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87節(jié)
齊湛南不以為然的收回目光,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那群在他地盤上,敢公然搶東西那群人。 根據(jù)他的調(diào)查,這群人租了一棟村里的小樓,四處打聽一個物件的下落,完全沒把這當(dāng)齊家的地界。 抵達(dá)目的地,徑直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下車,院子里的人正在吃飯,看到齊湛南從車上下來,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風(fēng)把咱們齊爺吹來了?” 顯然不將齊湛南放在眼里。 齊湛南本來還想和他們講講規(guī)矩,到齊家的地界上明槍,未免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可是見狀也懶得說話,直接向身邊的人使了眼神,示意他們動手,教教對方什么叫規(guī)矩。 不料對方下手比他更狠,直接開始亮刀。 齊湛南帶來的二十多個人,很快就被撂到大半,就連齊湛南也負(fù)了傷,被那群人齊齊圍在中間。 “齊爺,”這稱呼就跟喊著玩似的,一個男人晃著刀道:“要不你幫我們查查,咱要找得那個寶貝兒丟哪兒了?這你們齊家的地界,沒道理找不到啊?!?/br> 齊湛南咬著牙:“你們還知道這是齊家的地界呢?” 對方滿不在乎,“又怎么了?你能把我們怎么樣?齊湛南,你要是不讓人幫我們把東西找到,今天您可就走不了。” “你們要找什么?”齊湛南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虧,想不到在自家地界上,還有人敢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個裝寶貝的盒子,大概是佛器,禮器之類的吧?”對方也不確定道:“齊爺受累,讓人替我們找找?!?/br> 齊湛南虎視眈眈望著他們。 為首的人陡然將刀尖對著齊湛南的眼睛:“齊爺,別耽誤時間,過一個小時,要是沒消息的話,你這只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對方語態(tài)輕松,但是眼睛里的狠戾,可不是說著玩的。 齊湛南長這么大,第一次感到屈辱,從前無論他走到哪兒里,別人都會因為齊家而對他禮讓三分。 可是當(dāng)他遇上真正的亡命之徒,什么齊家,規(guī)矩,都是虛設(shè),就連看似尊敬的齊爺,喊得都像一個笑話。 齊湛南牙咬得更緊了。 “齊爺,說句話啊?!睂Ψ接玫都馓羝瘕R湛南的下顎,盯著他的眼睛,生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老子看著你們這種富二代,就他媽嫉妒的發(fā)狂,都他媽是人,你說你們這群人命這么好?什么本事沒有,還他媽你的地界!齊家的臉都他媽給你丟光了!” 坐在桌上的中年男人,抽著煙淡淡望著他們:“別玩得太過火了,畢竟還是齊家的人。” “放心,叔,不會要他命的?!睂Ψ侥弥对邶R湛南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而他身邊的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手的人都沒有。 江尋知道齊湛南不怎么樣,但是沒想到弱成這樣,熄滅手里的煙,看向身后的秦牧云道:“秦爺,現(xiàn)在怎么辦?。俊?/br> 秦牧云沒有說話,徑直打開后座的車門下車,江尋和阿仁連忙跟了過來。 院子里還在看齊湛南笑話的人,看著秦牧云過來,頓時臉色大變,猛的站起身道:“大哥,馮叔,秦,秦牧云?!?/br> 聽到秦牧云三個人,院子里的笑聲戛然而止。 中年男人站起身,判若兩人的笑道:“秦爺怎么也來了?” “那天晚上,是誰說我廢人三根指頭,還斷人一條腿的?”秦牧云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道:“你就是老四嘴里,負(fù)責(zé)倒賣文物的馮叔,對吧?” 老馮一聽還知道他干什么的,不由慌了神,秦牧云對他們的了解,可謂是一點(diǎn)兒都不少。 “老三,老五,自己掌嘴給秦爺賠不是!秦爺喊停才能停!”老馮賠笑道:“秦爺,別站這兒,咱兒坐?!?/br> 秦牧云望著用刀抵著齊湛南的下顎,臉色發(fā)白的年輕男子道:“誰還要我廢我一條手來著?站起來?!?/br> 自是無人敢應(yīng)。 秦牧云獨(dú)在一張長凳上坐下,點(diǎn)燃一支煙道:“你們找得東西,我要了。” 桌上的人臉色微變,紛紛向老馮望去。 秦牧云仿若未聞道:“有什么不滿,現(xiàn)在就說?!?/br> 這伙人是典型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個東西,有外國佬報了七位數(shù),他們沒道理讓這兒煮熟的鴨子飛了,老馮猶豫了兩秒鐘,很快做出決策,眼底閃過一抹狠色,“秦爺,那可就對不住了。” 老馮彈出腰間的匕首,對著秦牧云的后背刺去。 阿仁和江尋同時伸出手,抓著他握刀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折,頓時傳來一聲脆響:“你他媽找死!” 老馮的慘叫響徹整個院落。 院落里亂成一團(tuán),最后只剩秦牧云和江尋、阿仁還站著,秦牧云襯衣上染了血,但不是他的。他居高臨下俯視著老馮:“現(xiàn)在還有什么問題?” 老馮現(xiàn)在是實實在在領(lǐng)教到秦牧云這伙人的狠戾,唇色發(fā)白道:”沒有,秦爺,您說什么就是什么?!?/br> “你們知道自己要找得是什么東西嗎?” 老馮一怔。 “跑到墓地找佛器,虧你們想得出來。”秦牧云道。 “那……”老馮也迷糊了,他們要找得到底是什么? 秦牧云沒有回答,準(zhǔn)備離開時,看見蹲在一旁的齊湛南,走上前,半蹲下身道:“齊爺,什么是規(guī)矩?這就是規(guī)矩,等哪一天,大家開始對齊湛南心懷敬畏,這條路上,才有你的規(guī)矩?!?/br> 齊湛南直到這一刻,才徹底對秦牧云心服口服。 秦牧云又道:“你放心,今日之事,都?xì)w于他們破了你的規(guī)矩,外界絕對聽不到秦牧云三個字。” 齊湛南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 直到院外響起警笛的聲音,齊湛南才知道秦牧云說得歸于他是什么意思,這他媽不就是他揍了人,找自己背鍋嗎? 可他還不得不認(rèn),要是讓其他人知道,秦牧云到他的地界,替他立規(guī)矩,那他真的別混了。 他真他媽服了秦牧云這個的老六?!?」 ** 白眠一夜未眠,窗外蒙蒙亮的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撩開營帳的門簾,簾外擰著編織袋的江尋一怔,露出一絲尷尬道:“白,白眠meimei,你早啊?!?/br> 白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這是什么?” “你們這兒丟得東西,我們給找回來了。”江尋本想悄悄放下就離開的,不料被她抓了一個正著,“這放在哪里???” 白眠接過他遞來的編織袋:“秦牧云呢?” “在,在車上呢?!苯瓕び杂种沟?。 白眠將編織袋輕輕放進(jìn)營帳里,轉(zhuǎn)身向外跑去,江尋本來想制止她,但是轉(zhuǎn)眼白眠已經(jīng)跑出老遠(yuǎn)。 戈壁灘上,徐徐升起一抹晨曦。 白眠拉開越野車后座的車門,秦牧云帶著真絲眼罩,略顯疲憊的臉登時映入眼簾,她摟著他的脖子,撲進(jìn)了他懷里。 秦牧云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似醒非醒的掀起眼罩的一角。 攬過她的后腦勺,將她摟入了懷中,刻意避開他衣角上的血跡:“怎么醒這么早?” “我就沒睡?!卑酌呗劦剿砩铣领o的檀香味,懸著的那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唇角泛起淺淺的笑容,“對不起,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我保證。” 白眠沒有說話,只是更緊的抱住了他。 “秦牧云,對你來說,做到這一步的意義是什么?” “阿眠,”他抬起垂落在旁的右手,忍著手腕的劇痛,撫著她的背道:“我所做的這一切,有沒有意義,應(yīng)該由你告訴我。” 作者有話說: 我靠?。。【尤豢ㄟ^12點(diǎn)了?。「兄x在2022-08-07 23:53:20~2022-08-09 00:0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lain、哎喲喂呀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嗷嗚一大口草莓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xyr 33瓶;哎喲喂呀 20瓶;旺旺 10瓶;achilles 5瓶;日暮晚風(fēng) 3瓶;米果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5章 終 章 白眠一怔。 “我只是為追尋于歷史真相的人, 補(bǔ)上了這缺失的一環(huán),”對他而言,所有標(biāo)在明面上的價值,都不能稱之為價值, 文物之所以被稱之為文物, 是因為它所能反映當(dāng)下某個歷史時期, 而不是一個簡單的物件:“這一環(huán)有沒有意義,由你們解答?!?/br> 白眠一直知道的, 物件是死的,但是與它有關(guān)的生命, 是鮮活的。 值得嗎? 他輕瞄淡寫的語氣, 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在意。 他只是在那個時刻, 做了自己覺得對的選擇,沒有想過要成就什么, 也沒想過會得到什么。 而是非功過, 自有后人評說。 白眠緩緩松開抱著他的手, 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 無意中掃過他藏在身后的右手,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那么多傳奇,他也沒有大家所以為的那么無所不能, 只是他不喊疼。 她忽然明白,他為什么僅僅因為她問了一句, 就把那串天珠送給她了。 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在讓她上車的時候, 就已經(jīng)提前預(yù)設(shè)到了和她的將來。 一個愿意對歷史文物肩負(fù)起使命的人, 怎么可能會不對她負(fù)責(zé)呢? 她退出車廂, 立在晨曦的陽光里, 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隨即俯身吻在了他的額頭,包含著她所有的敬意。 秦牧云閉上眼睛,唇角泛起淺淺的笑意。 她從來無需刻意的理解他,在她親吻他手心的繭痕時,便早已讓他解讀。 回到駐地,白眠將所有東西拿到了林詩語的營帳,在大家的整理中,白眠才知道,那伙人在找的東西,不是什么佛器,而是一個漆木匣子,匣子頂蓋有二十八星宿,是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家為觀測日、月、五星運(yùn)行而劃分的二十八個星區(qū),由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各七宿組成。「1」 匣子保存極為極好,里面存放的藤紙,幾乎沒有收到損毀,是當(dāng)前所見保存最為完整的,但是紙張已經(jīng)脆化,根本無法觸碰,隱約能從上面的楷書辨別出里面有關(guān)于天文氣象的, 尤其可以推斷墓主人的身份,是一個東晉時期北上的天文學(xué)家,而非他們之前推斷的普通士族,同時也顛覆了大家對于東晉時期天文氣象的認(rèn)知。 除此之外,里面還能看到關(guān)于醫(yī)學(xué)、風(fēng)水的記載,立刻引起上級和媒體的廣泛關(guān)注。 前涼家族墓群的考古價值,也頓時變得意義深遠(yuǎn)。 在將藤紙送回研究院修復(fù)之前,白眠提出想要對其中一份殘頁進(jìn)行修復(fù),幾經(jīng)商討以后,林詩語力排眾議,同意了白眠的請求。 當(dāng)她并湊修復(fù)完部分之時,已經(jīng)是深夜。 萬籟俱寂之時,耳邊是熊書怡熟睡的呼吸聲,她仔細(xì)凝讀著上面的文字——「不知今夕何夕,天上月,可否仍為漢時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