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暴戾魔尊后 第70節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平靜過去了。 又過去了三個月,在這期間重雪照拜了一位玄光派最和善,最老好人的長老,決定修習治愈之術。 云晚白一開始一本正經的聽他說,還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重雪照雖然是木系靈根,但可從來沒使用過木系的治愈能力,反而能把所有敵人都用木系的能力毒死。 如今聽他這么說,云晚白有一種詭異的天要塌下來的恍惚感。 ——大魔頭要開始學習救人了。 重雪照拽了拽她的衣袖,道:“我學會之后就可以救你了。” “以后不管你受了什么傷,都來找我,我給你治好。” “……”云晚白哭笑不得,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個月前,她下山參加了一次任務,不小心受了傷,正好隊伍中有一個木系的弟子,便幫她治傷,結果就被偷偷跟過來的重雪照這個醋精給瞧見了。 他現在要修習治愈之術是為了什么,不言而喻。 雖然面上不顯,云晚白的心中卻蕩起了層層漣漪,她輕咳了一聲,道:“不管怎么樣,你過去了之后都要好好學,而且——” 云晚白神色復雜,委婉地道:“陸長老人很好,年紀也大了,可經不起嚇。” 重雪照的身份在玄光派還是個秘密,他可千萬別在陸長老面前暴露出什么不該暴露的事情。 人家老人家肯定承受不起。 重雪照明白她的意思,微勾唇角,道:“團團放心,我會好好學的。” 云晚白……云晚白確實放不下心來,還怕他跟陸長老其余的弟子相處不好。重雪照過去的前一個月就時不時地去看望他。 后來見他確實適應的不錯,云晚白這才終于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重雪照之所以愿意拜師,其實也是為了能正大光明的和云晚白一起去歷練。 玄光派的規矩是,內門弟子想要下山參加任務歷練,必須要有師父教導,并且修為達標才可以。 重雪照大乘期的修為云晚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壓下來的,反正他修為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沒有師父,之前在她歷練的時候,他就只能偷偷的跟在他們后面。 現在他拜了一個師父,完美達到了要求,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跟云晚白說要一起下山。 云晚白:“……” 看他期待的樣子,仿佛他們根本就不是去下山想要除魔解決問題的,而是一起去度攜手度假的。 云晚白無奈嘆了口氣,便拉著重雪照去選了一個任務,收拾東西一道下了山。 這個任務不難,所以他們兩人也就足夠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做任務的期間竟然會出現問題。 云晚白不見了。 第五十六章 重雪照本來是準備來叫云晚白一起下樓吃飯的,結果他敲響了云晚白的房門,卻沒有人應答。 他一開始以為云晚白不方便,結果等了一會兒之后察覺到了不對,面色微變,當即踢開了門。 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地凌亂,證明之前并不平靜。 重雪照拳頭緊握,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云晚白帶走,這人真的是嫌命長了。 自從他們再見之后,云晚白就又帶上了他的玉佩和他們一對的儲物戒,腕上還帶著小黑球。重雪照不愁找不到她,很快就順著這些東西指引的方向來到了一座府邸。 他抬頭看了一下,唇角彎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這扇門后面至少有十個合體期修為的修士在埋伏,其余化神期修為的修士更是數不勝數。 更別說,他還察覺到了一道濃厚的氣息——大乘期圓滿即將渡劫。 看來這個人對他很是了解。 重雪照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扇門。 推開的剎那天羅地網朝他襲來,那些埋伏已久的人甚至沒費什么功夫就將重雪照控制住了。 重雪照面無表情,任由他們將他推桑到了一個院落中。 很快,他就看到了云晚白,和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一襲白衣,白發白須,長相慈祥,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卻閃著莫測的光芒,他微笑道:“重雪照,你來了。” 重雪照冷笑一聲,道:“果然是你。團團小的時候被抱走,也是你派人安排的吧。” 這個老者哈哈大笑,轉頭看向了一旁被牢牢禁錮在陣法中的云晚白,爽快地道:“對,是本尊沒錯。只是本尊沒有想到,之前竟然讓她跑走了,不然十六年前本尊應該就能渡劫成功了。” 云晚白此時手腳都被困在了陣法中央,嘴巴被某種秘術緊緊鎖著,不能開口說話,但她的眼睛卻一直看向重雪照,目光只有了一個意思——讓他快走。 她當時被人擄來的時候就立馬察覺到了,這些人的目標不是她,而是重雪照。 重雪照對上了云晚白的眼眸,明白她的意思,卻朝她搖了搖頭,目含安撫地道:“沒事,你不要怕。” 那個老者,也就是公孫千淵,傳聞中已經幾百年不出世的公孫家主笑了起來,他竟也點頭道:“確實,你們兩個都不用怕,我會讓你們死在一處的。” 說罷,他抬了抬手,一道風刃朝重雪照卷了過去,直接將他捆了起來,扔到了陣法中。 公孫千淵沒想到重雪照修為,竟然會如此之低,心下略有些吃驚,不由朝他的方向看了過去,本以為會對上他驚慌的眼眸,卻沒想到。重雪照眼含譏諷,還道:“你這邪術倒是還挺有意思的,應該是可以轉移人的修為和氣運都到你的身上吧。” 重雪照伸手將云晚白攬入了懷中,仔細地將她鬢邊的亂發捋順,同時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先吸我的修為吧。” 公孫千淵饒有興致地看向他,道:“你竟然一點都不怕嗎?而且你修為竟然會這樣的低,莫不是之前的渡劫失敗了吧。” “還是——”公孫千淵眼眸暗沉,笑道,“堂堂魔尊另有后手?” 重雪照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低頭撕起了云晚白身上的禁錮,嗤笑道:“都過去幾百年了,你還是這樣畏手畏腳。” “當年你若是早點下定決心,恐怕也不會給我機會讓我脫離吧。” 公孫千淵面色陰沉不定,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重雪照嘲諷一笑,道:“我不是傻子,這么多年了,而且又有這么多明顯的地方。當年的那個修仙門派是公孫家的附屬門派,那些從我身上剝去的靈根血rou應該也都傳到了你們公孫家吧。” “你應該早就發現我的奇特之處了,但由于我的魔族身份,一直不敢對我下手,結果就讓我逃出去了。” 重雪照忽然笑了一下,眼中閃動著惡劣的意味,道:“這么多年,你眼睜睜地看著我越來越強,一直想抓我抓不到。這無數個日夜,應該十分后悔當年放我離開吧。” “你是不是每一次晉級失敗,修為提升不上去,每一次修煉的時候,都在懊惱當年,為什么不早點下定決心,反反復復后悔為什么就晚了那么一步,就讓我走了。” 隨著重雪照的話語,公孫千淵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氣得胸膛不住起伏,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慈祥笑意,冷聲道:“既然你執意尋死,那就讓你先來吧。” 說把他重重揮手,云晚白便從陣眼中脫離開來,換成了重雪照。 無數暗黑鎖鏈自地上奔涌而出刺入了重雪照的身體,將他死死地禁錮了起來。 云晚白終于擺脫了陣法的禁錮,能開口說話了,便朝他撲了過去,眼淚奪眶而出,道:“重雪照!我不是讓你走嗎?!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為什么非要換我?” 重雪照鳳眸半闔,面色因為那些黑色的鎖鏈變得蒼白了起來,他彎唇笑了一下,道:“你哪有說話,你就是一直看著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重雪照!”云晚白氣得眼淚直落,大顆大顆地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想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卻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抬不起手了。 “不要哭,我沒事的。” 那些黑色鎖鏈似乎能奪去重雪照體內的氣血與修為,他聲音漸低,臉色也慘白了起來。 云晚白慌亂地握住了他的手,去擦他臉上被她滴落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顫抖:“你明明清楚的,你就不該來的。” 重雪照似乎笑了一下,輕聲道:“我都說過以后要保護你的,怎么能不來?” “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手中的大掌溫度漸漸冷了下來,重雪照最后勉力朝她笑一下便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云晚白怔怔地看著他平靜的面容,眼睛澀的生疼,卻出奇地停下了落淚。 微垂的睫羽遮住了她眼中的神情,云晚白突然笑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重雪照,都怪我。” “每一次都是因為我。” “我好后悔,我如果當年沒有離開你,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云晚白眼中落下淚來,她含淚道:“師父說,我離開你才是對你好,我想讓你活下來,便走了。我甚至都不敢跟你告別,生怕自己會后悔。” “重雪照,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從來沒有人會對我這么好,你是第一個。” “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會把你對我的好都收走。會在某一天發覺我的無趣,厭煩了我,離開我。”云晚白平靜地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說,也不敢靠近你。” “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的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事實從什么時候開始,可能是從你那一次跟我說要帶我回家吧。” 云晚白明明是笑著的,眼淚卻不住地自眼角滑落,她道:“如果我早點承認自己的心意,早點告訴你,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你也不用費盡心思的想要進入玄光派,也不用為了跟我一起下山歷練,特意接了這個任務。” “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在一起。”云晚白垂下眼眸,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她道,“我不該逃避的是,是我的逃避害死了你。” “不過沒關系。”云晚白彎唇一笑,握緊了他冰冷的手掌,道,“很快我就能陪你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說完,她抬頭看向了公孫千淵,冷冷地道:“麻煩你快一點,把我的修為也吸走吧。” 自陣法啟動,重雪照的氣血修為都被吸走之后,公孫千淵整個人的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氣息外溢,靈氣四溢。他哈哈大笑,道:“我可不舍得讓這個陣法把你吸干,我還等著一會兒渡劫的時候用你來避雷劫呢。” 他意味深長,道:“十六年前,你的能力可是如雷貫耳啊,過去這么久,想必你的作用更大了吧。” 幾乎他話音落下的剎那,天空中傳來了幾聲悶響,天色也瞬間暗淡了下來。 公孫千淵眼眸發亮,登時叫道:“雷劫來了,我的雷劫來了!我馬上就要渡劫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只要能到渡劫期,那我馬上就可以飛升了!” “終于,終于可以飛升了。”公孫千淵狀似瘋癲,早沒了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他看向云晚白,眸光詭異,道,“希望你能派上用場,不然你死在雷劫中吧。” 云晚白眼眸冰冷,卻握緊了重雪照的手。 銀蛇電舞,陰云遍布。足有成人手臂粗的天雷在陰云中四處穿梭。很快,第一道天雷便狠狠地朝地面上的公孫千淵砸了下來,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無數的天雷盡數朝這片小小的土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