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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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在笑,隋策頓時輕松了不少,眼神無端柔和下來,哪怕數(shù)日忙前跑后,缺眠少覺也感到很值了。 “正好最近西南會川衛(wèi)來報,說軍械庫的軍備有異,不是數(shù)目對不上就是質(zhì)量參差不齊,想請京中派人徹查。” “我已經(jīng)去兵部請命,打算借這個機會親自到大石子坡一趟。” 她聽完卻不似想象中那么贊同,目光遲疑片晌,“你……別去了吧。” 商音垂了垂眸,“我手下還是有人能用的,不過是跑腿的功夫,讓他們做就行。” 隋策倒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反應,輕輕調(diào)侃道:“你關心我啊?” 不等公主皺眉反駁,他很快笑完了,正色補充,“我去更妥當些,跑腿是跑腿,勘察是勘察,他們未必有我做得好。” 隋策伸手探向懷中,一面不由分說地決定:“七日后,也便是下個月,我啟程。” “若有進展隨時與你聯(lián)系。” 商音還要再開口,一個精致的掐絲琺瑯盒子就推到了她面前。 重華公主尚在奇怪,對面的青年便慢吞吞地開口:“不知道你的傷好的怎么樣……” 商音下意識地迅速捂住脖頸,臉一下子便紅了。 “這是從前番邦進貢的玉茸膏,對祛疤痕有奇效,你要是能用上的話,就收著。” 公主殿下嘴里支吾道:“用、用不上……我早好了。” 手卻不自覺地將盒子抄走,打開來聞了聞里頭的清香。 ** 隋策出發(fā)前照常去兵部領文書與令牌。 時近半下午,六部各司都在忙碌,幾乎沒什么人進出,因而途經(jīng)第二道宮門,他就瞧見幾個禁軍戳在那兒偷閑聊天。 言語間談論著何事他沒聽清,倒見幾人一聲接一聲地哀嘆。 隋策收起公文走上前,似笑非笑道,“怎么了?一個個沒精打采的。” 一干人等給嚇出了冷汗,差點沒站穩(wěn),待得發(fā)現(xiàn)是他,羽林軍們才算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隋將軍你啊。” “可嚇死人了。” “就是,就是。” “是啊,得虧是我。”他打趣,“若叫你們汪同知撞見,你們今天可就麻煩大了。” 聽他提到汪寧,在場的羽林軍臉色頃刻難看起來,左右避諱地一打量,掩嘴朝他道:“何止是麻煩大那么簡單吶。” 隋策看出他們神情有異,不著痕跡地挑起眉。 “您是不曉得,日前咱有個兄弟犯了點小錯處,姓汪的要殺一儆百,直接軍棍往死里打,把人給打死了!” 青年目光一爍。 “他主事以來大伙兒多不怎么服他,汪寧心知肚明,所以才想殺雞給猴看。唉,現(xiàn)在軍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羽林軍搖頭不已,“誰還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隋策眼眸深邃:“沒上報兵部?” “報了,上頭壓著呢,咱又擔心遭他報復,只能不了了之。” 言罷就都是無能為力的感慨之聲。 他聽完同樣覺得難辦,摩挲著下巴遺憾道,“可惜我現(xiàn)在不在禁軍里供職,想替你們掙個公道也名不正言不順。” 幾名年輕的將士連忙擺手,“不必不必。” “大將軍您已去了京營,與汪大人算是同僚,再幫著我們說話總有僭越之嫌,哪能叫您費這心思呢。” 雖是這么說,隋策終究不大放心,到底是共事一年的戰(zhàn)友,他想了想,“如今我要出京南下,少則半月多則數(shù)月,此事我會好好斟酌,待回京后再考慮如何回稟兵部。” 從前只當他好相處,沒太多做上峰的架子,現(xiàn)下難能得此承諾,哪怕是句客套話呢,眾人依舊深感寬慰,連送他出去都帶了幾分不舍。 “行了。”隋策笑道,“好好值守吧,免得又挨軍棍。” 行至御街時,渺遠的山外不知從哪間廟宇里傳來空茫的撞鐘之聲,沉郁而悠長,余音不絕。 他步子忽然一停,回頭望向身后巍峨高聳,頎偉壯闊的城樓。 皇城是盛世的皇城,陽光照耀處,有檐角金碧生輝,蓬勃興旺。 他想起汗青上毫不吝惜筆墨的書寫建國之初的硝煙戰(zhàn)火,民不聊生。 彼時的大應還是百廢待興的大應,帝王心系蒼生,朝臣鞠躬盡瘁。 而眼下的這座王朝正處在它一生中最鼎盛的時期。 既無窮明亮,又走下輝煌。 作者有話說: 建國之初請大家左轉(zhuǎn)專欄《我家少年郎》(好硬核的廣告! 咳咳咳。 差不多要到尾聲了,接下來多是劇情,讓我們愉快的迎來大決戰(zhàn)吧~~~ 感謝在2022-07-11 00:32:46~2022-07-12 23:41: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嘎,未婚妻 20瓶;良月十四 15瓶;明虞 10瓶;魚、七星草 5瓶;bg戰(zhàn)士 2瓶;果果在這里?('w')?、卿卿南山月、嘟嚕doubl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九四章 南方比北方略暖, 隋策抵達會川時沿途的木槿花居然還沒凋謝,開得芬芳絢爛。 他此行名為督查實為欽差,臨時掛了個巡撫的頭銜。但隋大將軍軍功赫赫, 威震宇內(nèi),地方上的駐軍及兵備道僉事老早就帶人在官道處迎他。 軍備失竊, 再加上濫竽充數(shù),會川州的都指揮為了避嫌, 當然不好主持事宜, 這才上書朝廷下派欽差, 以免落得個監(jiān)守自盜的污名。 隋策先是跟著兵備僉事到軍需庫走了一圈, 看過那些摻了劣質(zhì)渣鐵打造的鎧甲, 也清點過缺斤少兩的武器。 “兵工作坊那邊對接的人呢?還有運輸?shù)膶⑹? 平時的輪班怎么安排的?” “人都問了。”僉事回道,“說是交貨時仔細核對過, 沒出岔子,入庫的記錄也都能對上, 但就是后來choucha出了事。” 隋策略一思索,“這么說,問題多半是出在咱們自己軍中。” 他想了想, 打了個響指,“保險起見,還是再將這些人叫來, 我從頭審一次。” “是。” 事情處理得很順利, 未出半月就將五六個不老實的低階軍官揪了出來, 一干人等供認不諱, 只說是因手頭緊, 才一并合計著偷些軍備換銀子。 哥兒幾個里應外合, 從修改記錄到庫房值守,皆有他們的人,故而做得滴水不漏。 但問起軍備被賣去了何處,幾人卻又支支吾吾推說記不清。 橫豎已經(jīng)查明了原委,拷問下落的事兒不歸他管,隋策只將相關的卷宗要走,回官驛寫呈文去了。 他也想早些了結(jié)這樁公案,以便著手暗查梁家與大石子坡。 驛站外有官兵把守,青年伏案在桌,文稿上筆走游龍字跡飄得張牙舞爪像要起飛,儼然一副書院小兒趕課業(yè)的架勢。 畢竟是京中大官兒,兵備僉事端了茶水進來,畢恭畢敬地親自給他滿上。 隋策只匆忙投去一眼,道了聲謝。 待得對方快出門時,他似想起什么,又飛快叫住:“對了——” 僉事忙駐足聽他吩咐。 “過兩日我有私事要辦,會離開會川幾天,若有什么要緊公務你暫且替我周旋著,等我回來再處置。” 他應著說:“是。” 低眉順眼地倒退著出了房門,兵備僉事這才隱晦地沖兩側(cè)的守門衛(wèi)交換視線。 ** 永平城,禁宮之中。 梁皇后站在鴻德帝的寢殿外,見那侍奉湯藥的昭儀領著她的貼身宮女對著門扉又一次搖頭嘆氣。 她悄悄挑眉,能看清青玉碗里的藥汁份量分毫未減。 顯然皇帝還是沒能喝下去。 梁雯雪故作詫異地問:“陛下依舊進不得湯水么?” 年輕的妃嬪見是她在側(cè),趕緊欠身行禮,隨后發(fā)愁地不知怎么是好,“可不是,喝一碗吐大半。 “偏御醫(yī)又說得腹中有食兒才能服藥,這可難為人了,總不能捂著圣上的嘴不讓吐吧?” “你是最細心的。”皇后跟著惆悵,“連你都沒法子,旁的人更伺候不好了。” “唉!伺候得好不好有什么用,得陛下自己肯吃才行呀!” 昭儀一甩袖子同她告辭,“嬪妾先去換身衣衫,過會兒再來服侍圣體。” 梁雯雪十分溫和:“你忙吧。” 送走了后妃,她卻沒有進屋打攪鴻德帝,反而帶著心腹步出禁庭,行至前朝與后宮交界的甬道處。 天子病重,梁國丈如今也不遮遮掩掩地去太監(jiān)值房喝茶了,明目張膽地站在那兒等她。 “怎么樣?” 皇后朝周遭一番警惕地環(huán)視,方壓低聲音:“人還在病中,幾時能醒暫且沒有定數(shù),但可以肯定的是—— “這些天他是無力理會朝事了。” 梁少毅點頭,“那就好。” “時候正好。” 他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