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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地點,人物,組織起來要發生什么,昭然若揭。隨后的關門聲,以及江澤洲怒斥聲他的態度,也顯而易見。 孟寧抿了抿唇,那個 話剛出口,就被江澤洲打斷,不是在沖你發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孟寧小聲哦了下。 江澤洲煩躁地薅了把頭發:剛那女的我不認識,沒騙你,我以為是酒店的送餐人員,所以才過去開門的。 孟寧:嗯。 江澤洲默了幾秒:你別不信。 孟寧咧嘴笑:我沒有不信,你要是真想干些壞事兒,不至于在這個時間點。 江澤洲:你還是不信我。 孟寧笑意更放肆,我真的沒有不信你。 江澤洲:真的? 孟寧:真的。 空氣又被灌入一注沉默,唯輕淺起伏的呼吸交錯。 孟寧。 嗯?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江澤洲思忖片刻,他深知,感情并非一蹴而就,但今夜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她,非常想她,也非常想要一個,她的態度。 不是確信答復,是一個態度。 他覺得這應該不是很過分。 你剛剛有吃醋嗎? 話到嘴邊,硬生生改口,怕嚇到她,成了另一種我想和你視頻,看看你的臉,可以嗎? 第43章 頭發濕噠噠的, 還在滴水。 身上的睡衣濕透,顏色深了幾個度, 緊貼于身。 孟寧伸手扯了下睡衣, 棉質睡衣和皮膚拉開距離,稠悶感得到緩解。但一松開衣領,睡衣又緊貼回來, 悶的她胸口發堵。 不了吧。 這還是頭一次, 她拒絕江澤洲。 答應或是拒絕,江澤洲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她的回答, 他難免失落。他向來擅長偽裝, 偽裝成兇悍的獵人,亦或是純良又體貼的男友,語氣溫和:沒關系, 時間太晚,確實太打擾你了。 不是, 急的還是孟寧, 我剛洗完頭, 還沒來得及吹干。 怎么不先吹干頭發再給我打電話? 我怕你等急了。 孟寧說完, 眼緊閉,難以言喻的羞赧縈上心頭。 江澤洲的失落情緒,煙消云散。他在她耳邊笑了一下, 去吹頭發吧,我不急, 等你多久都沒關系。 沾了水的頭發緊貼頭皮, 她有種頭重腳輕的虛浮感。 頭發吹干, 她盯著鏡子里的人, 研判似的觀察了好一通,突然轉身進屋,翻箱倒柜,找到沈明枝遺留的晚安粉。據說是和男友過夜神器,上臉后皮膚毛孔隱藏,營造天生美肌。那天沈明枝當面給孟寧試了下,效果令她驚嘆連連。 她不無感慨:女人為了在男人面前保持一個完美的形象,可真是煞費苦心。 現在,煞費苦心的人,成了她。 孟寧往臉上撲粉,不知道是這晚安粉確有奇效,還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膚色提亮不少。隨后,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屋,給江澤洲發消息。 孟寧吹頭發的空檔里,江澤洲給考察公司的負責人打了一通電話。 他并非剛踏入這行的新人,行業里有哪些不堪入目的潛規則,他都清楚。有的人喜好借用歪門邪道吃紅利,有的人樂此不疲的來者不拒。 往常,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做事風格,只要不影響到他,他都持無所謂態度。 每個人都有底線,今晚的事,已經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了。 電話里,江澤洲語氣平和,聽不出一絲異樣,但是疏離又果斷的否決態度,甚至還直接來了一句,華銳資本和貴公司不會開展任何融資合作,陳經理,另找他人吧。 壓著火掛斷電話,胃更疼。 他食量向來很小,端了一碗湯,有一口沒一口地強迫自己喝了小半碗后,桌上手機亮。 孟寧:【我吹完頭了。】 孟寧:【你在忙嗎?】 孟寧:【不忙的話,視頻?】 房間內壁燈亮著柔黃色的光,江澤洲虛闔著眼,眼底似漾進光,有著說不盡的柔和溫情。 他背往后靠,手機正對著臉,發送視頻通話請求。 沒多時,視頻接通。 孟寧坐在床頭,眼底映著清凌凌的光,沉默幾秒,笑了:你怎么不說話? 江澤洲說: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孟寧怔了怔,失笑:那你還給我打視頻? 江澤洲慢條斯理地反問:不是你問我要不要視頻的嗎? 孟寧驚訝于他淡定的狡辯模樣,小聲嘟囔:江澤洲,你怎么這么不講理的? 靜靜地對視了會兒。 孟寧:你怎么不說話了? 江澤洲:累。 她眼一顫,那我掛電話了? 他說:別掛,我再看你一會兒。 這話像是無數盞燈光落在她臉上,令她面上表情無處可遁。孟寧眨巴兩下眼睛,干巴巴地問: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