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13節
白眠還想說些什么,他已經拉開一旁的窗簾,刺眼的天光從外照進來,她下意識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縷風吹了進來。 秦牧云推開窗戶,驚飛了樹枝上的鳥雀,紛紛展開翅膀,往四下飛去。 他坐在窗臺上,順勢點燃了從桌上順過來的煙,面無表情往樓下望去。 白眠逐漸適應光線以后,緩緩睜開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見的是男人沒有一絲情緒的側臉,寬厚的眼瞼自然垂下,濃密修長的睫毛如蒲扇般鋪開,像玉石雕刻的神像,彌漫著與身俱來的清冷和貴氣。 她眼睛看得發直。 秦牧云感覺到她的注視,猝不及防回過頭:“好點兒了嗎?” “好,好多了。”她倉皇避他的視線,磕磕絆絆回答道。 他意味深長打量她一眼,但什么都沒說,收回視線,重新向樓下望去。 鄭意和他帶來的人還沒走。 盯著巷口,罵罵咧咧拍打著腳上的蚊子。 鄭意并沒有注意到他,嘴里仍然罵個不停,隱能聽見關于“那個女的”、“下跪”、“道歉”等字眼,深有堵不到她,誓不罷休的架勢。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他,從后推了推鄭意的肩膀,示意他往上看。 鄭意不以為然的抬起頭,只見洋樓二樓的窗外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圓領襯衣的男人。 男人抽著煙,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飄渺的煙霧漫過他的臉,鄭意莫名從他的眼睛里讀到了一絲厭惡。 “鄭哥,你認識那個男的嗎?”鄭意的同伴問。 “我認識個鬼。”鄭意脫口而出。 白眠隱隱聽見了鄭意的聲音,撐著沙發的扶手站起身,往窗外看去。 然而她什么都還沒有看見,就被秦牧云拉了過去,他單腳腳尖著地,另一腳微微懸空,右手輕輕扣著她的手腕,左手悄無聲息將煙摁滅在窗臺外面的煙灰缸里。 “怎么了?”他單手攬過她的臉,不露聲色擋住她掃向窗外的余光。 白眠盯著他的臉,忽然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我,隨便看看。” “好看嗎?”他扣著她的手指輕輕收攏,又把她往前帶了帶。 白眠聞到他身上沉靜的檀香和殘留的煙味,腦子里一片空白,機械般的回答:“好看。” “你看到什么了,就好看。”他的拇指輕輕廝磨著她手腕上的肌膚,聲音里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什么好看,顯而易見。 他不露聲色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側身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從窗外看去只能看見男人清瘦但不單薄的背影,背脊微微彎曲,好像在跟誰說話。 鄭意隱隱覺得窗邊有一個女人閃過,但是定睛細看的時候,又好像是他的錯覺。 不由皺起眉頭:“剛才是不是有個女人跑過去了?” 同伴吐槽道:“你是想找白眠想瘋了吧?” 鄭意面露狐疑,朝著窗戶多看了兩眼,但也沒有深究。 秦牧云抬起頭,左手的大拇指輕輕擦過她瀲滟的唇角,白眠意猶未盡的拽上他的衣襟,再度吻上了他的嘴唇。 大腿貼著他的膝蓋,一點點兒看著窗外的天光沉下來。 他粗糙的掌心貼上她大腿的肌膚,她如夢初醒般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回去了。” 他的眼瞼略微垂下,“那就回去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從書房走出來, 秦牧云徑直走向會客區,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旁若無人敲擊的屏幕,沒有一絲情緒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眠有些忐忑:“那我走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秋三聽見聲響,從樓上下來,“白小姐,你現在還可不能走啊!那群傻x還在外面等你呢。“ ”啊?”白眠都忘了還有鄭意這一茬兒,果然是色令智昏,“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看,那群傻x有什么好看的?”秋三心直口快:“要擱我以前的脾氣,我絕對就去把那群傻逼給你撂了,但是……” 他望了一眼旁邊低頭敲擊著手機屏幕的秦牧云:“現在咱們知識分子不打架,你等我一會兒下班了……要不,秦爺,你送一下?” 秦牧云再次抬頭看向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她眼眸一垂,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沒有拒絕。 “車鑰匙。“秦牧云的視線重新落回屏幕,單手發著消息,攤開手心道。 秋三一怔,隨后反應過來,秦牧云的車在外面,如果讓鄭意他們看見,她上他的車,那她這一下午,不就白躲了嗎? 連忙從褲腰上取下鑰匙扣,遞到了他手里。 白眠欲言又止。 秦牧云消息已經發完了,隨手將手機望兜里一塞,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 風從城市的喧囂中呼嘯而過。 白眠腰上系著他的外套,外套上冰冷的拉鏈貼著她裙擺下的肌膚,她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臉隔著頭盔貼在他的背上,在路邊不斷變換的霓虹里,生出一種幸福的錯覺。 這種的錯覺,也讓她越發清醒。 不該再見面的。 摩托車穿過城市,在小區門口停下。 她將頭盔和外套遞還給他,疏離而客氣:“謝謝。” 他雙腳踩著地面,下顎微微抬起,漫不經心俯視著她:“然后呢?到此為止?” 白眠被他戳中心事,不敢看他的表情,將外套和頭盔放在摩托車后面,小聲道了聲歉,便小跑著離開了。 第12章 微 信 鄭意久等不到白眠,最終也只能作罷。 余思雅一直在酒吧等著他把白眠帶來,結果見他只身一人,頓時氣不到一處來:“白眠呢?” 鄭意提起白眠,也是一肚子火,沒好氣道:“死了。” 余思雅一聽就笑了:“最好是了。” 鄭意笑不出來,他想不通,白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陳懷鳳說白眠在外面有人,才想要悔婚,可他跟了白眠幾天,別說男人,就是連個狗的影子都見不著。 他和白眠處了這么久,就沒見她笑過,每次見她都穿著那件風塵仆仆的灰色外套,讓人看著就沒有欲望。 什么男人瞎了眼,才想要睡她。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 余思雅見狀,故意貼近他,摟著他的脖子,掐著他的臉說:“你可是答應了,要讓她跪著來給我道歉的,可別忘了。” 鄭意不耐煩的側臉躲開,手卻不自覺摟上她的腰:“忘不了。” 余思雅不喜歡鄭意,但她喜歡看著他為她著迷,卻又得不到她的樣子,心滿意足的挑起唇角,”那就好。” 忽然,有人從后撞了她一下,冰涼的液體順著她的頭發流淌至她的全身,她頓時發出一聲尖叫,猛的站起了身。 一個扎著上衣,染著金發的青年手握著酒瓶說:“不好意思啊,手滑。” “你他媽找死是吧?”鄭意的褲腿也被打濕了不少,起身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衣領。 青年不慌不忙看著他:“有脾氣你他媽動手,看看今天誰找死。” 鄭意感覺到青年在有意挑釁他,反而松開他的衣領,“滾。” “老子不滾。”青年不僅沒走,還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肆無忌憚用瓶身滑過余思雅腿上的液體:“不好意思啊,美女,真不是故意的。” 這是一個侮辱性很強的動作。 鄭意頓時火了,用力在他肩上推了一下:“你他媽有病吧?” 青年仿若未聞,酒瓶繼續往余思雅的膝蓋上面延伸:“美女,你這腿真好看,但是不穿得時候肯定更好看。” 鄭意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酒瓶,順勢往他頭上砸去,青年似乎早有準備,反手拽住鄭意的手腕,將他摁在沙發上,對準他的臉就是一記耳光。 “這是你女朋友啊?這么心疼?” “關你屁事!”鄭意揚起另一只手,往青年頭上砸去,青年一把鉗住他的手腕,用自己的額頭在他額頭上狠狠撞了一下。 鄭意頓時眼冒金星。 “那我跟人家美女說話,關你什么事啊?”青年振振有詞,捏著鄭意的大腿問:“老子摸你的腿了啊。” “你他媽到底誰啊?” “你他媽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跟我動手?”青年掐著他的臉問。 鄭意直直盯著他。 忽然反應過來了,“你他媽就是白眠那個jian夫是吧?” 青年一聽他還有臉惡人先告狀,輕笑出聲:“對,就準你他媽在外面亂摸,不準她找老子是吧?” 一旁阿仁默默用手蓋住了自己的額頭。 秦爺讓他們以他的名義,來找鄭意算闖店的事,結果江尋到好好,稀里糊涂應了一個jian|夫這個名頭。 這都算什么事。 “老子打死你!”鄭意奮力反抗。 江尋一肘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眼前一黑,捂著臉痛苦的蜷縮在沙發上,江尋拎起他的衣領,煞有其事道:“以后對她客氣點兒,不然她跟我哭一次,我打你一次。“ 鄭意沒力氣頂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