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臨淵公子的誘惑
凌夕捕捉到紜娘瞬間的神情變化,便沉心靜氣,繼續問道:“雙姝令乃我祖上所有,傳女不傳男。之前傳至我姨母,她不幸離世后因為沒有女兒而傳給了自己meimei,也就是我的娘親,對否?” 紜娘顯然是知情人,面上已有幾分慌張之色,但仍抿著嘴一言不發。 凌夕咬咬牙,干脆都說了出來:“如今雙姝令丟失,拿著它的人心懷不軌,甚至威脅到表兄的安?!?/br> “你說什么!你把令牌弄丟了,還是雙姝令導致辰兒中毒?”紜娘大驚,伸手指著凌夕憤恨道:“冤孽啊冤孽!你們母女逼死我大小姐還不夠,現在連我辰兒也不放過么!” 凌夕未曾料到會一下激起紜娘這么大反應,更何況紜娘的話更是令自己聽得一頭霧水,便急忙解釋道:“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眼下重中之重是需盡快找到另一位令主,若紜娘知曉什么還望能如實相告。” “枉我大小姐人善心慈,不計前嫌地記掛著你們母女二人,若是辰兒因為你出了半點閃失,老身定當與你拼命!”紜娘怒火中燒,梗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只顧指著凌夕口出怨懟。 凌夕無奈,欲以大局為重,只得耐著性子道:“凌夕不知如何得罪了紜娘,還請紜娘明示,此后定當極力賠罪。只不過現下——” “賠罪?你,你——”紜娘惱羞成怒,捂著胸口一口氣沒上來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那婢子大驚失色,急忙叫人來將紜娘抬了下去。 凌夕沒想到事情成了這個結果,心中沮喪又難過,悶悶不樂地站在園中。這時撲棱棱的兩只喜鵲飛來,嬉鬧聲引得凌夕轉身望去,便一眼看到了云淡風輕的顧玄。 凌夕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么。看顧玄一襲白衣,玉冠束發,樹影交錯間立在廊下,笑意淡淡,似是站了許久。方才的情形不知被他看去多少,凌夕心中委屈,一顆豆大的淚珠便滾了下來。 “聽聞你前些日子病了,現在可好全了?”顧玄并未提及方才的事情,走上前來,只是抬手拭去了凌夕臉頰的淚珠,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已經好了。”凌夕貪戀這蘭香清逸的懷抱,卻還是盡力克制著對顧玄的眷戀。 “我不在夕兒身邊,夕兒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然我會心疼?!鳖櫺┫律?,關切之聲附在耳畔,顯得過于親昵。 凌夕被吹得有些心慌,急忙道:“顧郎怎么在表兄府中?” “議事而已,你堂兄也來了?!鳖櫺鸬酶纱?,扶在凌夕腰間的手卻不曾放下。 “那,那我先回去了?!绷柘ξ⑽⒛樇t,慌不擇路地想逃,一轉身卻被顧玄牽著手拉回了懷中。 “出府的路在這邊,我帶你去?!鳖櫺職馊缣m,明明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言語,卻吹得凌夕耳朵發熱、臉紅心跳。 “不,不用。”凌夕有些懼怕現在的顧玄,和昔日清冷截然不同的曖昧令她感到強烈的不安。他們已經不可能了,顧玄卻在誘惑她帶她陷入泥沼。凌夕想掙脫顧玄牽她的手,卻被攥得更緊。 只聞背后一聲細微的嘆息,隨即凌夕的手被撐開與之五指相扣,繼而顧玄清冽而溫柔的聲音再次吹來:“夕兒,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br> 凌夕一路被顧玄牽著,顧玄步履悠閑,兩人一前一后,似乎是尋常夫妻一同閑庭信步共賞秋景。 凌夕被握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便有些不自在地小聲問道:“顧郎,這樣怕是不妥吧?!?/br> “有何不妥?”顧玄回眸,一本正經道:“夕兒與我私定終身,前幾日又接了我的定情之物,莫不是還想始亂終棄么?” “定情信物……”凌夕表情凝滯,嘴角微抽。暗忖顧玄一定是瘋了,之前明明滿口禮儀規矩仁義道德,現在說起情話來竟然臉不紅心不跳,還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真是可怕至極! 而顧玄說罷轉回身來,捕捉到凌夕驚疑不定的表情,眼中笑意更濃,嘴角也忍不住輕輕上揚。 “那緬鈴夕兒可還喜歡?”顧玄似乎全然沒發現凌夕的窘迫,朗聲問道。 “啊?”凌夕大驚,臉上騰地起了紅暈,這事怎么青天白日里就說起來了?一想到那晚劉琰對她的所作所為,凌夕更是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哎呀!”凌夕驚呼。顧玄突然駐足,心思飄遠的凌夕跟在他身后未曾注意,便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直撞得眼冒金星。 顧玄轉身,拉著凌夕的手將整個人攬入自己懷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柔聲道:“夕兒,劉琰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劉琰不能給你的我顧玄亦可以給你,相信我,好嗎?” 凌夕抬起頭,看著顧玄認真而又深情的雙眸,想起劉琰對她做的種種,一瞬間她竟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些男子,一個個嘴上都說著最動聽的情話,誰又知道,他們心里究竟想要什么呢? “夕兒!” 凌夕越過顧玄的肩膀看去,是大步走來的簫睿。于是她羞赧之中連忙掙脫了顧玄的懷抱,快步向簫睿走去。 只見簫睿警惕地看著顧玄,作了揖道:“簫睿見過臨淵公子?!?/br> 顧玄看了一眼這個清瘦的少年,神色決絕,又不經意間將凌夕護在身后,便負手笑道:“沿著前面的石階下去就是出府的路了,顧某就送昱王妃至此了?!?/br> 回來的路上,凌夕與簫睿細說了薛府得來的消息,可是兩人琢磨了半天還是不能完全確定劉琰是否與薛安辰遇刺有關。 晚上凌夕怏怏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良久。自從上一日的徹夜纏綿之后,劉琰似乎格外忙碌,她已經接連幾日等得都睡著了,也沒有等來窗外那個高大的身影。 冥思苦想了一晚,凌夕腦中終于浮現出一個計劃。 待反復捋順了步驟,終于選定一日,凌夕假意跟竹青交代要回凌府住上一陣,后腳便同簫睿一起去了永歡閣。 “嫵娘,你也瞧見了,我兄妹二人無父無母,在這京城飽受欺凌,還請嫵娘大發慈悲收留我們。嫵娘的大恩大德,我們定當銜草結環、做牛做馬……”此刻永歡閣內,簫睿穿了一身粗布行頭,足蹬敝履,臉上抹灰,跪在地上扯著嫵娘的衣裙痛哭流涕,好不可憐!然而簫睿的內心卻如萬馬奔騰,若不是凌夕一番連哄帶騙軟加磨硬泡,他也不至于后悔至此。 凌夕立在一旁,亦身著粗布裙衫,蒙著面紗,沉默不語,身體微顫顯得膽小可憐。而誰能想到,那微顫竟是因為憋笑所致。 為了接觸柳飄兒,從而打探雙姝令和另一位令主的下落,凌夕絞盡腦汁想了這么個奇葩的計劃,便是和簫睿一起化妝成無家可歸的兄妹,自甘墮入風塵,投靠永歡閣。簫睿之前沒有來過永歡閣,又品貌出眾,必是能入得了嫵娘的眼,成為華吟館的招牌。至于遇到接客,凌夕猛夸了一頓簫睿單挑十個丑女的豐功偉績,簫睿便被連蒙帶唬地應了下來。 而論及凌夕自己,考慮到嫵娘認得她,便故意帶了面紗,說是自己被賊人毀壞了容貌、毒啞了嗓子,這次跟隨兄長入閣,平日可做些灑掃做飯、伺候姑娘們的粗活。 許是簫睿那副皮囊太過驚yan,嫵娘假裝推脫,只是象征性地壓低了二十文的月錢,便收了凌夕“兄妹倆”入閣。嫵娘為簫睿起了花名懷霄,為凌夕起了名曰秀兒。凌夕癟癟嘴,暗道嫵娘也是個只看皮囊的。 追┆更┆前┇往: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