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心里帶了驚喜也有驚訝，陸言辰怎么會在這里??？

    男人額上帶著薄汗，對顧靈跟楊珊介紹道：“楊阿姨，顧靈，這是我叔叔，他是京市那邊有名的腦科大夫，我把他請了過來，幫助楊阿姨看看具體癥狀，也許有希望恢復健康?！?/br>
    楊珊一怔，立即站起來客氣地說：“小陸，你太客氣了！”

    顧靈趕緊讓座，倒茶，那陸大夫大致問詢了楊珊的病歷，檢查了楊珊的一些身體特征，最終說道：“言辰非讓我來看看，我恰好也路過這邊，就來了，但是其實光是靠我們醫生的手也看不出來太深入的問題，我跟楊女士交流了下，感覺到楊女士大約是屬于部分型失憶，這個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應當是腦部受到過嚴重的撞擊，治療的話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需要去大城市一趟?！?/br>
    顧靈想了想，說：“大概需要幾天呢？”

    陸大夫凝眉，而后說：“如果去大城市檢查過后，能治療的話，就至少得住院半個月吧?！?/br>
    顧靈其實心里有些犯難，她現在是在做知青，倒是可以請假，但頂多請假七天，都算是破例了，如果她不能請假更多的話，七天之外，誰來照顧她的mama？

    楊珊也猶豫了，一是這種病肯定花錢不少，她這些年經常可憐那些貧窮的學生，接濟他們，所以沒太多存款，二來，如果她臥床不起，需要有人照顧她，靈靈是不能長期請假的，誰照顧她呢？

    陸大夫見他們似乎不太肯定，便道：“這個當面問診呢我們也做了，具體后續怎么治療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商議的，明天我會坐火車去云海省的省會城市，如果你們決定治療的話，我建議跟我一起去省城。”

    陸言辰立即說：“好，叔叔，那我先帶您去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br>
    楊珊忙說：“不用去招待所了吧，那邊環境也不好，我家里住的地方也多，大家湊合一晚上也是可以的?！?/br>
    末了，便決定讓陸大夫在楊珊這里的空房子湊合一晚，楊珊的院子里有三間空屋子，陸大夫睡一間，陸言辰睡一間，顧靈晚上跟楊珊睡。

    臨睡之前，楊珊輕輕拍拍蓋片55打包扣玖爾四靈二扒舞二五顧靈的肩膀：“靈靈，mama就算想不起來，能這樣有你陪著，其實也很好了。這么多年，我也已經習慣了記憶一片空白的我，要不，我們別去治療了吧”

    她不愿意讓靈靈為難。

    而顧靈眼睛一酸：“可我想讓mama想起來我，想讓mama發自肺腑地愛我，媽，我想您，我想從前的您?！?/br>
    她把腦袋靠在楊珊的懷里，忍不住哭。

    楊珊也難受起來，抱著女兒安慰：“好好，那我們再想辦法再想想辦法?！?/br>
    顧靈也安慰她：“媽，我來的時候帶了一千多塊呢，后來我們知青自己捕魚，做芒果干什么的都能拿到內地的黑市換錢，我們不需要上交錢，就自己把錢分了，我攢了不少錢的，您去看病肯定夠了！就是這個時間的問題，我回頭跟海霞姐商量下，我平時多干點活，請一個月假！也不是不行……”

    楊珊嘆氣，島上知青多，現在駐訓部隊也去了，人多眼雜的，顧靈如果真的請一個月假，那還得了？

    其實，幸虧的他們是在一個荒涼的島上，如果是正經去鄉下插隊的，一天假期都沒有！

    思來想去，楊珊內心更傾向于不去省城看病了。

    夜深了，楊珊睡著了，顧靈悄悄睜開眼下了床。

    她睡不著，又不敢翻身，只能輕輕地走到院子里去，想到大門外面坐一會兒，好好地想想，這件事該怎么辦。

    顧靈沒想到，她才到院子門口，西側的廂房有一間門也被打開了。

    里面走出來一道年輕男人的高大身影，他走到門口，在顧靈小板凳旁邊的石板上坐了下來。

    顧靈側頭看看他：“怎么不睡？”

    陸言辰抬手捏捏她的臉：“心上人不睡，我怎么睡得著？”

    顧靈這會兒沒心思開玩笑，一言不發地托曬看著天上的月亮。

    兩人都沉默著，陸言辰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聲音里是很莊重認真的情緒：“靈靈，我們結婚吧！”

    顧靈嚇了一跳：“我現在正煩呢，你不要跟我說這些。”

    陸言辰依舊認真地看著她：“結了婚，我可以寫申請休婚假，到時候我們是夫妻，就可以一起休一個月，正好帶著媽去省城看病。”

    顧靈一愣，下意識地說：“我這還沒答應結婚呢，你就把媽喊上了？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陸言辰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好好好，不是我媽，是咱媽……”

    顧靈踢他一腳：“是我媽，不是咱媽！”

    陸言辰笑了，揉著她的手，聲音里都是溫柔：“行，你說是啥就是啥，但是我的話，你也考慮考慮好不好？”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要是結了婚，給媽看完病了，你不想要我了，你再一腳把我蹬了，行不？”

    顧靈覺得自己整顆心都亂了，她被陸言辰一把摟在懷里，一邊掙扎一邊低聲問：“你那么高那么重，我踢得動嗎？”

    陸言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聲線似加了磁一般：“我要是惹你生氣了，不需要你踢，我自己麻溜地滾，好不好？靈靈，當我媳婦兒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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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顧靈思考了一個早上, 便把自己的決定跟楊珊說了。

    楊珊愣了下，抓住她的手說：“靈靈，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 你不要為了我……”

    顧靈笑吟吟的：“mama, 那拋開其他的來說，您覺得陸言辰這個人怎么樣？”

    楊珊這才沉默了下來, 她思前想后還是說了心里話：“他是個很優秀的小伙子，雖然我當初少不更事被你爸爸欺騙了, 可歷經了那么多事情, 我活到這把年紀才能看透一個人，按照我的人生閱歷來看, 他是個很好的小同志。但是, 結婚不只是考驗人品，感情, 也要考驗雙方的家庭，否則日后會引發出許多的矛盾來?！?/br>
    這話倒是也對, 顧靈便笑道：“mama，那再我問問他，把他家里的情況都問清楚了, 再決定要不要結婚?！?/br>
    可誰知道壓根就不需要楊珊跟顧靈去問, 陸言辰主動到楊珊跟前把自己家的情況都給交代了。

    “楊阿姨, 我是真心地喜歡靈靈, 想要跟她結婚, 但因為現在這個地方有些偏遠, 我家人過來的話也要花時間, 我們回去更是不方便, 所以我希望可以先把結婚證領了, 我們就在您的見證下先結婚，等過兩年有時間了我們再回我老家一趟，另外這邊我奶奶通過電話跟您談談結婚的事情可以嗎？”

    他非常地誠懇，甚至把自己奶奶得知他有喜歡的姑娘之后把家傳的玉都讓人給送來了的事情告訴楊珊，楊珊更是詫異！

    當天下午，陸言辰就往老家打了個電話，那邊恰好是他奶奶接聽的，陸言辰簡單地把自己要結婚的事情說了，陸奶奶激動得差點暈過去：“真的？對方是什么人？家里都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

    陸言辰咳嗽兩聲：“奶奶，您未來的孫媳婦兒很漂亮，很能干，人品端正心靈手巧，總之是個很難得的優秀姑娘！您可一定要幫幫我，等會兒人家mama跟您打電話，您幫我求婚，幫我勸勸人家把女兒嫁給我，我要是再不抓緊點，這么好的孫媳婦您就沒啦！”

    陸奶奶是知道自己家孫子多熱愛事業不愿意娶媳婦的，現在好不容易愿意了，她自然得捧著！

    所以等楊珊跟陸奶奶通話時，兩人一拍即合，陸奶奶又是個老知識分子，說話很有風度文化，等電話結束，楊珊也是心滿意足，她覺得按照陸奶奶說話的方式，陸家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家庭！

    就這樣，顧靈跟陸言辰結婚的事情就定下來了。

    因為還要帶著楊珊去大醫院做手術，婚禮自然暫時先不辦了，兩人先是去打了結婚申請，因為陸言辰屢次立功，結婚申請批準得非常快，所以顧靈跟陸言辰的婚假也就立即開始休了。

    兩人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也就兩三日的功夫，就帶上楊珊去了省城那邊的大醫院，在陸言辰叔叔的帶領下辦理住院。

    這陣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楊珊去醫院，結婚倒是成了附加的，甚至什么儀式感的過程都沒有，顧靈跟陸言辰都默契似地沒有提這件事。

    但結婚，還是結婚了，陸言辰對著旁人都說：“這是我愛人。”

    楊珊的病情特殊，陸醫生跟自己的朋友商量之后確定了手術方案，因為檢查到楊珊的顱內的確是有陰影，也許把那塊陰影清楚掉之后，就不會再有頭疼的毛病，記憶說不準也會恢復。

    對這個手術，顧靈是非常忐忑的。

    她知道自己多么珍惜跟mama再相遇的機會，一想到有可能會再失去mama就感覺到六神無主，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

    還是陸言辰先看出了她情緒不對，私下跟她一起去打飯時摟著她在醫院角落里安慰。

    “mama的手術的確難度有些高，但我問了我叔叔還有那個張主任，這個手術不會危及性命，他們有相當大的把握，就算術后還是頭疼，記憶還是不能恢復，那我們也可以一起照顧媽，你要表現得輕松一些，這樣也好給媽信心。”

    他把顧靈的腦袋摁到自己懷里：“乖，在我懷里可以難過一會兒，哭一會兒，但到了咱媽面前，一定得笑?！?/br>
    被陸言辰這樣一說，顧靈忍不住紅了眼圈，在他懷里小聲哭了一會兒，哭過癮了這才抬頭，沒等她自己擦淚，陸言辰就悄悄地吻了吻她眼睛。

    “乖靈靈，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br>
    他宛如一座山，牢牢地護著她，顧靈心里熱乎乎的。

    楊珊的手術還是比較順利的，術后昏迷了十個小時，顧靈守在旁邊滴水未進，等楊珊睜開眼，直直地看著顧靈，而后潸然淚下的時候，顧靈就明白了，手術成功了！

    她強忍著悲痛與心酸，對著楊珊笑：“媽，我就說不是什么大事兒，肯定很快就好起來啦！”

    陸言辰負責跑前跑后，顧靈就貼身照顧楊珊，術后十天左右，楊珊恢復得正常了些，能下床走路了。

    而顧靈跟陸言辰很明顯瘦了一大截，但這個結果是三個人都非常期待的。

    楊珊很高興，她時不時地跟顧靈提起來小時候的事情。

    “靈靈啊，mama想起來了，你才出生的時候可漂亮了，臉蛋紅撲撲的……”

    “靈靈，mama又想起來了，你三歲就會背地理知識了，你跟mama一樣都喜歡外面的世界，不愛在小城里待著?！?/br>
    她想起來很多事情，顧靈明白，她一定也想起了關于顧長健的事情，她一定也會很難過吧。

    有時候人的記憶好好的，卻也會發生許多令人想不通的事情。

    比如我那般真心地待他，他為何要負我呢？為何要對我的生死抱著那樣平淡的態度？

    可楊珊不問，她把那些悲傷，失落，甚至是恨，都放在了心里，她緊緊地抓住女兒的手，一刻鐘也不想松開。

    有一日，她無意中笑著說：“靈靈，mama什么都想起來了，可mama余生有你就夠了?！?/br>
    若是女兒女婿一生守著小島，那她也會在那邊，哪里都不去了。

    顧靈輕輕地親親楊珊的臉：“媽，我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您了。”

    但她跟楊珊想的卻不一樣，她想的是，mama無端遭受這么多痛苦，背后的劊子手絕對不能就這樣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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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顧靈跟陸言辰的婚假全部都花在了照顧楊珊上, 在省城待了一個月，出院回到小城時婚假就結束了。

    楊珊雖然恢復得不錯，但腦部手術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后續的休養也很要緊, 之前她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不愿意跟顧靈一起上島，可如今顧靈跟陸言辰已經打了結婚證, 她又記起來了所有關于顧靈的事情，只恨不得跟女兒黏在一起, 便答應了跟顧靈一起上島去。

    只是顧靈這一回去, 卻不是去住知青所了，而是去跟著陸言辰住他的屋子。

    陸言辰一個人分了一棟二層小樓, 原先這島上荒涼的很, 可因為后來顧靈開始建設，再后面來的部隊跟知青也都有了方向, 大批的建筑材料運到島上。

    這個年代機器不算發達，人便很能干, 顧靈離開一個月，回來就見島上又多了兩處房子。

    她把楊珊的行李帶到島上，才從島上下來, 便十分地引人注目, 有正在勞作的知青或者軍人家屬都忍不住朝顧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