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只想吃瓜 第3節
前頭的眾女子紛紛側目,待瞧見她一身毫無存在感的打扮,甚至還沒周貴妃麗妃等人的宮女亮眼,也就沒當回事,又紛紛回過頭去。 只有同坐一張條桌的張才人低聲道,“還沒開宴,李jiejie就醉了?陛下只怕聽不見。” 燕姝懶得理她。 她現在可總算明白皇帝為何從不進后宮,這特么是想進也進不了啊! 此時她只有一種看破世事的滄桑感。 與其使勁渾身解數斗個你死我活追求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果然還是早點放棄比較舒服。 侍宴的宮女換來了新茶杯,一切恢復如常,遠處的上座,宇文瀾也收回了目光。 相較于近前這些打扮的類似花鳥,燈籠甚至雞毛撣子的女子們,他倒覺得,那個毛手毛腳的丫頭看起來還舒服些。 只是為何摔了杯子?難道也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只可惜離得太遠,他并不能聽見她的心思。 少傾,只聽殿外響起通傳,“太后駕到……” 宇文瀾起身相迎,滿殿嬪妃也忙行禮,殿中齊聲響著,“恭迎太后。” 母子倆在將到大殿正中相遇,宇文瀾頓足,尊道,“恭迎母后。” 別說,這聲音渾厚不失清冽,竟令耳朵十分舒適,難得此時距離近,燕姝抓住機會忙悄悄瞥了一眼,終于看清了那副面龐。 唔…… 什么龍章鳳姿,清舉蕭肅,皎如玉樹,灼灼輝光…… 兩輩子知道的詞兒此時一水兒全冒了出來,縈繞在她腦間。 傳言不假,果真美男哉! 但是可惜啊! 燕姝默默嘆了口氣,這么好看卻不能用,簡直太過暴殄天物! 宇文瀾一頓。 “好看卻不能用”? “暴殄天物”? 這是什么意思? 他試圖用余光尋找這心聲的出處,發現是方才那個笨手笨腳的丫頭。 此時離得近了,能看得出她的確眉眼清秀,面上并未涂抹厚重的脂粉。 “哀家來晚了,叫你們等急了吧?”耳邊傳來太后的笑聲。 宇文瀾斂神,道,“母后辛苦,快請上座。” 【嘖,你說好好的他為什么會不舉呢?先天的?還是后來遭到什么創傷導致的?】 宇文瀾再次頓住。 這次他聽得很清楚,那丫頭用的是,“不舉”。 不錯,燕姝正是這樣用的。因為此時她正在呼叫系統。 ——尋常吃別人的瓜也就算了,這回大瓜就炸在自己身邊,甚至還關乎自己的命運,再加上那副驚為天人的長相,叫她如何能無動于衷? 她覺得沒準還有轉圜,先弄清原因再說。 系統,【暫時原因不明,不過應該不是先天造成。】 咦,不是先天不舉,那就說明或許還有機會? 燕姝眼睛一亮,絲毫沒有察覺不遠處正涌動著一股殺氣。 不錯,在聽到那兩個字的瞬間,殺意就已經涌上宇文瀾的心間。 除過他自己,宮中從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這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然下一瞬,卻聽她又琢磨道,【沒準可以試一試《素女真經》《房術奇書》這類,實在沒有效果的話,還可以試試《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吧!】 宇文瀾,“???” 這又是什么意思? 所謂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燕姝好歹吃了那么多狗血葷瓜,這些寶貝奇書自是信手拈來,猶記得上回“宣威將軍與小寡婦”的瓜里,那位純,欲小寡婦便是用《房術奇書》將猛男大將軍牢牢收進石榴裙中的呢。 嘖,可真是纏綿悱惻走心又走腎,現在想起來還令人心潮澎湃。 “都起身吧,今兒過節,不必太過拘禮。” 太后的聲音打斷了美妙回憶,燕姝忙整理表情,隨眾人一道謝恩起身。 宇文瀾掩下心間驚濤駭浪,不動聲色的引太后去到了座位上。 宴席正式開始,宮人們終于呈上菜品,什么芙蓉雞片,燕窩煨鴨,什錦魚翅,火燎羊頭,黃金蝦,釀膏蟹等等,一時間各色美食鋪滿了條桌,叫人眼花繚亂。 燕姝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想得開。既然事已成定局,糾結也無益,她將心思全然放在美食上,認真開吃。 因著從前皇帝從不參加,宮中也就沒什么送歲宴,尋常旁的宴席也輪不到她出席,所以今日可算大飽口福了,芙蓉雞片爽滑鮮嫩,燕窩煨鴨鮮香可口,一口什錦魚翅,勝過神仙,火燎羊頭簡直絕了! 更不必說黃金蝦的酥脆,釀螃蟹的肥美…… 可冷盤熱菜無一不令人驚艷,今日果然沒白來! 眼看著前頭周貴妃,寧妃,端妃或是爭著同太后說好話,或是向皇帝敬酒,麗嬪,王昭儀更是主動獻樂獻舞,爭先恐后,令宴間氣氛十分熱烈。 只有她躲在角落沒心沒肺的吃喝。 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作為全場的焦點的皇帝,心思全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燕姝:穩住,先吃為敬。 某皇:朕還沒那幾道菜重要? 燕姝: 兄臺你哪位? 某皇:…… 第3章 宇文瀾頭一次發現,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抬眼看向遠處角落里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女子。 她究竟是誰? 沒過多久,眾嬪妃便發現,皇帝的目光似乎總在投往一個方向。 順著去看,見那是將近殿門的一張條桌,坐著兩個女子,一個素淡的如同宮女,一個打扮的簡直要與周貴妃,寧妃等人比肩。 眾人都在心間猜測起來。 忍冬也悄聲與燕姝道,“主子,我怎么瞧著陛下一直往您這兒看呢?” 燕姝根本沒當回事,只隨口道,“不能吧,沒準是在瞧張才人呢,她多顯眼!” 說著便嘗起新上桌的那道西湖醋魚,唔,魚rou軟嫩酸甜,居然還滲透著幾縷螃蟹的鮮味,果然非同一般。 二人的聲音傳到一旁,張才人愈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自打太后來到,皇帝便有意無意總朝這里看,她覺得定然是自己今日的裝扮起了效果。 這千金一尺的織錦緞,萬金一只的寶石簪,果然是點睛之筆。 只是距離還是有些遠,她還是得想辦法叫皇帝記住自己,絕不可白白錯失了這大好的機會。 于是喚隨身宮女春娥取來琵琶,抱起走到殿中,開口道,“值此良辰美景,臣妾愿為陛下太后獻歌一曲,祝愿二位福澤安康。” 別說,那琵琶還鑲嵌著螺鈿寶石,與她這身惹眼的打扮可謂相得益彰。 周貴妃寧妃麗嬪等人眼中隱隱冒火,心間各種嫉妒怨咒。 宇文瀾心不在焉道,“準。” 宮人忙搬來圓凳,張才人抱琴坐下,蔥指撥弦,捏著細嗓開了唱。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也吾郎做管簫……” 不聽不知道,原來張才人竟是彈唱了一首江南曲子,調子婉婉轉轉,詞兒軟儂嬌俏,還是用蘇州話唱的,著實叫人刮目相看。 一曲歌罷,眾人不得不叫好。 太后還特意問道,“你是江南人?” 一旁司禮監總管胡安介紹道,“啟稟太后,張才人的父親是京府織造使,他們一家子可都是正兒八經的京城人呢。” 張才人也笑道,“臣妾聽聞太后喜歡蘇州彈詞,特意學了一兩首,唱得不好,叫您見笑了。” 太后頷首,“有心了。” 言語間余光看向皇帝,卻見其只是端起茶杯飲了口茶,神色淡淡,仍是未有什么波瀾。 卻聽寧妃忽然對身旁的麗嬪道,“這曲子確實好聽,只是詞兒有些聽不太明白。對了麗嬪,你老家江南,快跟我們說說,方才這歌里唱的是什么意思?” 麗嬪卻露出為難的模樣,看看左右,道,“這……今夜這樣的場合,只怕不太好說呀。”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不免好奇起來—— 嘖,還不太好說?張才人的歌里到底唱了什么? 寧妃笑起來,“還能有什么不好說的?難不成是大逆不道的詞兒?” 張才人臉色都變了,登時搖頭道,“嬪妾豈敢?” 麗嬪卻掩唇笑道,“那倒也不是,寧妃娘娘玩笑了。這歌不過是鄉野間的粗話,講什么情情愛愛的罷了,什么‘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也吾郎做管簫,簫兒對著口,口兒對著簫,小小鯉魚尾巴擺,好似meimei粉紅腮。我個小乖乖……” “哎呀!” 麗嬪話還未說完,卻被寧妃一下打斷,捂著耳朵嗔怪,“麗嬪你也是的,這般言語,怎能拿到這種場合來說?污了陛下及太后的耳朵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