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與其說女人有禁忌點,不如說是本身性格太敏感, 會因為各種事情而生氣, 卻又極易好哄。生氣只一秒,被安撫也不過兩三秒的時間。 但男人不一樣,絕大多數男人的禁忌點是以前和以后。 以前的戀愛, 和以后的戀愛。 男人不愛談自己的過去, 因為在他的眼里,過去就過去了,哪怕談了十年的戀愛, 分手那瞬間, 那個人就從自己的記憶和生活里徹底剔除。 更不愛談對方的前男友。 因為女人是念舊且柔軟的生物,沒有男人冷血漠然,提及舊人舊事, 眉眼間會流淌著綿綿的愛,亦或是無盡的恨。 愛或恨, 對現任男友而言, 尖銳的刺眼。 而比起前男友這種生物, 男人最深惡痛絕的, 是未來男朋友。 這就意味著女人對他并非一心一意,隨時都可能和他分手,不想和他有未來。 江澤洲也不例外。 孟寧的那句你怎么換了個男朋友, 像是有數千根針,扎在江澤洲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帶來密密麻麻、源源不斷的痛感, 又像是被抽筋剔骨般, 生疼。 激得他惱火。 江澤洲往前跨了兩步, 與此同時,孟寧往后退了兩步。 再進,再退,直到退無可退,孟寧一屁股坐在后備箱上。 江澤洲雙手撐在她身邊,彎腰,俯身,湊近她,距離越近,動作越慢,像是故意在研磨她的心智,摧毀她設下的心理防線。 男人身上氣息鋪天蓋地襲來,溫熱的呼吸鋪灑在她鼻尖,卻掀起她臉上guntang熱度。 孟寧睖睜著眼,自始至終,視線都和他對視,沒移開過。 好像要告訴他,這段關系里,二人始終是平等的,她不覷他半分。 幾秒的對視下來,她發覺自己沒法裝作若無其事,也沒法忽視他眼底沉沉的壓迫感。正準備吱聲時,江澤洲忽地開口,你是不是很想換個男朋友? 孟寧保持鎮定:沒有。 但這聲答案對江澤洲而言,似乎沒有半分作用。 江澤洲輕嗤一聲,笑:如果換個男朋友,遇到我,你打算怎么和他介紹我?前男友,還是,高中學長? 孟寧眼皮輕顫,不假思索:當然是,前男友。 這回答總算是取悅到江澤洲了,讓他收斂起進攻鋒芒,既然是前男友,也算是正兒八經談過戀愛的意思,對吧?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問,孟寧遲疑地點了點頭:對。 江澤洲:知道談戀愛會做什么嗎? 孟寧好像猜到了他要說什么,又怕猜錯,含糊不清地回答:就,像我們這樣,就是在談戀愛。 我們現在這樣是哪樣?江澤洲邊說,邊與她湊得更近,鼻尖就快碰到,他唇齒間呼出的氣息,仿佛在親吻她的唇畔,聲音壓低,似蠱惑般,靠得近?還是說,這個像在接吻的姿勢,是只有情侶,才會有的姿勢。 孟寧顫巍巍地應,啊,是吧。 所以,如果我要親你呢? 孟寧,如果我,江澤洲,你現在的男朋友,要親你呢?江澤洲很干脆,生怕她聽不清,一字一句,每個小句,都停下來,方便她聽清。 收斂的侵略感,再度卷席而來。 孟寧的臉色變了變,臉上情緒翻涌,最開始的震驚,不可思議,以及回過神后,雙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帶著小女生特有的嬌羞。 你 一瞬間,江澤洲拉開和她的距離。 空氣渡進來,但她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被他的氣息包裹住。 江澤洲嘴角輕扯:我知道你聽清了我剛剛說的話,所以孟寧,當我求你,不要每次都逃避、轉移話題。我不需要你第一時間給我答復,我可以等,無論你什么時候做好決定,都可以。 孟寧沒想到自己內心的柔軟點被他輕易地找到。 她極為窘迫地別過頭,片刻后,咬了咬唇,答應他:好。 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暴雨嘩啦砸下。路邊已經沒有路人了,狂風肆虐,吹得行道樹彎了腰??罩酗h蕩著塑料袋,地面水位線上漲。車輛在積水中緩慢行駛。 來之前十分鐘就能開到的距離,回去硬生生開了四十分鐘。 回家的路上,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人,心思迥異。 一個在想如何快速拉近這段關系,另一個還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顧慮中。 誰都沒開口,這個狀態持續到家里。 到家后,孟寧回到臥室。 江澤洲整理著剛買回來的食物,順便把孟寧的床上四件套扔進洗衣機里清洗。 洗衣機放置在靠落地窗的走廊盡頭,離客臥最近。 工作運轉的洗衣機,持續不斷的發出聲音,孟寧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像是被扔進洗衣機里,攪成漿糊。 她從沒想過,江澤洲會問出這句話來。 或許是有跡可循的。 假情侶也是情侶,情侶間做的事,他們或許都要做。 可是她不知道,他問出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