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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穿進(jìn)戀愛游戲后(快穿) 第62節(jié)

    它是隨處可見的鳥兒,灰撲撲的羽毛,黑豆一般的眼睛,黃黃的鳥喙,倒是不怕生,跳著小腳丫,它有點跛,還是朝兩人蹦跶過來。

    “是它嗎?”

    “嗯。”

    聞人辭的朋友,居然是只鳥。

    寧姝小心翼翼朝它伸出手,鳥兒將腦袋頂上去,蹭蹭寧姝的指腹,軟軟的。

    然后,它乖巧地跳到聞人辭的手里,窩在他的掌心,像一塊寶兒。

    他捧著它,仔細(xì)地盯著,嘴角勾起:“它小時候從鳥窩里掉出來,公鳥母鳥嫌它體質(zhì)弱,不要它,小孩兒也欺負(fù)它,它快沒命了。”

    “魔尊就把它撿回去養(yǎng)著。”

    寧姝問:“它有名字嗎?”

    聞人辭:“沒有。”

    卻看寧姝伸出手指,撩撩鳥的腦袋,說到:“灰豆。”

    聞人辭無語半晌:“不能起個高雅點的么。”

    寧姝:“順口呀。”

    灰豆不討厭這個名字,它歪歪腦袋,一對小黑豆似的眼睛,盯著寧姝,聞人辭輕捧著它,似乎在和它介紹寧姝的身份:“我的未婚妻哦。”

    寧姝心內(nèi)“嘖”一聲,這家伙要真這么覺得,那完成度倒是動一下啊。

    兩人逗弄片刻灰豆,卻聽聞人辭說:“也快了。”

    不待寧姝細(xì)想,便看灰豆顫了顫,隨后,軟倒在聞人辭的掌心,它發(fā)出一聲聲痛苦的啼鳴,雙眼開始渙散,爪子打顫,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寧姝問:“它怎么了?”

    聞人辭輕揉著灰豆的羽毛:“它快死了。”

    寧姝緊緊皺眉,她用手指碰灰豆的肚子,思索:“像是吃壞東西……”她立刻問:“這地兒有沒有蘋草?動物如果吃了壞東西,都會主動吃蘋草的果實,效用在《草本紀(jì)實》里得到證實。”

    聞人辭靜靜地看著她:“你想治它。”

    寧姝:“那是當(dāng)然,你沒看灰豆快不行了嗎,別拖了。”

    她站起來,拉著聞人辭,“這里是山野,很可能會有,快一起找。”

    聞人辭默了片刻,竟也真的起身,他手心的灰豆,氣越來越短,而寧姝神色緊張嚴(yán)肅,她奔走在山巒之間,盯著草叢,好像真的能在里面找到蘋草。

    他就站在那里,看她做著無用的事。

    但是這一次,沒有出聲阻止。

    她踩空了,險些摔了一跤,但連身上的泥巴都沒拍掉,便繼續(xù)鉆在草叢里,低頭認(rèn)真找著。

    這副模樣……聞人辭舌尖抵抵壓根。

    須臾,他開口:“你說的蘋草,長什么樣。”

    寧姝扒拉草叢:“長長的,草尾處有小開口,會長出一個指甲蓋大紅色小果實,草葉是青綠,根部藍(lán)色……”

    說著說著,她在扒開的下一個草叢里,驀然發(fā)現(xiàn)幾叢稀稀疏疏的蘋草,驚喜:“真的有!”

    她立刻小心翼翼摘下蘋草上的果實,朝聞人辭跑過去。

    衣裳臟了,她發(fā)間掛著幾根草,臉頰上,也被荊棘叢刮出一道血痕,她宛若不覺,將蘋草果實碾碎,指尖站著碎屑,送到灰豆的嘴邊。

    她神色殷殷:“灰豆,快吃呀。”

    聞人辭低頭。

    灰豆似乎察覺什么,賣力地張開嘴,一口口地吞咽蘋草果實。

    過了一會兒,它平靜下來,不再抽搐,寧姝再摸摸它,它的身體很是溫?zé)幔@然是蘋草果實起作用,它睡著了。

    她重重出一口氣:“太好了,它沒事了。”

    聞人辭抿唇,用少年司渡的那副皮囊,血色詭異的眼瞳里,流轉(zhuǎn)著什么。

    寧姝朝他伸出手:“把灰豆給我吧,你捧著也很久了。”

    她的手指,拂過聞人辭冰涼的指尖,也是那般溫?zé)幔憧此嗽敾叶梗@奇道:“好奇怪啊,灰豆額頭有一撮羽毛,是黑色的誒!”

    說完,她抬起手,把鳥兒湊到聞人辭面前:“那是叫灰豆好,還是灰黑豆?”

    傻子。

    聞人辭把手蓋在灰豆身上,他聲音沙啞,從喉間發(fā)出一句話:“……死了。”

    寧姝:“什么?”

    聞人辭又一次,緩緩道:“灰豆,已經(jīng)死了。”

    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只是聞人辭的記憶罷了,在“身臨其境”里,他是主宰,可以隨意修改細(xì)節(jié),比如那個女人,不會打到他。

    但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不會改變結(jié)局。

    這只鳥兒,早就死了。

    它不是因為誤食東西死去,而是被拔掉羽毛,架在烈火上,滾了三圈,烤得熟透了,發(fā)出滋滋的聲音,和一股美好的rou香味。

    那些人,嘻嘻哈哈:“什么啊,這只鳥是你的?不錯,你把它喂得很肥,rou很嫩。”

    一根根骨頭,上面還黏著rou,他們把骨頭丟擲到地上。

    其中,有一根腿骨有點彎,是它受過傷,他給它包扎得不好,留下的跛足。

    那根骨頭,就落到他腳下,砸到他的腳趾。

    死了啊。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不可能再改變了。

    寧姝手上的鳥兒,逐漸化成細(xì)細(xì)密密的灰塵,從她的指縫里劃走,就連殘余的溫度,也迅速消散。

    聞人辭嘴角,仍然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微笑。

    寧姝朝前走出一步。

    她突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聞人辭有點不習(xí)慣,正要后退,緊接著,卻聽她溫聲道:“我知道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蘋草這種植物,是我隨口編造的。”

    聞人辭呼吸一滯。

    是的,他能修改細(xì)節(jié),蘋草也是根據(jù)她的描述,幻化出來的。

    他被她騙了。

    自始至終,她比他想象的,要清醒很多。便看她清澈的眼瞳里,漫出些許笑意:“傻子,既然身臨其境,為何不選一個最好的結(jié)局。”

    哪怕它是虛幻的。

    心里的遺憾,是否有瞬間會被填平,已無從考據(jù)。

    聞人辭夷愉大笑,他用拇指指腹,輕輕蹭去寧姝瓷白臉頰上的血痕,輕聲道:

    “你說的,還算對。”

    當(dāng)然,他并不認(rèn)為當(dāng)時的結(jié)局不好,那個時候,他也用一把火,把那些人烤了呀,嘻,他們叫得越大聲,rou就越香呢。

    哦,還有那個收養(yǎng)他的可憐女人,他當(dāng)時,好像是拿鎬子,還是鐵楸,忘記是什么武器了,高高舉起,就能輕易將她的頭削成兩半。

    嗯對了,還有男人和她的兒子,被他用鋒利的箭矢鑿穿腦袋。

    就像七歲那年,發(fā)現(xiàn)青城城主倒在血泊里,城主朝他伸出手:“吾兒,快叫人救命!”還殘留一口氣,還能活下來,于是,他毫不猶豫,拿起桌上的匕首,一下,一下,一下,把他扎死。

    血液宛若浸透紅寶石的溪流,蜿蜒漫開。

    多漂亮。

    突然好想和她分享,這些有趣的事。

    他望向?qū)庢豢此聨最w山果子,在衣擺上擦了擦,往嘴里塞了一個,立時被酸得皺起小臉。

    聞人辭苦惱地皺皺眉,可是上次看人彘,她就有點受不了了啊。

    忽的,寧姝走過來,她把山果子遞給他,認(rèn)真說:“試試看,很甜的。”

    聞人辭回過神:“……”

    這個小騙子,他明明看到她被酸到了。

    .

    從“身臨其境”出來后,寧姝看著陰柔漂亮的聞人辭,還有點緩不過來,突然發(fā)現(xiàn),司渡那有些邪性的外貌,其實也挺適合當(dāng)個魔尊的。

    就是不知道游戲在玩什么反套路,把兩人的外貌顛倒了。

    此時,對著青衣男子,寧姝擺擺手:“好了,沒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聞人辭莫名有種被人用完打發(fā)走的感覺。

    他嘴角拾起笑意:“神女殿下真冷漠,虧我剛剛,還在身臨其境給你扮演魔尊。”

    寧姝幻化出一盞冰冰涼涼的酸梅湯,終于嘗到了,喟嘆一聲,才說:“你也知道你是演的啊,你又不是真魔尊,我干嘛對你好。”

    聞人辭倏地低聲問:“是魔尊,你就對他好?”

    寧姝意味深長一笑,并不回答這個問題。

    她在沙灘上環(huán)視一圈,說:“該換個景色。”

    她“啪”地打了個響指,便看以她為中心,腳下的土地?fù)Q成黑土綠草,蒼天大樹拔地而起,四周是一個大湖泊,水如碧玉。

    這是一個圓形小島,有一股青草芳香。

    下一瞬,四面八方涌來一群鳥兒,它們顏色各異,品種繁多,撲棱著翅膀,有的棲息在枝頭,有的停靠在地上,嘰嘰喳喳地叫喚著。

    這里是鳥的圣地。

    寧姝伸出手,幾只漂亮的小鳥飛過來,停靠在她肩膀、手臂處。

    它們親昵地蹭著她,她眼睛笑得如月牙彎起,撫摸著鳥兒,說:“乖呀!”

    聞人辭仰著頭,靜靜站在這片景色里。

    這里每一只鳥,好像都有灰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