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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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音明知故問地“驚喜”道。 方靈均尊了聲“重華殿下”, “臣是沾了家父的光, 出門長長見識。” 距離上回的事已過去十天半月, 她那點抹不開的臉面早就翻了篇, 借著在球場上跑出來的熱血, 商音趁熱打鐵地開口:“唔……” “懷恩街那次……是我口不擇言,小方大人你……”她不好意思地背手踮了踮腳尖,“別往心里去啊。” 不承想方靈均這位大儒之后果然并非浪得虛名,他不僅沒往心里去,還很會“自省”,當(dāng)場連說三個“不”字,替她開脫,“與公主無關(guān),畢竟是臣失禮在先,殿下教訓(xùn)得很對。 “臣讀圣賢之書,不料也越矩逾規(guī),實在是于心有愧。今后自當(dāng)謹(jǐn)言慎行,嚴(yán)于律己,再不重蹈當(dāng)日覆轍。” 商音:“……” 要不是此人語氣過于誠懇,她都懷疑是不是在內(nèi)涵自己。 商音發(fā)愁地想——倒也不必。 你這太嚴(yán)于律己了,我還怎么搭訕啊? 連忙找補道:“小……方大人不用這般矯枉過正,我言語向來如此,口不過心,不是有意的,真沒有想追究你的意思。” 她忽然轉(zhuǎn)念一琢磨,“不如,我送個賠禮向你聊表歉意吧……家中正得了兩盆十八學(xué)士,都很精神,大人是喜紅還是喜白?” 對方聞言有些驚訝:“公主也愛蒔花?” “是。”商音見他發(fā)問,立時雀躍起來,往前湊了一步,“我打小愛養(yǎng)花,無論府邸還是宮闕都辟有花田,四時四季從不缺顏色。” 他秀眉豁然開朗,笑道:“難怪。” “上回梅園外就見公主對虞美人如數(shù)家珍,原來是內(nèi)行人,臣真是班門弄斧了。” “我算什么內(nèi)行人,都是自己瞎折騰,說出去叫人笑話。”她搖頭赧然,緊接著盛情邀請,“小方大人若有興趣,改日得空,不妨到我府上瞧瞧花木?重華府的花園可不輸長明宮。” 方靈均順口就要答應(yīng):“好啊,那臣便恭敬……” 還沒等他“從命”,前頭一個響亮的輕咳就重重地插了進來。 羽林將軍手里還拎著球桿,步伐拖得散漫,拳頭剛從唇下挪開,那不緊不慢地動作簡直像是來捉j(luò)ian的。 “隋將軍。”方靈均趕緊見禮,內(nèi)里卻不禁暗道慚愧。 君子訥于言,敏于行。他才信誓旦旦說要自律嚴(yán)明,轉(zhuǎn)頭又犯了忌諱,真是不應(yīng)該。 隋策淡淡地朝他頷首,簡單地回了個禮,迎著商音不解且嫌棄的眼神,側(cè)身咬著詞在其耳邊提醒:“你不是要試探周逢青的么?” “再不去人都要走了。” 她猛地一愣,這才想起此番目的。 糟糕,差點忘記了,她飛快向方靈均道了個別,轉(zhuǎn)身疾步往馬球場趕。 “他還沒走吧?唉,你怎么不早點叮囑我。” 她是小跑,隋某人倒長腿一跨,亦步亦趨跟得很輕松。 “你這要忙著在皇帝面前演大戲,又要給天下士子鳴不平,還要見縫插針地與小方大人交流感情——真是有夠辛苦啊。” 他言詞間泛酸氣。 商音滿腹稿子,一時竟沒聽出來,本能地回道:“那當(dāng)然,本公主能者多勞。” 隋策:“……” 她還很得意。 這輪馬球賽終于結(jié)束。 周逢青又受累又受驚,可算應(yīng)付完差事,獨自在圍場邊的欄桿旁嬌弱地喘氣。 他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肝膽皆虛地回到陽間,還沒等好好享受明媚的朝陽,一道人影不知從何處冒而來,乍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小周大人!” 周逢青只覺被厲鬼拍了下肩,四肢僵成了冷鐵,他抖如篩糠地轉(zhuǎn)頭,迎面對上一張美艷絕倫的笑臉。 “四四四……”意識到該叫封號,于是改口,“重重重……” 商音:“……” 算了,不和他計較。 商音依舊笑得燦爛,不介懷地往他旁邊一站,“小周大人,一個人啊?” 她天真無邪地問,“怎么不見周大人?” 周逢青總算理清了舌頭,聞之眸色落寞地小心道,“大父因災(zāi)民一事,尚賦閑在家……” “哦……”她一副不知不怪的歉然神態(tài),“我給忘了。” “唉,如今做了深閨婦人,好些消息跟不上時事,還請小周大人原諒則個。” 對方附和地笑了兩聲。 他就沒見過這么彪悍的深閨婦人,在馬球場上能以一敵三。 商音輕輕打量他一下,有意無意地開口,“小周大人,咱們說來也算是同在南書房讀過幾年書的‘同窗’,多年不見,聽聞大人如今在吏部高就?” 周逢青敷衍地“不敢不敢”,“只是文書之流的小官而已,上不得臺面。” 她又“哦”,“吏部掌管天下官吏,縱為小官應(yīng)當(dāng)也是舉足輕重的。小周大人太謙虛了……像上年的鄉(xiāng)試,聽聞各地考卷之多,連你們亦是通宵達旦地宿在六部,夤夜整理成冊,七天七夜都沒歸家吧?” 周逢青雖很不愿與魔頭交談,但礙于身份,也不得不勉力應(yīng)付:“倒是還好,有幾位同僚與老師相助,不算難捱,必要時可去翰林院調(diào)人支援。” 商音若有所思地頷首,拉長了應(yīng)聲的尾音,隨后若無其事地問,“這,天底下的試卷都由諸位歸檔,想必,要做什么手腳,會很容易吧?” 周公子耳朵里一個霹靂,打了個激靈,立時如臨大敵地望向她,險些破了音: “公主怎有這樣的念頭……我等不過是做錄入之類旁枝末節(jié)的小事,吏部尚有文選、驗封兩司負(fù)責(zé)核查復(fù)驗,哪有那么容易蒙混過關(guān)!” “啊,也就是說。”她自發(fā)地理解道,“倘若交上的文書已被人篡改過,在京城吏部中,你們是查不出的,對嗎?” 周逢青聽商音所問愈發(fā)危險,內(nèi)心止不住地忐忑。 他開始漫天猜測——女魔頭莫非是打算要挾自己,替她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是了是了。 吏部高官不便收買,只有他這等無足輕重的小人才好威脅。 這要如何是好! 他若不答應(yīng),會被重華公主怎么報復(fù)啊? 就在周逢青準(zhǔn)備找借口溜走時,商音忽然再度往他肩頭摁了一摁,語重心長地溫聲“告誡”: “小周大人,您作為我大應(yīng)的年輕文臣,將來未必沒有躋身內(nèi)閣的機會,如今雖做著文書小官,保不齊以后也會下派各地主持科舉。” 她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豎指在唇上,耐人尋味道,“您可要記得守住本心啊。” “千萬。” 商音牽起嘴角,壓重了語氣重復(fù),“千萬,莫做出什么違法亂紀(jì)之事。” 周逢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五官扭曲了好幾次,瞧著比干了虧心事還夸張:“知、知道……” 也就是在這時。 欄桿后的一處死角中,一直坐著喝水休息的某個人影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悠悠朝場外走去。 內(nèi)閣議事的帳子設(shè)在鴻德帝的寢宮旁,以便隨時召集大臣商議朝政。而幾位閣老的住處則在議事大帳附近,圣旨傳召第一時間便能趕到。 正數(shù)第二間即是梁國丈的落榻之地,方玄遠(yuǎn)處處壓他一頭,連營帳也要排在前面,真是晦氣。 梁敏之進來時,他正與一位朝臣閑談對弈,見長子行色匆匆未及通報就打起簾帳,執(zhí)棋的手稍作一頓,很快不著痕跡地將客人送了出去,命侍衛(wèi)守好門禁。 “什么事?” 梁敏之掩著嘴附耳過去,將方才在馬球場上的所見所聞盡數(shù)告知于他。 梁少毅聽完,面容果真有變,他猛地抬起頭。 縱然是在自家?guī)ぶ校瑑扇说难哉Z聲依舊壓得很輕,“你沒聽錯?” 長子肅然頷首:“千真萬確,重華公主賽后特地找了個沒人的時機和景云搭話。要不是我剛巧在旁,恐怕不一定能得到這個消息。” 梁國丈眉頭緊皺,長吸著氣沉吟說,“重華公主……” 他百思不解,“怎么會是重華公主來問此事。” “她措辭實在太刁鉆了,不像隨口的玩笑。”梁敏之神情難看,“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梁少毅背著手在帳中踱步片晌,驀地轉(zhuǎn)身,“不對。” “她若真知實情,不會刻意找景云旁敲側(cè)擊。或許是她在裝腔作勢,企圖套話,又或許……”國丈微微瞇起眼,看向透光的簾門縫隙,“是陛下的授意……” 梁敏之大驚:“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 “你慌什么。”他斥責(zé)道,“陛下要是知曉,早派錦衣十三衛(wèi)來拿人了,還會留著咱們到現(xiàn)在?” 梁敏之猛地眨眼,盯著地面平復(fù)心情,“也是,也是。” 梁少毅從容地條理分明道:“依我看,八成是陛下得到了什么風(fēng)聲,不見得十拿九穩(wěn),但隱約有所懷疑。重華公主多半只是顆棋子,被他安排著借馬球的由頭打草驚蛇。 “她未必知道什么原委,可陛下卻想從她拋出的石子兒里,捕捉蕩出去滿池的漣漪。” 在梁國丈心中,商音到底僅是個驕縱蠻橫的公主,見識不及頭發(fā)長,最厲害的小心機也不過是和同齡姐妹們互相爭個高低,他本能地認(rèn)為,若有背后推手,必然只能是鴻德帝,并迅速聯(lián)想出了一場風(fēng)云詭譎的陰謀大戲。 梁敏之聞言自行思索片刻,也覺得父親的想法有理:“您的意思是,陛下多少對我們起了疑心,因此才讓公主來試探,想瞧瞧我們的反應(yīng)?” 他不由咬著指尖發(fā)愁,“到底是何處出了岔子……陛下那里得到的消息又不知對咱們家有幾分不利。” “莫非是有人告密?”他很快說,“可要孩兒傳封書信出去問問?” 梁少毅連忙截斷,“誒,不可!” “陛下就等著看咱們的動靜,此時帳外都不知多少眼睛盯著,你還敢對外傳信,這不是往蛛網(wǎng)上撞嗎?” “那……”他有些緊張,“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梁國丈泰然自若地一揮手,“你什么都別做,什么也別管,就當(dāng)沒聽過這事。其余的,為父會想法子。” “再說……” 他站定腳步,頗為風(fēng)輕云淡地仰起頭,交疊的兩手指腹來回摩挲,“陛下試探的是他周家,我們著什么急。” 梁少毅回眸問:“陳州科場一事,周景云有參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