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33節
白眠面不紅心不跳:“……恩。” “那要繼續跟我談賠償的事嗎?“他握著門把,拉開門道。 白眠仿若未聞,彎腰穿過他的手臂,再順著門框之間的縫隙鉆進客廳,一本正經道:“進來談吧。” “等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談。”他取下領帶,解開襯衣的紐扣,徑直往里面的房間走去。 白眠識趣的讓到了一旁。 他走了以后,白眠才開始打量起房屋的結構,似乎是三室兩廳,家具和裝潢都挺復古的,但也不敢看得過于明顯,粗略看了一番,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換了居家的衣服,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你想怎么談?” 她嘴張了張,正欲說話,他忽然往后一靠,“坐過來。” 白眠已經離他很近了,不由一愣,后知后覺想起之前在花臺上的姿勢,有些窘迫的站起身:“我之前在地上坐過,衣服有點臟。” 而他剛洗了澡。 言辭之間,都在為他考慮。 “那你要穿我的衣服嗎?”他鎮定自若反問道。 白眠忽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立刻沒了聲。 他游刃有余望著她:“上次你穿過的那件。” 白眠:“……”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技術簡直堪稱一絕。 “就這樣說不行嗎?” 可以的。 但是他怕自己后面的話,會讓她跑。 于是他微妙的歪了歪頭,整張臉都寫滿不行。 白眠也沒有糾結太久,走到他們這一步,講矜持都是徒勞,把這件事解決了才是正途。 她換了衣服,主動跨到他的腿上,然而雙膝卻緊緊撐著沙發,和他的大腿保持著距離。 他擦著頭發沒有說話,白眠主動接過他手里的毛巾,輕輕揉著他的頭發道:“你說吧。” 他隨之一怔,懸在頭頂的手緩緩放下來,房間里靜悄悄的,只剩下中央空調吹出的冷氣聲:”說什么?“ 白眠擦著他頭發的手指一頓,身體微微后仰,越過垂落在他額前的毛巾,詫異的看著他:“不是談賠償嗎?” 他抬起頭,握住她抓著毛巾的手腕,將毛巾和手一起從他頭上帶離:“可我想跟你談以后,不想談賠償。” 白眠的眼瞼猛的眨了兩下。 似乎在思考他這句話是認真的,還是在諷刺她。 “真的?” “恩。”他淡淡應了一聲。 回想起來,他和她當時的確是在談“她為什么會覺得和他沒有以后”,不由垂眸拽著他胸前的衣襟,緩緩軟下腰身,貼在他的腿上。 “你確定不介意?” 他捏著她的下頜,“我都要倒貼,讓你來睡我了,你覺得我介不介意?” 她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扶著他的手臂,輕輕扭動了一下腰身:“這樣也不介意?” 他松開手,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睛,“恩。” 她若有所思俯下身,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單手搭上她的腰,撫摸著她垂落在身后的發梢:“倒騰古董的。” 白眠動作一頓,原來他跟她說得一直都是真的。 他沒有下海,而是真的在聽云軒替人收購售賣古董,從江尋、秋三對他的態度也不難看出,他應該是他們里面的一個小頭目,直接能給老板或者老板身邊的人對接。 他們之所以讓著他,不是因為寵著他,是真的怕他。 “那江尋為什么……”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逗我的?” 他沒有否認,側頭俯視著她,用指節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你選個時間,我帶你去找他算賬。” 她沒有說話。 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那你今年多大了,是比我小嗎?” “二十九是比你大,還是比你小?”他明知故問道。 白眠:“……” 她還一直把他當小孩。 好家伙,從名字到人全是錯的。 她只覺腦子里面嗡嗡的,撐著他的手臂直起身:“那個……你可以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嗎?” 她這樣了還想冷靜? 那他找誰冷靜去? 他仿若未聞的將她抱起來:“去睡覺了。” 她被迫抱著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胸口:“那今天可以只睡覺嗎?” 他微微一頓,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白眠心虛的躲開他的視線,搖了搖頭。 可是他這個人好像真的沒有欲望,就算被她剛才那樣撩過,也可以做到睡在同一張床上,連帶著她的衣角都不碰一下。 可是他身上氣息過于強烈,在黑暗中,仿若無處不在,她不由背對著他,側過了身, “怎么?”他聽到她翻身的聲音,面朝著她側過身:“睡不著?” 她弓著背,沒有說話。 他若無其事從后貼近她,靠近她的頸脖:“那要不要我給你講故事?” “不要。”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就睡覺吧。”他貼近她的那股氣息,瞬時蕩然無存:“晚安。” 她睡意全無。 抿了抿嘴唇道:“秦牧云。” “恩?” “我……準備離開上城。”她決定不再瞞他。 他在她賣房子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反而不覺得意外:“恩,去干什么?” “去……建設祖國。” 他沒有說話。 她以為他覺得自己在敷衍他,轉過身道:“我想趁著自己還年輕,又無牽無掛,去做一些,以前想做,但沒有做得事。” 他依舊沉默。 她的內心忐忑不安的拽著他的衣角:“我不是不想和你談以后,可是我連我的未來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 她沒有回答,顯然也沒想好。 他一聽就明白了,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可是我和你腳下的土地,也是祖國的一部分,而你的未來,此刻就在你手里。” 她握著他衣角的手指,不由一緊。 “睡吧,明天都會好起來的。” 明天嗎? 不知從何時起,她忽然覺得明天變成了一個好遙遠的事情。 她沒來由感到一陣心慌,摟著他的頸脖,將自己的腿枕上他的腰,閉上眼睛:“明天真的會變好嗎?” 他心領神會摟過她的腿,低頭吻住她的嘴唇,“恩。” “會變得有多好?”她摟著他的脖子,將身體睡正,仰起脖子靠近他的唇。 “你想有多好?”他俯身親吻她的頸脖,單手貼著她大腿的肌膚,穿過t恤的下擺,她小腹不由收緊,挺起了腰。 她想不出來。 她只有靠近他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點兒踏實。 “秦牧云,我可以和你有以后吧?”她的聲音里滿是茫然。 “怎么會只有以后?”他托著她的背,低頭親吻著她的鎖骨,她的手指陷入他的頭發,仿佛在一片漆黑的夜空,窺見到了一縷星光。 他和她怎么會只有以后。 還有當下每一個熾熱真實的現在。 ** 天還沒亮,白眠已經醒了,或許是心里擱了太多事,她這段時間睡覺一直都不太好,可是這次不再是,她一個人面對著漆黑的房間,直到天亮。 有人從后擁著她,貼著她肩膀的呼吸,綿長而深沉。 她從前總是聽到朋友吐槽,說被人抱著,根本睡不著,哪里都擱得難受。 可是她喜歡秦牧云的擁抱。 像靠著大地一般踏實。 “醒了?”秦牧云帶著睡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她假裝沒有聽見,重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床上已經只有她一個人。 客廳里有說話的聲音。 她換回自己的家居服,小心翼翼拉開臥室的門,客廳里的聲音驟然一大,是江尋和阿仁。秦牧云穿著寬松的黑色襯衣,窩在旁邊的獨立沙發上,面無表情垂著眼眸:“小聲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