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160節(jié)
顧朗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都說文官弱不經(jīng)風,這不挺能打嗎?別以為他沒看到有人下黑手。 葉音見眾人爭的差不多了,才道出她心中的預(yù)定名額,平民出身的官員和世家之間7:3的比例。 謝尚書的小兒子和崔尚書父子就占了三個名額。名額有限,世家之間也搶的兇。 葉音旁觀他們內(nèi)耗,坐收漁翁之利。 次日,各路人馬從京城快速奔出。 這些事情,普通百姓就算看見了也不當回事,只當大人物有要事。他們避著些,免得惹禍上身。 而當他們回到家后,家里人激動的拉著他們說事。 “當今要修路,咱們村子要修路了。” 剛回家的男人哭笑不得,他給自己倒碗水,邊喝邊道:“咱們村緊挨京城,不是早就修了路了。”用黃土夯實,還算平整。 只是雨天麻煩,沒辦法,他們一個小村子總不可能像京城一樣,用青石板鋪路,那也太奢侈了。 婦人白了他一眼:“村長親自說的,說咱們村里的路重新修,以后下雨天也不會再泥濘難走了。” 男人這才放下碗:“真的假的?” 婦人:“村長說的還有假?” 男人一想也是。 這時婦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村長說修路要人,一天管中午和晚上,中午還有一頓葷,每日十五文錢,日結(jié)。” 男人眸光閃了閃,體力活一天十五文錢不算多,可如果加上兩頓飯管飽,還有一頓葷。這個活計就很誘人了。 時下少油水,一般成年人只能多吃飯,男子更甚,每天的飯食就是一大筆開銷。 婦人拍了他一下,哼道:“村長來說的時候,我就給你報名了。” “不愧是媳婦兒,真機智。” 當然也有人家因為此事鬧口角,深夜了還有人去尋村長,這么好的活計,錯過了要郁悶好久。 村長早有預(yù)料,拿著紙筆再添幾個人名。 在水泥鋪路之前,還有一應(yīng)準備工作。首先底層要先進行硬化處理。通俗來說,就是排水,往里填鵝卵石,碎石等物。水泥不能徑直觸碰泥土。 而且為了美觀,也為了路面的平穩(wěn),還要在路的邊緣裝模。這些事情都繁瑣又麻煩,幸好村民人多,處理起來也很快。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村長去官府報備,下午官府就把水泥送了來。 村民們看著那深灰色的碎粒物,有些懵,“這怎么弄啊。” 村長瞪了他們一眼,沒看見官府來人了嗎。 水泥加水攪拌,在專人的指揮下動作,村民們驚奇又雀躍。甚至還有小孩兒跑過來看熱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01 20:06:59~2022-08-02 15:2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什么東西讓我康康、不看虐文火葬場!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5章 力有不及處 水泥路在大寧修建的如火如荼, 因其速成,結(jié)實,價廉等等優(yōu)點而被百姓大肆追捧。 還有人腦子活泛, 想著用水泥建屋。 葉音趁機推出水泥磚,其實論結(jié)實還是紅磚好,但是紅磚的主料是粘土,對耕地破壞極大。 在這個糧食產(chǎn)量堪堪填飽百姓肚子的時代搞出紅磚,可以想見幾十年后, 葉音死了,權(quán)貴又會如何侵占良田餓死百姓。 再激進一點,說不定有人為利走險,葉音還沒死就在底下生亂。 葉音無法控制人心, 只能把一些不合適的東西掩藏。 顧庭思早早收到京中來信,盼望著駐地內(nèi)也有平整水泥路。而前來者是桓瑾。 金食玉蘊的公子身處鄉(xiāng)野路邊,為了做事方便,桓瑾換下錦繡長袍,身著藍色勁裝。 他站在枯草上,看著路程進度, 心里估算何時完工。 村長輕聲勸:“桓大人,這會兒日頭毒,您去樹下歇會兒吧。” 桓瑾:“不妨事。” 他上前去看村民們勞作, 看村民們有沒有躲懶,是否將路面底層填補足夠的碎石。 之前就有過這樣的事發(fā)生,最后還得費心補救。那村民也被同村人責罵, 一時掛不住臉差點跳河, 還好救了回來。 自那以后, 桓瑾都會親自去檢查一番。 一條平穩(wěn)寬闊的路對一個村子太重要了, 不管是大人謀生還是村里孩子求學,都百利無害。 村長見狀也跟了上去,村長才四十出頭,可華發(fā)倍生,面如樹皮,如耄耋之人。 正在做工的村民也緊張起來,桓瑾安慰道:“各位不必拘謹,你們做自己的事就好。” 村民們應(yīng)了一聲,但干活時卻繃的很緊,還有人同手同腳。 桓瑾嘆了口氣,迅速掃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就走了。離開時他看到不遠處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在費力干活。 桓瑾收回目光,同村長走到旁邊說話。 聽聞桓瑾的詢問,村長嘆氣:“大人,那孩子叫康禾,今年九歲。他爹娘早早去了,家里只有一個半百的爺爺。” 桓瑾眉頭緊蹙:“本官記得朝廷對這種老幼都有幫扶。”他不善的打量村長。 村長連連擺手:“大人誤會了,朝廷每年給康家的幫扶銀,小老兒一分不少的給了康家,甚至平時村里對康家老幼也有照顧。” 桓瑾看向大汗淋漓的少年。 村長一下子垮了肩膀:“大人您不知,康老頭雖然還活著,可百病纏身,每月藥錢不菲。他幾次尋死都被康禾救了回來。祖孫倆抱頭大哭,村里人不忍。可是大人,這年頭大家也就剛剛飽肚子,自家人一個月都未必沾葷腥,哪有那么多心思幫其他人。” 桓瑾心里發(fā)沉,半晌閉上眼:“本官知曉了。” 默了默,桓瑾低聲道:“晌午時候給他多打些葷罷。” “大人放心,小老兒明白。” 事情叫桓瑾遇見了,自然要管,他本來打算下工后跟著康禾去康家看看,看康爺爺是病入肌體,還是此地大夫不精。若是后者,桓瑾可幫忙尋位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 他看著路邊揮汗如雨的少年,人自救,他人方能伸出手。 若少年自暴自棄,不肯努力求生,桓瑾也不會看見他。 桓瑾心里有了主意,待到天快黑下來的時候,眾人休息吃晚飯,少年卻沒吃,而是端著飯菜往村子方向跑。 桓瑾立刻帶人跟了上去,康禾無知無覺。他匆匆回到家,摸黑喊:“爺,爺…” 康家不大,一間正屋和一間小廚房,外面用籬笆圍的院子和院門都是村民幫忙弄的。 過了一會兒,屋里才傳來虛弱的回聲。 康禾點燃了麥秸,充當照明用。他小心伺候著床上的老人用飯。 康爺爺用了兩口就喊飽了,“吃不下了,撐得慌。” 康禾又喂了兩口,這才自己吃,此事麥秸燃的差不多了,他要去添一把,卻發(fā)現(xiàn)屋里幾道長長的影子。 “鬼啊——” “嘩啦——” 少年的慘叫和碗飯的碎裂聲同時響起。隔著一道門,桓瑾和康禾面面相覷。 下一刻,康禾蹲下地去捧飯,卻被碎碗扎了一下。 桓瑾忙道:“別動。” 他示意身后的隨從幫忙,另一隨從出門,不多時重新帶回飯菜和油燈。 油燈比燒麥秸好使多了。 屋里只有一張跛腳凳,康禾臉色通紅:“大人,對對不起。” “我家沒有待客的桌椅。” 桓瑾還沒開口,去買油燈和飯菜的隨從先道: “我家大人才不是嫌貧愛富之輩,他是頂頂好的人,怎會嫌棄。” 康禾這才注意到那隨從,對方最多不過十五,十分年輕,看著很有活力。 此人便是當初在金城桓瑾收留的那對祖孫中的孫子,這孩子也爭氣,肯吃苦肯學,后來一心一意跟在桓瑾身邊伺候。 眼前的祖孫與當年那對祖孫的情景既相似又不似。相似的是同樣困境,但不一樣的是,這對祖孫迎接了更多善意。來自大寧官府的,同村村民的。 桓瑾讓康禾先吃飯,這孩子實心眼,因為年齡小干的活量比不上成年人,所以格外賣力。 這么累一下午,成人都扛不住,更何況一個半大孩子。 “謝…謝大人。”康禾鼻子一酸,大口大口吃飯。滿滿一大碗白飯,前面蓋著大雞腿,還有炒雞蛋,康禾吃的香極了。 而賣飯菜的那戶人家此刻也在議論此事。 “聽說是桓大人的手下,出手可大方了,一碗飯菜給了我一百文。”老婦人一點都不心疼那個大雞腿。還慶幸自家今日燉雞,否則這錢就落別家去了。 其他人好奇:“桓大人來我們村作甚,難道是為了康禾。” 屋內(nèi)忽然沉默,少頃老婦人才嘆道:“或許吧。” 如果有誰能幫康禾,那只能是桓大人了。 聽聞桓大人要給他爺爺看病,康禾激動不已。 桓瑾身后的大夫仔細給康爺爺號脈,又看了看嘴眼,之后對桓瑾搖了搖頭。 康禾一顫:“大夫,您這是什么意思。”他眼淚啪嗒掉:“我只有我爺爺了,我不能失去他。” 他爹娘死的早,這么多年全靠他爺爺照顧他,他還什么都沒做,還沒報答…… 仿佛是感知到什么,床上的老人啞聲喊:“…阿禾。” 祖孫倆說著話,桓瑾跟大夫走到一邊,大夫低聲道:“大人,這老者早有暗疾,又多年辛勞,能挺到現(xiàn)在,一來是他孫子照顧仔細,二來也是他強撐。可油盡了就是盡了,不以人念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