是你們廚房的東西,這是我們送帶魚的筐子,定期回收的,是我們的東西。 那現在也還是廚房的東西。馬師傅說著就想來奪筐子。 見唐粒去拖竹筐,于欣眼睛一亮,正想去幫忙呢,結果唐粒三下五除二就把十來個竹筐給拖過來了,于欣晚了一步,正懊惱自己沒有眼力見,這不,看到馬師傅想搗亂,立馬沖上去拽住了。 小姑娘,你拉著我干嘛!馬師傅被拉住,只能使勁沖高兵使眼色。 高兵也看出來了,唐粒說什么能認得帶魚是假,只怕認得這些筐子才是真。 可這眾目睽睽的,他總不能上去搶吧,只好訕訕說:唐粒,你這是干嘛,廚房里的筐子有你的,也有其他供應商的,不過你要真想要,拿去也沒事,回頭我跟其他供應商說一下,這世上還是通情達理的人多你說對不對? 他這話,一個是想說廚房里筐子也有別人的,不能作為什么證據,另一個,就是諷刺唐粒不講理,連個筐子都要搶了。 唐粒懶得跟他掰扯,直接指著最上頭的那個竹筐說:這筐里還有帶魚呢,照理,這個應該是我的吧? 說著她從筐里拎出條帶魚,喲,這帶魚魚鱗雪亮,眼珠子清凌凌的,可新鮮呢。 唐粒把魚拎到呂寬面前:呂廠長您看,這幾條帶魚才像我們供應的。 高兵一看這幾條帶魚新鮮得,跟放進水里就能馬上游走似的,下意識就說:怎么就瞧出來這是你的了? 唐粒看向他,滿臉疑惑的樣子:高主任,這魚不是我們送來的,難不成是你們變出來的? 好嘛,這是把高兵剛剛奚落于欣的話如數奉還了。 高兵一噎,當然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些帶魚都是你們的,那整筐的帶魚,有爛的臭的,有幾條好的也正常嘛。 高主任,你大約是聽錯了,我剛剛說的是,這幾條帶魚才像我們供應的,我說像,是因為這不是我們的。唐粒指著竹筐,筐子都不是我們的,帶魚又怎么會是我們的呢? 第78章 、貍貓換太子 唐粒拎起還扔著幾條魚的筐子,又扒拉扒拉,拎起另一個筐子,都放到呂寬面前:呂廠長,您看,這倆筐子有什么不同? 呂寬仔仔細細看了眼,指著筐子邊沿的一個紅點說:一個有紅點,一個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