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74節(jié)
文大郎心累的擺擺手:“你回屋吧?!?/br> 想起孫遜,文大郎其實也不是真嫌棄對方。 江南文風(fēng)盛,人才濟濟,這里讀書人考出來的秀才含金量可高。 按理孫遜好歹是個秀才不該如此,偏偏孫遜的父親病故在前,家底去了四五,如今孫遜好不容易長成取得功名,母親又病了。剛剛好轉(zhuǎn)的家庭又遇風(fēng)霜。 文靈知道后,偷偷拿私房錢貼補孫遜,但孫遜沒要,堅持自己賺錢給母親治病。 孫母的病就是累出來的,好好養(yǎng)著就行。孫遜一個秀才也能承擔(dān)得起,就是比一般秀才累些。這也是文大郎高看孫遜一眼的緣故。 如果孫遜真的接了文靈的貼補,就算文靈怨恨,文大郎也會把兩人分開。 文大郎想著meimei的事,沒一會兒又想到了顧澈,忍不住嘆息。 他好不容易遇上的得力助手跑路了,哎。 顧澈去到惠縣后,用極低廉的價格買了兩座大宅子,聽說以前的主人是縣里有名的士紳。如今宅子經(jīng)過火焚,面目全非。 顧澈花錢雇人修繕,指明了要青壯,年紀(jì)最低不能低于15,最高不能超過26。 招工要求放出去,很快就有人來,還有兩個小孩兒冒充大人。顧澈沒點破,讓他們進來。 修繕房屋的時候,顧澈跟這群人聊天,發(fā)現(xiàn)很多都成了孤家寡人。提起天林軍都是又怕又恨。 人多干活快,不過七八日,兩座宅子都修的差不多了。眾人們卻愁眉苦臉,為以后的生計發(fā)愁。 顧澈明知故問:“今日結(jié)工錢,怎的還不開心。” 面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但又實在笑不出來:“東家,我們不知道以后怎么辦?”家沒了,錢沒了,口糧也被搶了,如果想活下去,只能去其他縣城找活。 不提惠縣是他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哪能輕易割舍。就說他們?nèi)チ似渌胤?,外鄉(xiāng)人容易受欺負(fù)。 顧澈出聲安撫他,漢子本就憋屈難受,經(jīng)顧澈一安撫,更是大倒苦水,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哽咽。 其他人受到感染,也是紅了眼眶:“那些天殺的流民。老天就是知道他們性惡,才會發(fā)洪水。” “沒錯,肯定是這樣。” “老天都在懲罰他們……” 顧澈等眾人發(fā)泄的差不多了,他才出聲:“照你們所說,那些流民也不過普通百姓,怎么能把惠縣給搶了。” “惠縣好歹也是一個縣,肯定比流民人數(shù)多吧?!?/br> 眾人沉默了。 他們心里隱隱有一個答案,但又不知道如何說。 顧澈代他們說:“不過是有人稍微組織,普通流民也有這么大威力。死去的縣令老爺若能組織百姓御敵,肯定能守住縣城?!?/br> “得了吧,那位老爺只顧自個呢。”人群中不知誰吐槽。 顧澈嘆道:“也對。老爺們在屋子里待久了,都忘了咱們這群普通人是什么樣子了。” 他看著新買的宅子,“好久沒住這么大,這么好的地方,可惜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br> 他止住話題。但卻引起了其他人好奇。 “東家家里人呢?” 顧澈笑道:“我有一妻兒在其他縣城?!?/br> “但我心里落寞,無意來到惠縣。我家以前是開鏢局的,無限風(fēng)光,現(xiàn)在,哎…” 眾人心思各異,有人試探道:“東家看起來像個書生啊,不像跑鏢的?!?/br> 顧澈環(huán)視眾人:“你們不信啊?!?/br> 眾人委婉:“東家雖然皮膚黃了點兒,但確實像個讀書人?!?/br> 顧澈佯怒:“你們真不信我?!” “等著?!彼笥铱戳丝?,然后拿起邊上一根圓木棍,當(dāng)著眾人的面便演示起來。 與他清瘦的身形不同,他手中的圓木棍舞的虎虎生風(fēng),十分有力。 眾人都看呆了。 顧澈棍棒一指:“誰敢與我過招?一人,三人,十人,吾皆不懼!” 聲音鏗鏘,不掩狂妄。 原本旁觀的漢子對視一眼,頓時五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齊上。然而不過片刻,地上就倒了一堆。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趴下的。 顧澈收勢不減,目光如炬:“還有誰?一起上!” 剩下的漢子不再顧忌,齊齊攻擊,這一次也只是將倒下的時間延長了一點點。 直到最后一個人倒下,顧澈將手中的圓木棍舞了個花:“怎樣,可信了?” “信了信了?!北娙水惪谕?。 忽然有人問:“東家,你還開鏢局嗎?” 顧澈猶豫。 漢子立刻道:“東家您還這么年輕,你學(xué)了一身武藝,難道甘愿待在這個小地方?!?/br> 其他人還有些懵,但也有兩個聰明的,趕緊附和:“是啊東家。就算為了你練武受的苦,也不該如此消沉?!?/br> “東家既然有了妻兒,不為您自己想,也想想您的兒子。” “東家!” 顧澈手中木棍落地,發(fā)出一聲清響,似有些迷茫:“可我獨木難支。” 出聲勸顧澈的三個漢子立刻道:“東家若是不嫌,我們愿追隨東家。為東家豁出性命?!?/br> 大禍中活下來的人,除了運氣,還有腦子。 他們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被人壓著打了,那么,很有必要尋找一位主心骨。 其他人慢半拍,但也反應(yīng)過來,單膝跪地,學(xué)著抱拳:“我們愿追隨東家。” “這…”顧澈一臉為難,“習(xí)武很苦。” “我們不怕苦?!?/br> 顧澈:“我很嚴(yán)格。” “盡聽東家指教?!?/br> 顧澈:“走鏢可能有性命之危?!?/br> “我們不怕?!?/br> 怕,怎么不怕,誰不怕死。但比起被一群流民砍死,他們更想有勇氣拼殺??偟脦б粋€走才夠本。 顧澈一臉掙扎,最后一咬牙:“罷了。這大概就是天意吧?!?/br> 他把面前的漢子扶起:“大家都起來。” 他看著漢子:“還沒問壯士名姓?!?/br> 漢子抱拳:“回東家,我叫郭華,24歲?!?/br> “東家,我叫鄧顯兒,今年23?!?/br> “東家,我叫……” 兩日后,長遠(yuǎn)鏢局成立,還在招募新的人。顧澈新買的兩座宅子頓時住了六七分滿。 而長遠(yuǎn)鏢局除了招走鏢人員,還招打掃的婦人。頓時有不少婦人聚在鏢局前。 陳保這位縣太爺打那兒走過,羨慕壞了,如果衙門招人也這么多人報名就好了。 也不是百姓們不向往官家飯,只是陳保開出的月銀太低了,而且誰知道還會有什么危險。如果再有流民攻城呢。 被天林軍踐踏后活下來的百姓都很沒安全感。 相比之下,長遠(yuǎn)鏢局的東家武藝高強,且識文斷字,不但管吃管住,還教授武藝,更讓人向往。 東家說,現(xiàn)在還沒開張,等走鏢了就給他們結(jié)算銀錢。 不少十歲出頭的男娃也想去,可長遠(yuǎn)鏢局只要青壯。他們沒辦法,只好半路堵人,雙腿一彎,手一伸抱著顧澈不讓走。 于是顧澈只能無奈同意。因為人員增加,他又重新買了一座宅子。 陳保:“……” 旭日東升,偌大的院子內(nèi),一群漢子整齊劃一的cao練,氣勢恢宏。 “三娘,你在干什么?”婦人板著臉,不善地盯著躲在墻后的少女。 宋三娘咬著唇不吭聲。 婦人氣道:“東家好心招你進來干活,你就是這么回報東家的?” “怎么回事?”一道聲音打斷了婦人的憤怒。 兩人看到來人,面色一變:“東家。” 婦人忙道:“宋三娘偷看其他人練武?!?/br> 宋三娘頭埋的更低了。 “想學(xué)就光明正大學(xué),不過不要忘了自己的活計。”顧澈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婦人傻眼,宋三娘眸光驟亮。 上午時候,鏢局眾人cao練,晌午休息,下午出去跑圈,順便幫著老弱修繕房屋。 沒辦法,陳保當(dāng)初召集人把城中死去的百姓火化已經(jīng)不易,后面衙門實在拿不出錢,請不了人修繕縣城。商人視惠縣為危險之地,暫時也不肯來。所以縣城里蕭條得很。 孤兒寡母做不了重體力活,有人幫襯好的多。這一家做完了,顧澈又帶著人去下一家。 他們走后,老人抹了抹眼,對孫女道:“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如果有熟悉顧家的人在,就會發(fā)現(xiàn)長遠(yuǎn)鏢局的cao練,每日行為跟曾經(jīng)的顧家軍何其相似。 作者有話說: 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qaq,所以只更一章,小天使們不要等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