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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瑤遲疑著小聲道:“ 應該,沒有吧。” 夏小姐突然站起來拍了拍手,清脆的響聲把宋青瑤嚇了一跳:“很好,現在我們理清了,你和他既沒拜堂,也沒登報,那就不算是結婚。” 少女更迷茫了,軟軟的揚著小臉看著突然站得好高的女人“不,不算嗎?” 夏小姐:“哼,不然呢, 所以,恭喜你,你還是單身。” “你呢,想去哪就去哪,根本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 宋青瑤被夏小姐繞暈了,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可是……” 夏小姐挑眉道:“可是什么可是,怎么你難道舍不得你那個葉家三太太的身份?還想回葉家?” “當,當然不是 。” 宋青瑤急切搖頭,她幻想著嫁入葉家,是因為她認為那是她人生唯一的價值,也是未來唯一的希望,經歷過夢境與現實的打擊后,宋青瑤已經認清了,宋家不是她的家,葉家也不屬于她,她已經不想再回去了。 夏小姐滿意了:“我來問你,你想不想留在滬上?” 宋青瑤緩緩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不自信:“我……可以嗎?” 少女低落著:“我什么也不會,什么也不懂,我留在滬上,真的可以嗎?” 少女低下了頭,軟軟的發旋好像她整個人一樣美麗又柔軟,看起來像只小兔子一樣好揉,夏小姐走神了一瞬間,立刻打消了自己這個危險的想法。 夏小姐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著:“總,總之,你不會可以學,你還這么年輕,還有這么多機會,只要你愿意,肯定能行的。” “當,當然了……”夏小姐紅了紅臉,小聲嘀咕道:“我又不是不幫你了……” 宋青瑤看著她愣了愣:“我……” 夏小姐突然站了起來,不耐煩道:“總之,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明天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不要再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了!” 說完,夏小姐啪嗒啪嗒踩著高跟鞋就往樓梯上走,走到一半見人還在桌子前呆呆看著自己,夏小姐羞怒道:“哼,愣著干什么?還不睡覺去?明天想頂個腫泡眼嗎?” “我……” 燭光只照亮了客棧大堂一角,樓梯處是一片黑暗的,往上延伸的二樓更是宛如一片黑洞,而站在木樓梯上的夏小姐,她手里提著銅燈,一身純白的真絲睡袍,矗立在黑暗中,卻好似一團螢螢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向上的路。 那光芒落在了黑暗里,落在了宋青瑤的眼睛里,她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嗯!” 少女重重地點頭,追了上去。 老板娘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就著餐桌上的燭火,把垂落的發絲攏到耳后,黃色的暖光將她的側臉浸染了一層溫柔的意味,女人一邊低頭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筷,一邊聽著樓梯上傳來的絮絮叨叨。 是少女軟乎乎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讓人心頭發軟,少女磕磕絆絆地認真說著:“我,我決定要留下來了,我要以夏小姐為榜樣,我,我也要……總,總之,我也要成為像夏小姐這么厲害的女人。” 是女人高傲中難掩高興的聲音:“哼,可別,我可不是什么好女人,以我榜樣我還怕教壞了你呢。” “可是,我覺得夏小姐是好人。” “停停停,我才不是什么好人呢,你可別瞎說,我就是剛好缺個租客,又看不順眼,你這么好騙,小心回頭被我騙了!” 樓梯上的聲音越發的遠了 ,只能依稀聽到順著晚風飄來的兩句,在安靜的夜晚,窸窣的蟲鳴,淡淡的夜來香芬芳里,顯得輕飄飄的,好似一場美好的深藍色的夢。 “那個,夏小姐,我,我以后能叫你夏夢嗎?” “我都說了我不是好人,你可別跟我套近乎,總之……你,你愛怎么叫就怎么叫,不關我的事。” “嗯!夏夢。” “哼。” 聲音徹底遠去,老板娘微笑著搖了搖頭,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將門板立好,插上插銷,萬興客棧的一天,結束了。 星辰閃爍,萬籟俱寂。 第23章 安頓 “喏,以后你就住二樓,最右邊這間。” 一身藍色旗袍的嫵媚女人倚靠墻邊,隨意的推開了一扇門,門內是一間十平米左右大小的臥室,屋子里擺設很簡單,正中間一張鐵架床,靠窗放著一張書桌,以及靠門邊右手邊墻壁立著一個推拉式的衣柜,全都蓋著白布,房間很干凈。 夏夢走到窗戶前,一推開窗,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順著早晨的空氣涌入房間,這幢兩層小樓還帶一個一百平的小花園,花園里有一個中年女人正在翹著腿坐在花園中的小長椅上嗑瓜子,一聽見開窗的聲音,女人嚇得趕快站起了身,打了打身上的瓜子皮。 一看便知道剛剛在偷懶,夏夢皺了皺眉,沒有點破,對著樓下的中年女人高聲說道:“蘭媽,這位是新來的房客宋小姐,你待會找床新被子曬曬,給她收拾一下房間。” 長相普通有著一雙小眼睛的蘭媽立刻用圍裙擦了擦手,彎腰連連應聲,還對一直盯著她看得宋青瑤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和煦的笑容。 夏夢囑咐完轉身離開,慢半拍的宋青瑤驚訝地看到蘭媽在夏夢背后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宋青瑤極為熟悉的表情,那是所有的宋府下人面對宋青瑤時不屑的嘲諷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