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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走到陽臺往下望,黑色車身沐浴在陽光下,她回:【我看到你了,等我一下,馬上下來。】 消息發完,急匆匆下樓。 甫一出大門,透過院子的鐵柵欄,看到有人先她一步,打開副駕駛車門,準備上車的動作,陡然停下。 另一邊,駕駛座車門打開,有人下來,繞過車,兩個年輕高大的男人,站在樹蔭下。 遠遠看過去,差不多的身量,只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另一個是成熟穩重的成年男子。 孟響:江總,下午好啊。 江澤洲:孟響,好巧,又見面了。 語氣,不謀而合的冷淡。 只是氣焰上,江澤洲壓了孟響一頭。 孟響雖說是實習生,雖說把江澤洲當做偶像,但他好歹也是孟家小公子,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離開職場,又在自個兒家門口,面對的,還是自己jiejie的,男朋友暫時的男朋友罷了,沒由他伯父伯母點頭,他倆的事兒還不作數。 思及此,孟響的腰桿又挺了挺,我聽說,你來接我姐去吃飯? 江澤洲琢磨幾秒,準確地說,是去約會。 孟響目光閃爍了片刻,穩了穩心神,然后說:是這樣的,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家有家規,女生不讓喝酒,希望江總別讓我姐喝酒。對了,還有門禁,每晚十點前必須到家。 不遠處的孟寧一頭霧水。 什么時候有的家規? 誰定的門禁時間? 孟寧擰了擰眉,提步走過去,準備打岔的時候,就看到江澤洲笑了一下,好脾氣地應下來,好。 孟響顯然沒想過,江澤洲會答應的這么快,半信半疑地追問:你確定,可以做到? 江澤洲嘴角勾起弧度,可以做到。 孟響惡劣追問:萬一做不到呢? 活脫脫一死纏爛打又胡攪蠻纏的流氓行徑。 孟響!孟寧大聲喊他的名字,箭步走過去,到他身邊,惡狠狠地剜他一眼,臥蠶下的一滴淚痣閃著光,毫無殺傷力的眼神,配著她那把子綿軟的嗓音,像是隔空瘙癢,家里熱水好像燒開了,你回去看看。 其實她想說,讓孟響別胡說八道的。 但男人是尤其愛面子的一種生物,當面反駁他的話,跟要了他命沒什么區別。所以孟寧改口,讓他回家。 孟響左右來回看,泄氣極了:哦。 往里走了幾步,又揚聲:十點前回家!不許喝酒! 孟寧轉過身,背對著江澤洲,瞪孟響。 孟響的視線掠過她,看向江澤洲。 江澤洲說:好。 四五月春深,前院里的月季含羞待放。一陣涼風溫溫柔柔地吹拂過來,花叢發出簌簌聲響。孟寧漸漸回神,也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弟弟他比較喜歡說些玩笑話,你別當真。 挺好的,女孩子是要早點兒回家。江澤洲淡聲。 孟寧微怔。 上車,帶你去個好地方。 江澤洲轉身,拉開車門。副駕駛座上,擺了一束飽滿豐盈的紅玫瑰,每一朵都綻放的恰到好處,透明水珠在花瓣里滾動,嬌艷欲滴。滿滿的一大束,幾乎將寬敞的座椅都掩蓋住。 他沒給她思考的時間,讓她怔忡的大腦,再一次短路。 孟寧耳廓浮熱,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視線,看向江澤洲:這什么? 江澤洲眉頭舒展,語氣尤為自然:第一次約會,我覺得帶一束玫瑰來見你,會比較正式,你也會比較開心。 頓了頓,他問:孟寧,你喜歡玫瑰嗎?要是不喜歡,下次我換別的花。 他不問你是不是開心,而是問,你喜歡玫瑰嗎? 這種細致入微的體貼,很難相信,出自江澤洲之口。 孟寧唇畔溢出笑來,她接過那捧鮮花,紅色的花瓣,似乎也將她兩頰印紅,她沒有忸怩,大大方方地說:我很喜歡,謝謝你。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江澤洲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第38章 . 過去的路上, 孟寧得知,江澤洲要帶她去的地方, 恰好是孟響提過的露天電影院。 嚴格意義來講, 那并不是一家露天電影院。 一大片草坪鋪就的,露天電影院,露天咖啡廳, 以及露天餐酒吧。近些年氛圍感一詞火遍大街小巷, 這家露天電影院靠的也是這種理念,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成為年輕男女夜晚消磨時光的首選地。 江澤洲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 便帶孟寧往里走。 夜晚江風陣陣, 江澤洲預定的位置既能清晰看見投影幕布的畫面,側眸,又能看到縹緲如霧的碧江夜景。 隔壁桌上的都是酒, 唯獨他們這桌,送來兩杯明黃色橙汁。 孟寧說:其實沒必要點果汁的, 我能喝一點酒。 江澤洲:一點兒是多少? 孟寧想了想, 一瓶啤酒? 酒量堪稱沒有。 江澤洲喉嚨間滾出一個低音節的笑, 你還是喝果汁比較好。 孟寧聽出他話語里的嘲諷, 癟了癟嘴,沒吭聲。轉過頭,專注盯著幕布里投放的電影, 過了一會兒,驚訝地發現, 這是上次我們看過的那部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