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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位于佛與魔的分界。 黑與白都能從他身上找到。 可誘惑凡人,可誘惑妖怪,可誘惑……神佛。 觀音的嘴唇翕動,正欲說話,對方就把話題轉(zhuǎn)到了當下需要解決的事情上:“接下來,還請尊者賜予我一些仙脂露。” 話落之后,楚孑也重新坐直了身體。 不過觀音并沒有沒動,而是靜靜的盯著楚孑看著,似乎是在審視著什么。 楚孑輕輕眨了眨眼睫,漆黑的眸子里蕩出一抹淺緩的漣漪:“勞請。” 觀音這才站起身,然后抬起手,食指與拇指微微一捻,下一秒,一道溫和又不刺眼的白光浮過,他羊脂白玉般的掌心里,便浮現(xiàn)出了秀美精致的玉凈瓶。 楚孑看向了懸在觀音掌心之上的玉凈瓶,卻并不急著飲下仙脂露,反而是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揶揄的問道:“這一次,也要像琵琶洞那次,由尊者用楊柳枝蘸取后一滴一滴的喂入我唇嗎?” 觀音靜默。 雖然唐三藏這后半句是在陳述著那一次的事實,但是語氣里的那一絲調(diào)侃,讓一件原本正常無比的事,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楚孑見觀音唇縫緊閉著不說話,于是出聲喊了一聲:“尊者?” 教你如何設(shè)置閱讀頁面,快來看看吧! 觀音這才回道:“不用。” 話落,觀音另一只手微微一轉(zhuǎn),掌心上就出現(xiàn)了一片翠嫩幽綠的荷葉。在楚孑的視線下,觀音將玉凈瓶中的仙脂露,像是是倒請酒一般,倒在了荷葉之上。 楚孑看了一眼荷葉中的仙脂露,又看了一眼玉凈瓶,有幾分好奇的問道:“尊者玉凈瓶中的仙脂露,莫非是取之不盡用 之不竭的?” 觀音收回法術(shù),待玉凈瓶消失之后,才看著楚孑道:“需要煉化。”至于具體要如何煉化,觀音并沒有說。 他掌心往楚孑所在的方向輕輕一推,承裝著仙脂露的荷葉便順著觀音手中所散發(fā)出的白色光暈,緩緩浮到了楚孑的眼前,“喝下去。”觀音說道,并不廢話。 楚孑也沒再多言,拿起荷葉,便開始飲起了荷葉之上舀著的仙脂甘露。 由于楚孑是坐在床榻、而觀音是站在床榻不遠處的緣故。此番這個角度,讓觀音看到了楚孑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這睫毛纖長又濃密,垂下來時似有無數(shù)思緒從睫毛的縫隙中落下。 很快,楚孑就將仙脂露盡數(shù)飲下。 待他抬起眼眸時,額頭上方的幻靈蝶的痕跡已然消失,與此同時,他的眼睛顏色也又墨一般的濃黑,恢復(fù)到了有些淺的、清潤而又漂亮的琥珀色。 他變回成了平日里那個沉靜清雅的唐三藏。 楚孑看著觀音道:“多謝尊者了。”他的態(tài)度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眉宇之間是一片明靜和寧和,不再有之前那種妖冶和昳麗,但是這雙淺色的眼眸,依舊如同漩渦一般,讓人沉溺。 就像是從肆無忌憚的勾人,變成了內(nèi)斂的蠱惑,可悄然無聲。 楚孑淺笑道:“弟子恐怕是這天地之間,唯一喝過兩次仙脂露的人。”話落之后,楚孑又再次道了一聲謝。 見楚孑已恢復(fù)正常,觀音道:“不必言謝。” 楚孑站起身,緩緩道:“尊者,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觀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抿了一下唇,視線在楚孑的眼眸上掠過之后,才道:“你且問。”雖然這么說著,但其實他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唐三藏會問什么。 楚孑聞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尊者,你們所期許的那個唐三藏,只要從西天雷音寺取回真經(jīng),便可功德圓滿,那么我呢?”他直直的凝視著觀音的眼睛:“我能得到什么?” 有些話楚孑并沒有說得太清楚,但他知道觀音明白他的意思。畢竟作為唐三藏師徒四人踏上西天取經(jīng)路上的引導(dǎo)者,觀音不可能會不清楚一些深層次的內(nèi)因。 觀音道:“唐三藏,你覺得我是引導(dǎo)者?” 楚孑溫聲反問:“難道不是嗎?” 觀音沒有否認:“我是。”他回道,但是下一秒,觀音的話音就微微一轉(zhuǎn),低緩下語氣,慢慢道:“不過真正將取經(jīng)隊伍凝聚起來的存在,并不是我,而是你。” 楚孑道:“尊者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走到觀音面前,“我最終能得到什么?” 觀音說道:“那就要看你希望得到什么。” 楚孑驀地一笑,沒有再繼續(xù)詢問,而是就此揭過了這個話題。他伸出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額頭上的灼熱感早已不再:“尊者可知幻靈蝶妖去了哪里?” 觀音沒有回答楚孑的問題,而是說道:“有些事,我可插手一次,卻不可再插手第二次。” 唐三藏師徒四人這取經(jīng)路上遇到的磨難,本就是一種考驗,是必須經(jīng)歷的。只有越過艱難險阻,才能自己取得真經(jīng)時,做到定心,定身,定性,定萬物。 他可以在必要的情況下協(xié)助一二,卻不能干涉太多。 楚孑聽懂了觀音的意思。 他本身就猜到了觀音不會真得告訴他幻靈蝶妖去了哪里,所以對于觀音的回答他并沒有感到意外。 他原本的意圖,就是能看起來更自然的退而求其次:“那尊者可否告訴我一些與幻靈蝶相關(guān)的事。”這一次,楚孑知道,觀音斷然不會再回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