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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云路(科舉) 第125節(jié)

    大家看林源垂下腦袋,紛紛笑了。

    張博宇先調(diào)侃道,“林源,聽聞你母親說過,若是你不過鄉(xiāng)試,就不給你說娘子。你可要認真些,別過幾年,大家伙的孩子都能背書了,你還沒娘子呢。”

    “不會的,我這次一定會過!”林源哼哼道,“你們別急著笑我,我這也才第二次考而已,不算多呢。”

    林源今年二十有一,若是今年鄉(xiāng)試能中,明年也才二十二,正是說親的好年紀。

    眼下林源就一個秀才功名,要想說個門第稍微好一點的太難,林家才會對外這么說。不然一味拒絕提親的人,便顯得林家不知好歹。

    江云帆跟著笑道,“我家五郎也要參加鄉(xiāng)試,希望你們都能有好消息。”

    “肯定會的。”林源忙點頭,怕大家再說他讀書的事,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到他姐夫身上,“這次臨興關(guān)打勝仗,必定會有人回京述職,就是不知道,我姐夫能不能回來?”

    “怕是不能。”江云帆許久沒見弟弟,也有些想念,“三弟是在新余,如今剛升了官,又是開春的日子,他應(yīng)該來不了京城。倒是二妹夫有可能回來。”

    說到木疆,木須臉上多了幾分憂愁,木疆的兒子都一歲了,但木疆卻還沒見過。木府的人,都希望木疆能回來一趟。

    京城里,因為這場勝戰(zhàn),熱鬧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臨興關(guān)那,江云康忙得瘦了好幾斤。

    等賀之洲的傷養(yǎng)得差不多時,便要去京城一趟。

    本來賀之洲還是想留木疆守城,但徐放找了賀之洲,最后一起回京城的,便是木疆。

    江云康也因此,再次被賀之洲請求留在臨興關(guān)。

    在賀之洲走后沒多久,江云康也收到了京城來的封賞,對此,他早有預料,倒是沒有意外。

    徐放倒是很高興,看江云康還是一臉淡定,再次感嘆道,“三郎就是三郎,一直都能寵辱不驚。”

    “我心里也很高興的。”江云康微笑道。

    “那我可看不出來。”徐放哈哈笑著攬住江云康,“對了,南陽王給我們介紹的幾個工匠來了,現(xiàn)在天氣轉(zhuǎn)暖,我們可以開始動工了。”

    修建造船廠的事,臨興關(guān)的軍士都知道。

    他們得了江云康諸多好處,現(xiàn)在聽說江云康要建造船廠,大家伙都斗志高昂,紛紛表示愿意幫忙。

    在他們眼中,江云康就是臨興關(guān)的福星和財神爺,給錢給糧,還給武器,就是臨興關(guān)的祖宗。

    造船廠的選址,就在臨興關(guān)東邊的一個入海口。

    那里的水流比較平緩,往內(nèi)陸走有一片平原,距離臨興關(guān)不算遠,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選址定下后,便是畫圖紙和準備木材等建材。

    木材就從附近山林里砍伐,附近山多,石頭更是多,只需要派人去運到選址便好。

    從三月初,到四月中旬,造船廠的選址已經(jīng)整平,石料和木材也準備不少,江云康幾乎是住在選址這里。

    因為這段日子,北狄一直沒聲音,江云康也就沒多關(guān)注北狄的事,而是全身心投入到造船廠中。

    直到他收到消息,說錢鈺被刺殺了,才急忙忙趕回臨興關(guān)。

    到臨興關(guān)時,正是日頭最曬的正午。

    江云康剛見到徐放,就皺眉問,“好好關(guān)著的人,怎么就死了?”

    “城里出了細作,當天昨天晚上人就死了。對方是帶著必死的心態(tài)而來,殺完錢鈺,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后,立馬自我了結(jié)。”徐放道。

    雖然關(guān)于永平城和乎顏完贊的事,江云康都問了個差不多。但江云康關(guān)著錢鈺,還有其他用處。

    前些日子,他才查到錢鈺和錢明遠可能是堂兄弟,沒想到錢鈺就被刺殺了。

    “刺客是北狄來的?”江云康問。

    徐放點頭說是,“查過了,刺客身上有北狄的刺青。”

    “乎顏完贊那么害怕錢鈺落到我們手中嗎?”江云康眉頭緊皺,細細回想了錢鈺說的,還是有些疑問,“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來臨興關(guān)殺個錢鈺,難不成錢鈺身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徐放搖頭說不知,“就算有,咱們現(xiàn)在也不好查了。”

    錢鈺死了,和錢家的線索就斷了。

    江云康在心中無聲嘆氣,錢鈺的事只能暫時放一邊,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造船廠的事。

    五月上旬,賀之洲回來了。

    同時還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皇上的身體很不好,已經(jīng)用湯藥吊著,很可能過不到明年。

    而到這個時刻,皇上還是沒定下新太子。

    太子不定,若是皇上突然駕崩,朝局必定要亂,到時候誰上位,便可能要爭個幾場戰(zhàn)爭出來。

    就恭王和賢王兩個,江云康更希望是賢王上位。這和上班有些相似,有個好的老板,上班時會舒服不少。若是恭王上位,江云康往后五年,可能都會被打壓。

    他還聽說,翁行鑫已經(jīng)是恭王跟前的紅人,有翁行鑫那個攪屎棍在,恭王對他也不會有什么好印象。

    當天夜里,江云康便去找了賀之洲。

    皇上駕崩,對江云康他們的影響,便是朝廷的態(tài)度和調(diào)度問題。若是新帝一道圣旨下來,要江云康去別的地方,那江云康便要換地方重新再來。

    賀之洲聽到是江云康敲門,便猜到江云康的來意,“三郎可是來問皇上的事?”

    江云康點頭說是,“白日里人太多,有些事不好問,但是不問吧,夜里又睡不著。敢問將軍,皇上真的沒有中意的人選嗎?”

    “若說為人和謀略,賢王自然更勝一籌,但皇上又偏愛恭王。”賀之洲長聲嘆氣,“皇上到了年紀,他不愿多想,也不想為此發(fā)愁。”

    說到這個,賀之洲也有一肚子的怨言,但不好直說,只能委婉地表示不滿。

    “我有聽徐放說過一嘴,你懷疑恭王和北狄有來往,是嗎?”賀之洲突然問道。

    江云康說了之前的事,蹙眉道,“這一件件事聯(lián)系起來,不得不多想。若恭王真和北狄有來往,咱們剛贏的那場戰(zhàn),就會我們脖頸上的刀。”

    圣明的君主總是少數(shù),能做到一般及格的便還好了。但恭王,絕對不是及格里的那個。

    “我明白了,你說得確實有道理。”賀之洲眸光微沉,“三郎這話莫要再與其他人說,恭王正得寵,指不定咱們身邊就有恭王的眼線。”

    “將軍放心,我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江云康道。

    “對你,我從來都是放心的。”賀之洲抬手揉著眉心,“我年紀大了,守不了臨興關(guān)多少年。好在有你們這些后起之秀,我才能稍稍放心。這次去京城,我還見到了你大哥,你們承安侯府倒是真不錯,一家兩個人才。”

    賀之洲笑了下,又道,“你大哥是個老派的人,他往后也會不錯的。有你大哥在京城幫你頂著,你可以安心一點。”

    說到大哥,江云康心里是舒服一點。

    不過朝堂的事,和他離得確實有點遠,提前cao心那么多,有點貸款焦慮了。畢竟他還沒本事大到讓皇上瞬間不喜歡恭王。

    次日,江云康便回新余一趟。

    數(shù)月沒回家,江云康甚是想念。

    他到家時,林姝拿來了家書,說是大哥寄來的。

    江云康拆開看了眼,大哥先是恭喜他加官,再是提醒他要不驕不躁。如今他和白輕舟等人,在百姓那聲望都不錯。如果他繼續(xù)保持,再回京城時,必定能跳一大步。

    信的末尾,大哥還說了順順找文渝啟蒙的事。

    順順和安兒就差了一個多月,五虛歲的小孩,確實不能再拖。

    江云康到了新余許久,對當?shù)氐娜迳灿兴私猓憬o一個名儒送了拜帖。因為是他江云康的兒子,對方立馬同意。

    出門拜師那日,安兒倒是哭鬧了一會,不過林姝剛板起臉,安兒立馬擦了眼淚,哼哼道,“好啦好啦,我不哭行了吧。”

    他撅著小嘴,不太情愿地跟著父親出門去。

    拜師的過程很順利,安兒自個也聰明,先生對安兒是贊不絕口。

    回家時,安兒想到往后每日都有個白發(fā)老頭盯著他讀書,心情就不太好,“父親,為何我一定要讀書呀?”他表示不理解。

    江云康笑道,“安兒不是說過,想要保家衛(wèi)國,和父親一樣,成為人人稱贊的好官嗎?”

    “要當官,就一定要讀書嗎?”安兒再次問道。

    “是啊,因為讀書能明事理,辨是非,你要學的,不僅僅是之乎者也的文章,更多的是做人道理。”看安兒迷糊的眼神,江云康輕輕摸了摸安兒的額頭,“安兒那么聰明,肯定能達成夢想的。”

    安兒覺得父親說得太深奧了,他聽不太懂,他問了個比較直接的問題,“那讀書后,我還能和二林哥他們,一塊去爬樹摸魚嗎?”

    二林是鄰居家的哥哥,安兒很喜歡和他們一起玩,只是安兒還小,每回出門,他都是提著竹簍,站在樹下或者岸邊,等二林他們收獲回來。

    “當然可以。”江云康哈哈笑道,小孩就是小孩,玩是孩子的天性。他的孩子,讀書是用來明辨是非,而不是用來限制自己。

    馬車徐徐駛向僻靜小巷,江云康先下了小巷,再抱著安兒下馬車。

    父子倆手牽手地走進院子時,林姝正帶著彩萍幾個在包青團。

    看到青團,安兒立馬掙脫父親的手,一跑一趟地過去,“母親,孩兒要吃豆沙餡的!”

    林姝寵溺地看了眼兒子,拿了個豆沙的遞過去,再抬頭去看夫君,“三爺,你洗洗手,也來吃吧。”

    在家的日子,是江云康最放松的時刻。

    不過這樣的時間并不多,安排好安兒讀書的事后,江云康再次出門去了造船廠。

    六月天氣炎熱,造船廠的基石已經(jīng)鋪好,梁柱也按照圖紙給弄好。

    江云康只穿了一件單衣,在木屋里算著還要多少工期時,木疆找來了。

    木疆滿頭大汗,進入木屋后,拉著江云康就要走。

    “二姐夫,你急忙忙找來,臨興關(guān)出事了?”江云康見木疆一臉著急,不由心跳加快,皺眉發(fā)問。

    “不是臨興關(guān)的事。”木疆左右看了眼,讓隨從們都退后,再壓著嗓音道,“是恭王出事了,他被奪了親王爵位,要反啦!”

    第124章

    要說太子被廢是有所預料, 恭王這個,就來得有些快了。

    倒不是覺得這件事讓人意外,就是覺得太快了一點。而且皇上如今病重臥床, 在這個時候奪了恭王的爵位,顯然是有人給恭王下絆子了。

    江云康跟著木疆,快馬回到臨興關(guān)。

    他們直沖白輕舟的書房, 到的時候,徐放也在。

    “把門關(guān)上。”賀之洲看著木疆道。

    等門窗都關(guān)好后, 賀之洲掃了眼眾人,眉眼里帶了些許的疲憊, “恭王和北狄有所往來,皇上震怒后,奪了恭王的親王爵位。”

    被奪了爵位,還被發(fā)現(xiàn)和北狄來往,這也代表著,恭王和皇位越來越遠。

    而恭王和賢王爭斗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拉下太子, 若是賢王上位,恭王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