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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云路(科舉) 第74節(jié)

    作為庶子,確實不太容易。他也沒有寬厚仁愛的父親和嫡母,不過老天也沒對他太差,至少大哥是個好的。

    雖說大哥是大家長心態(tài),希望家里每個人都能好,但這對江云康就足夠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江云康才看到文渝和張博宇。

    張博宇跳著對江云康招手,等走近后,立馬道,“我們睡不著,天沒亮就起來了,這才到了前面。三郎睡得可好?”

    江云康說還好,問過張博宇后,又去看文渝,聽他們都說還不錯時,他才安心許多。

    在江云康幾人說話時,于景山正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翁行鑫順著于景山的目光看去,擰眉道,“景山,你看他們做什么?”

    于景山轉(zhuǎn)頭看了翁行鑫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貢院前人聲鼎沸,等考官們帶著軍士出來,不需多時,便安靜下來。

    在江云康他們排隊等候搜查進考場時,林源只能退到遠處。

    江云康站在文渝和張博宇的中間,三個人一起被叫到。

    分開檢查后,進考場時,互相給了個肯定的眼神,再各自領(lǐng)了名牌去找號房,

    在號房里等待考試,是件很磨人的事情。

    若是考完了,那還隨便躺著。但還沒看到試卷,心里就會有無數(shù)猜想。

    好在江云康的心態(tài)一直都很不錯,夜里裹緊被褥,雖然要蜷縮著身體,但還是靠著自我催眠睡著。

    第一場考的四書文,雖然之前的鄉(xiāng)試和院試都有考過,不過越到后面的考試,就越不容易,對考生的要求也就越高。

    江云康拿到試卷后,再三思索,打了草稿后,才開始做題。

    沉浸在做題中,時間就過得很快。

    第一場考試結(jié)束,江云康從考場出去時,就能聽到許多人在嘆氣,還有人喊累。

    他也很累,連著在號房睡了兩晚,腰酸背痛,只想快點回去休息。

    找到書硯后,江云康就跟著書硯上馬車。

    “三爺,小的在馬車里準備了水和吃食,你若是餓了,就先吃一點,三奶奶已經(jīng)在家中準備了您愛吃的飯菜。”書硯道。

    江云康上馬車后,看了眼書硯準備的吃食,但他沒什么胃口,只喝了一點水。

    在號房里睡不好,上了馬車后就閉著眼睛休息,什么時候到的承安侯府都不知道,還是書硯來叫他,才醒來下馬車。

    回到三房后,江云康簡單洗漱,隨便用了點飯,連安兒都沒看,就去睡下。

    直到快傍晚時,他才昏昏沉沉地醒來。

    還沒睜開眼睛,就感受到一個溫?zé)岬男∈郑谒樕厦砻ァ?/br>
    等小手摸到他嘴巴時,江云康突然張口,咬住手指。

    “不!不要吃手手!”安兒著急了,他想收回手,卻被突然醒來的父親給抱住。

    林氏坐在一旁彎唇笑著,看江云康坐醒了,起身去端茶。

    安兒被江云康撓得“咯咯”笑,小手亂擺著,等父親喝水時,才趴在父親懷里休息。

    “順順送去大哥那兒了,明日大哥休沐,說順順今晚住在大房。”林氏等江云康喝完水后,再把茶盞放下,看著兒子累了,她讓奶娘把兒子抱出去休息。

    江云康起來穿好衣裳,見外邊天色晚了,伸著懶腰道,“在貢院里待了兩晚,我骨頭都酸了。”

    “那你躺下,我?guī)湍惆窗础!绷质系馈?/br>
    江云康點頭說好,但不等他坐下,書硯突然來敲門,說老爺突然暈倒。

    聽到承安侯暈倒,江云康和林氏趕忙去正院。

    他們到的時候,大夫已經(jīng)走了,但承安侯還沒醒。

    向氏坐在離孟氏最近的地方,皺眉道,“母親,大夫查不出來父親得了什么病,又要父親要清淡飲食,他該不會是他自個兒醫(yī)術(shù)不精吧?”

    江云啟立馬接話,“這個大夫幫我們府里看了二十幾年的病,在京城都是有名氣的,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向氏被嗆,當即轉(zhuǎn)頭瞪江云啟,但礙于這里還有那么多人在,她不好回嘴。

    自從紅杏有孕后,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再次差到冰點,說不上兩句話就要吵架。江云啟更是有兩個月沒去向氏屋里。

    江云康聽到清淡飲食,差不多就能想到承安侯得了什么病。

    古人還沒有高血壓這一說,但大夫也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這才要清淡飲食。

    承安侯的腰不好,他不能久站,但每日進補的東西吃下去,越來越胖,怕是不止高血壓,其他兩高也有。

    江云帆眉頭緊皺,他看著孟氏道,“既然大夫讓清淡飲食,我們就按著大夫說的辦吧。父親這段日子說話久了都會傳,若是再胖下去,確實不太好。”

    孟氏點頭表示同意。

    從承安侯辭官后,她就不大管承安侯的事,也省心不少,那些妾室再有本事,現(xiàn)在也沒用。

    故而承安侯要吃什么,她都讓人去準備,只要承安侯好好活著,別擋了她兒子的前程就行。但沒想到,好吃好喝供著,也會供出病來。

    在眾人說話時,里屋的承安侯醒了,他還不知道怎么了,只是頭暈?zāi)垦#叭怂筒鑱怼?/br>
    孟氏聽到承安侯醒來,忙帶著眾人進屋探望。

    江云康和林氏在人群最后,他們兩個都很識趣地沒有往前面湊,反正承安侯也不想見他們,不過是做個樣子。

    六郎江云成也擠不到前面,他正是最長個子的時候,站在江云康身邊,低聲喊了句“三哥”。

    江云康轉(zhuǎn)頭看去,見江云成快到他肩膀,和江云成點點頭,示意這會別說話。

    孟氏一番噓寒問暖,承安侯卻只回了三兩句話,便又要睡了。

    眾人退出屋子,孟氏看天黑了,讓大家先回去。

    江云康夫婦和江云成一起往外走,本想和江云成說說話,但被出來的江云帆給叫住。

    “三弟、六弟,你們跟我來下。”江云帆的身后跟著江云啟,兩人正朝江云康他們走來。

    第72章

    四兄弟一起到了大房。

    江云帆看著年紀不同的三個弟弟, 再想到家里最近發(fā)生的事,斂眉叮囑道,“最近京城舉行會試, 正是最多是非的時候,大家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一些。”

    說著,他看向二弟江云啟, “按理來說,我不該管你內(nèi)宅里的事。但你對二弟妹也太過了一點, 這般寵愛妾室,卻忽略正妻, 要是傳到外邊去,你的仕途還要不要了?”

    即使江云啟從武,但還是要注意名聲。而且向氏父兄也在朝為官,這段日子,江云帆幾次遇到,都有被暗示。

    江云啟撇嘴道,“那也是向氏太跋扈, 若不是她行事囂張,我又如何會這樣對她?”

    “夫婦倆有矛盾是正常, 以前向氏也不是這樣,你現(xiàn)在只會說向氏不好,可曾想過你自己的不行?”

    江云帆實在不愿管兄弟內(nèi)宅里的事, 但父親生病, 母親又忙得心力憔悴,他只能插手去管, “如果你對向氏有著最基本的尊重, 紅梅的事就不可能瞞著她。成日里不思進取, 反倒是越發(fā)風(fēng)流!”

    江云帆鮮少有這么兇的時候,江云啟被罵得不敢再開口。

    “六弟你也別再去找父親讀書。”江云帆又道,“你還年紀小,該去學(xué)堂就去學(xué)堂,不要父親盯著你,你才肯讀書。”

    江云成本就膽小,被江云帆這么一說,身子縮得更緊。

    他在讀書上,并沒有天賦。但是這個年紀,多少也要去認些字。好歹是是侯府的公子,若是連簡單地詩句都不會,出門要被人笑話道。

    說完兩個弟弟,江云帆再去看江云康時,目光才柔和一些,“三弟這次的會試,考得怎么樣?”

    “第一場還不錯,但后面還有兩場,暫時還不清楚如何。”江云康道。

    “你好好考就是,徐大人是這次會試的副考官之一,他對你的文章稱贊有加,只要你能穩(wěn)定發(fā)揮,中個一甲不成問題。”說到會試的結(jié)果,江云帆就特別期待。等了三年,家中才有個兄弟參加會試,若是三弟此番能中,往后他們兄弟互相扶持,定能越來越好。

    江云康倒是不知道徐敬文是副考官,他在考場也沒見到,想來是批卷的考官。

    之前安兒周歲時,徐敬文還特意來送禮,他還記得這個事。

    翰林院的大部分官員,都被抽調(diào)去參與會試。不過江云帆為了避嫌,并沒有去當考官。

    如今江云帆再次得到上司的賞識,但在翰林院還是勤勤懇懇,一點都不敢松懈。等到年底,可能又可以升一升。

    江云康三人從大房出來時,夜已經(jīng)深了。

    江云啟出了院子就開始抱怨,“三弟你肯定不懂我的苦,林氏溫柔賢淑,一點也不像向氏那般蠻橫。大哥還要我親近向氏,但我現(xiàn)在想到向氏就反胃。”

    以前最被人看不上的林氏,這會卻被江云啟夸了起來。

    江云康不動聲色地道,“二哥可不能這樣說,既然是你明媒正娶來的妻子,你就該好好對待她。二嫂只是性子急了一些,若是你能哄住她,你也會更舒服。”

    沒有大的事,江云啟夫婦不可能和離,更不可能休妻。既然不能分開,又何必讓大家都不痛快。而且江云啟三心二意,他和向氏半斤八兩,都不讓人喜歡。

    江云啟沒能從江云康這里得到寬慰,轉(zhuǎn)頭去看江云成,“六弟,你說說,往后你是要娶像哪個嫂嫂的娘子?”

    江云成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zhuǎn)到他身上,糾結(jié)得不知道該怎么選。

    心里上是更喜歡三嫂那樣,但說了三嫂,豈不是得罪二嫂。

    他搖頭不說話。

    “你說呀。”江云啟追問道。

    江云康看不下去,插話道,“二哥就別逼六弟了,他本來就不善言辭,你要是再逼他選擇,豈不是要他把舌頭咬斷了。”

    江云啟撇嘴道,“反正你們不懂我的苦,和你們說也不懂。”看到出現(xiàn)岔路口,轉(zhuǎn)身和兩個弟弟分開,“罷了,和你們多說也沒用。”

    夜色很快掩蓋住江云啟的身影,江云成這會才松一口氣,拍著胸膛道,“二哥好生可怕,一定要逼著我回答。”

    江云康笑著道,“二哥是個心思一條道走到底的人,你也不用那么怕他,有的時候真回答不來,就像剛才一樣,保持沉默就好。”

    江云成點點頭,快到他住的院子時,突然停下,“三哥,你這次一定會考中的!”

    “你對我那么有信心?”江云康笑著問。

    “嗯,很有信心。”江云成點頭道,“雖然我自己書讀得不好,但三哥你一定可以。姨娘說你和三嫂都是好人,肯定會有福報。”

    江云康笑了,他也覺得自己是好人。雖然不是善人,但好人還是說得上。

    揉揉六弟的頭,乖巧的小孩就是更討喜,“行了,你快進去吧。”

    看著江云成進了院子后,江云康才回三房。

    因為白天睡得太久,他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