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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走在前面,回頭對楚孑說道:“師父這小碎石路坑坑洼洼,你坐到白龍馬上。” 孫悟空這話剛說完,楚孑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走在他旁邊的蘇翊就被一塊石頭絆住,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蘇翊這猝不及防的一摔讓豬八戒和沙悟凈瞬間看直了眼,顯然對于這樣突然的發展有些始料未及。 孫悟空看著摔倒到地上的蘇翊,眼神冷冽。 “唔……”疼痛讓蘇翊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悶哼。 楚孑連忙蹲下身,“可摔到了哪里?”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蘇翊從地上扶起。 誰知蘇翊這才剛剛站起身,下一秒,就因為膝蓋處的疼痛而往下栽去,楚孑見狀只好手臂一攔,將蘇翊撫在自己懷里給他支撐。 蘇翊將身體靠在楚孑的胸膛,臉部貼著楚孑的肩膀,眉頭皺緊:“膝蓋…好疼……” 楚孑聞言朝著蘇翊的膝蓋看去,他用另一只手撩起他的褲腳,只見白白的膝蓋處破了一大片皮,猩紅的血液正從里面緩緩滲出。 蘇翊是鮫人,體質不同于常人,按理說不該這般脆弱。 孫悟空看了一眼蘇翊膝蓋上的傷口,又見這只鮫人幾乎將整個身體都靠近了師父的懷里,眼中的冷意更甚了:“我記得你被關在那籠子里的時候,身上那么多傷也一聲沒吭。” “大師兄說得對。”豬八戒看著蘇翊冷笑道:“為何你現在跟著我們,就突然變嬌氣了?” 蘇翊急忙搖頭,“不是的,”他的小手緊緊攥著楚孑的衣衫。 像是怕被眼前的白衣僧人誤會,他十分緊張的解釋著:“我們鮫人一族在成年時才會分化性別,分化之后身體會有七天的虛弱期。昨日在蓮花池水中,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提前分化,我想跟著你們西行找到我的族人,所以將剩下的力量用在了對雙腿的維持上。” 說到這,蘇翊把目光轉向了孫悟空,將原因如實說明:“我的魚尾在變成雙腿的時候,和凡人的腿沒有任何區別。” 簡而言之,便是這個時候的他,體質也和凡人一樣。 蘇翊這話既是在回答孫悟空和豬八戒,也是在向楚孑解釋。 孫悟空沒說話,只是看向蘇翊的眼神又加深了些許,他瞳孔里射出的銳利似要刺進蘇翊的內心,洞察出他是否在撒謊。 蘇翊眼神不避,對于孫悟空的目光也毫不畏懼。 他并不怕孫悟空看出什么,因為方才那些話有一半都并非是他胡編亂造,就現階段而言,他的雙腿確實是和普通人一樣。蘇翊很清楚,有時候真假參半才會更有說服力。 孫悟空冷哼一聲,收回了視線。 楚孑看了一眼孫悟空,又看了一眼蘇翊,在把目光移到蘇翊膝蓋處的傷口之后,楚孑沉吟了片刻,對沙悟凈說道:“悟凈,把膏藥拿出來。” 沙悟凈應聲,“是,師父。” 從行李中拿出膏藥之后,沙悟凈走到了楚孑和蘇翊這邊,他沒有把膏藥遞給楚孑,而是直接遞向了蘇翊:“給。”他這意思,很明顯是讓蘇翊自己涂藥。 蘇翊知道有些事過猶不及,否則可能會物極必反,所以這會兒他從沙悟凈的手中接過膏藥之后,也沒有再靠著唐三藏,而是坐在地上獨自上起了藥。 膏藥涂抹上去之后,傷口不可立刻就愈合。 這條碎石小道還有很長一段,蘇翊并不太熟練用雙腿行走,行進的速度本就緩慢,眼下膝蓋處又有傷,若是再不小心摔倒,無疑是在耽誤西行的時間。 綜合考慮之后,楚孑決定讓蘇翊騎馬。 而白龍馬只認楚孑一人,所以最后,楚孑和蘇翊一同坐到了馬背上。 楚孑在前,手里握著韁繩,蘇翊則是坐在了楚孑的身后。在白龍馬往前走的時候,為了在馬背上坐穩,蘇翊身體前傾,小小的身軀貼著楚孑的身體,纖細的手臂也順勢環住了楚孑的腰肢。 他這幅少年的軀體,是瘦弱的,然而此刻從后面這般抱著楚孑的腰,稍微收緊了之后,就將楚孑纖細而柔韌的腰身完全環住了。 楚孑身體微頓。 感覺到這份細微變化的蘇翊將臉輕輕貼在了楚孑的后背,他半闔下漆黑的眼眸,緩緩喊了一聲:“圣僧。”聲音里透著幾分少年似的孺慕,像是把楚孑當成了一個現階段里值得信任和依靠的長輩,除此之外不含有其他任何意思。 楚孑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蘇翊放在自己腹部處相扣的小手,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 楚孑的默許讓蘇翊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隔著衣衫布料,他用臉頰親昵的蹭了蹭楚孑的后背,那被額前的發絲半遮擋住的眉眼里卻閃過了一道與這稚嫩的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深沉暗光。 白衣僧人的體溫從衣衫里傳出來,聞著從唐三藏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蘇翊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血液里,那一股屬于王族血脈的狂躁感在慢慢被安撫。 他們鮫人一族,特別是成年后分化成雄性的王族鮫人,是天生的領導者,血液里會充斥著很濃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在身體失血或者戰斗過于激|烈的情況下就會很容易變得躁動不安。 而這種時候,唯有與同樣擁有王族血脈的雌性鮫人進行魚尾交融,暴戾的躁動感才能得到徹底的安撫。 因為成年后分化成雌雄的鮫人,魚尾的鱗片會變得柔軟,且鱗片上會附著一層香粉,這種香粉會在雌性鮫人動|情|之時自動分|泌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