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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之自己灌了一口藥,掰過肖傾的頭,手指插入黑亮如綢的發絲里帶向自己,堵著他的嘴慢慢渡了過去。 肖傾仰著頭,云霧般的長發垂落在榻上,順著榻沿蜿蜒落下,襯得那一襲白衣越發孱弱。 喉頭滾動,一滴藥汁劃過下巴,滿房都是苦澀的藥味。 - 肖傾一病,燎原幾個月的戰火暫時停歇,全因陸謹之心疼美人體弱,罷了戰事,身陷溫柔鄉。 陸謹之和肖傾是什么關系沒人敢在明面上討論,暗地里,卻有聲音在傳:“陸領主與他師叔不純。” 對此有人不信,有人狐疑,剩下一部分人已經開始繪聲繪色猜起了前后經歷。 酒肆里,一桌人鬼鬼祟祟,壓低聲音在討論:“想那肖傾雖是作惡多端,但也確實是個顛倒眾生的主,如今將日夜跟他身邊的師侄迷了去,也不難想象。” 有位少女不服道:“你這說的像是肖門主勾引的,但我看,分明是那陸謹之離經叛道,強搶宮主。” 搖著羽扇的書生道:“說到底我們怎么猜測也不知其中因果,但就目前來看,天下第一美人配至尊級的神祗后裔,不為一樁美談。” 大嗓門一章拍桌,啐道:“配個屁,也不惡心,還是師徒關系,簡直罔顧人倫,為世不恥!” 他吼地太大聲,引得酒肆里的人紛紛回目看了過來,少女紅透了臉,拉了拉拍案而起的大嗓門,嬌嗔道:“你小聲點!” 書生起身朝看過來的人作揖道歉,等人轉回頭繼續忙自己的,書生才悄聲道:“我聽人說,領主另開了一座荒地為城,招上萬勞役日夜修建,仿千年古城,就是為博美人展顏,也不知是否屬實。” 少女兩眼一亮:“若是屬實,那建成后我必要去觀一觀,也看看千年前的繁華。” 書生嘆著氣搖頭道:“這卻是美談,但聽人說肖傾從始至終也未從過領主,是以被軟禁南疆,上清滅門,烽火漸起。” ...... 頭戴白紗斗笠的白衣人依窗而坐,周身繚繞著淺淺的靈氣,看模樣正是仙門中人,他給自己斟了杯酒,正要喝,一只手截住,取了他手里的酒杯,道:“你身體未好,就別喝了。” 風拂過,白紗輕揚,露出半張美艷傾城的面容,白衣人長睫微闔,手攏回袖子里,一副不與世爭之樣。 白衣人身邊的黑袍青年邪妄俊美,此時卻乖乖凈了手給白衣人剝蝦,將玲瓏剔透的蝦rou放在白衣人面前的盤子里,又將醬料推了過去,聲音放得十分輕柔:“這是我剛去廚房制的獨門醬料,聞著可香了,子傾你嘗嘗。” 肖傾便扶著袖子露出半截纖蔥手指拿了箸,夾了一塊含在嘴里,抿了下唇后,原本淡淡的唇色也染了點殷紅。 陸謹之問道:“好吃嗎?” “有點辣。” 陸謹之聞言一愣,自己也嘗了一點,分明一點不辣。 因為肖傾的飲食須得清淡,是以陸謹之并沒放多少辣醬調味,旁人嘗只會說清淡得寡味。 連日喝藥,已經導致肖傾的味蕾極為脆弱,除了苦味,嘗其他的味道都會受到刺激。 陸謹之咬了下牙,收了盤子:“罷了,別吃了,這次確實放得辣,我也吃著麻舌頭。” 肖傾放下箸子,白紗飄落,遮住了那雙美眸中的黯然。 正此時,包廂外傳來鬧哄哄的吵鬧聲,剛剛那個大嗓門吼了一句話,再次清晰地傳進屋內:“好個屁,那肖子傾雌伏男人身下,任人歡愉,跟他那娼妓娘又有什么區別!” 陸謹之額角青筋暴露,霍然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衣角卻被一只細白的手扯住。 陸謹之轉身赤紅著眼道:“旁人辱我污我罵我,我可忍,但唯獨聽不得他們說你一句不是!” “你放手,今日我非得殺了那群亂嚼舌根的人!” 白紗下肖傾垂下長睫,譏嘲道:“他們說的是事實,就算了殺了這一人,又怎能殺得盡天下。” “若想堵住悠悠之口,你就不要做這些事,離我越遠越好。” 陸謹之一把拽住肖傾的手逼近他,咬牙切齒道:“一人說我就殺一人,一萬人說我就殺一萬人,殺盡天下又何妨,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糾纏你千千萬萬世!” 肖傾使力抽回手,起身道:“該趕路了。” - 一架十分奢華的馬車駛出盛安城,朝遠方郁郁蔥蔥的仙山而去。 馬車內,設有床榻桌椅,地面鋪著軟如云絮的絨毯,就算是舟車勞頓也能保證馬車內的人不受顛簸之苦。 角落里,放著一個小火爐,熬得藥汁咕咚沸騰,縹緲的白霧中,肖傾側臥在床榻上支著額角,翻看心經,懶得理會火爐。 馬車在途中停下來歇腳,陸謹之策馬到馬車旁,撩開窗簾看見這幕,提醒道:“藥熬好了。” 肖傾道:“我沒聾。” 陸謹之跳下馬,邁進馬車內,用白布包著將藥壺取下,倒了一碗烏溜溜的藥汁,吹冷后,又翻出蜜罐放在旁邊,對肖傾道:“喝一口吃一點,調和一下就不苦了。” 又接道:“等你好了,就不必喝這些。” 肖傾有些無奈道:“喝了也會全吐出來,這樣下去喝了跟沒喝有什么區別?” 陸謹之道:“總有一點能起作用。” “行吧,放著先涼會,我等會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