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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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氏模樣的驟變換來了易瑾的驚慌失措。 他的嗓音帶著哭意:“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將謝氏放在一旁,沖回蕓娘的棺材旁,跪在地上找尋蕓娘的灰燼。 只是那魂火太厲害,蕓娘又是一心赴死,余魂被灼得一干二凈,又怎能是他想尋就能尋得回的呢? 趁著他在地上喃喃自語哀求的功夫,祈佑摸到了謝氏的身側(cè),三指壓在她的手腕處。 歲宴同他對視一眼,看見他搖了搖頭,頓時明白了。 這些年來歲宴捉鬼無數(shù),無論是面對窮兇極惡的兇鬼,還是會跪下來抱著她的腿苦苦哀求的普通鬼,她自覺已經(jīng)練就了一副鐵面無私的性子。 可現(xiàn)在,頃刻間就見著兩條生命的隕落,她也不免覺得有些憤怒。 歲宴對祈佑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祭出了武器,一左一右,將易瑾圍住。 可易瑾就像是毫無知覺一般,趴在地上仔細地找,嘴里還在小聲嘟囔:“回來啊、回來啊……求求你了,回來……” 歲宴氣極,強忍著腳踝上的痛感,照著他的脊背給了他一腳。 “你有什么資格讓蕓娘回來?” 易瑾像是一只瀕死的老狗一般癱倒在地,臉貼著地面,眼角的淚珠順勢滑落,同地上的塵埃污泥混作一團,嘴里還在重復(fù)念叨著讓蕓娘回來。 歲宴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直接將他揍死的沖動。 “說說吧,你到底是怎么害死蕓娘和謝氏的。” 死字一出口,就像是千萬只利箭自易瑾的心口穿過,他捂著耳朵大喊:“死?什么死?誰死了?” “婉兒才不會死!婉兒還要和我白頭到老呢!” 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如同一個未開化的獸類,匍匐前進到謝氏的身邊,輕捧著她的頭,將她攬在了懷中。 “我和婉兒,還要白頭到老呢。”他又開始翻來覆去地重復(fù)那些話,像是在一遍遍地安慰自己。 端的是一副深情的模樣,卻打動不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歲宴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心中有些作嘔。 他怎么能,在對謝氏珍視至此的地步上,還能把蕓娘當(dāng)做草芥一般,想納妾就納妾,想焚尸就焚尸,還能舔著臉說出讓她回來的話。 歲宴揮著傘,慢慢地靠近他。 “易瑾,你不用再裝了,是誰害死了謝氏,你我皆是心知肚明。” “哦,不對,或許我不該叫你易瑾,而應(yīng)該叫你,李子翰?!?/br> 作者有話說: 祈佑這么單純又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只是情況緊急忘記還能解繩子罷了 第16章 李子翰的名字一出口,歲宴的紙傘騰空而起,再度變?yōu)橐粡堈谔毂稳盏牧_網(wǎng),在李子翰的頭頂不斷地旋轉(zhuǎn)著。 而李子翰只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拉扯著他,試圖將他和謝氏分離。 不行……他還沒有和婉兒白頭到老呢,不能就這么結(jié)束。 這么多年他都熬過來了,不能敗在現(xiàn)在。 “我不、我……我不能……”李子翰咬緊了牙關(guān),同歲宴的紙傘抗拒。 額角的汗就像是水滴一般不斷地往下滑,歲宴暗道這反噬的力量竟這么久還未消散,難怪漣姨總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莫要心急,等確定了再動手。 本想著自己一個人就解決了李子翰,現(xiàn)下看來還未恢復(fù)的身子不足以將他收回傘中,歲宴不得已,只得朝著祈佑使了個眼色。 祈佑頷首,掌心捏出一團火焰,五指一松,那藍色火焰朝著李子翰奔去,在他背后迅速蔓延開來。 一想到事情還沒能得出一個結(jié)果,祈佑也不敢下死手,只能暫時先拖住他,另一只手又捏起了一個束縛咒。 只是這咒還沒來得及念完,就被李子翰身上的黑氣震住了。 火焰順著李子翰的雙臂蔓延,燎了謝氏的鬢角,李子翰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誤傷,頓時心中怒氣大盛。 原本看起來偏孱弱的身型,在那一刻發(fā)生暴漲,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xiàn)出青灰色,五官也開始變得扭曲。 “你們不該傷她的,不該傷她……” 祈佑本就不是沖著謝氏去的,早在第一時間就滅了謝氏身上的火,被他這么質(zhì)問了一番,心中不免也有幾分愧疚。 然而不等他做出什么,就看見李子翰朝著他奔來,揮舞著尖利的爪牙,大有將他撕碎的沖動。 祈佑立馬提劍迎擊,鋒利的劍刃砍在他的手掌,像是切菜一般的輕松,直接將他的手指切斷了三根,黑氣從斷口處涌出,一時蒙蔽了祈佑的眼。 李子翰捂著傷口哀嚎了一聲,隨后又掄圓了雙臂再次迎擊而上。 視覺上的阻隔讓祈佑只能通過雙耳來判斷他的攻勢,閉著眼長劍一揮,硬生生地砍下了李子翰的一只手。 歲宴在一旁,斷斷續(xù)續(xù)地念著束縛的咒法,只是還沒來得及念完,就被李子翰察覺。 他放棄了眼前的祈佑,轉(zhuǎn)而攻向一旁看起來滿頭大汗的歲宴。 手上還是試不出來力,歲宴大呵一聲:“護!”只見紙傘快速飛來,擋在了她面前。 用紙糊的傘面瞬間化成了銅墻鐵壁,將李子翰震退。 見著自己竟在兩邊都討不到好,李子翰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再做打算。 趁著歲宴和祈佑二人一個被傘護住擋住了視線,一個被他的鬼氣糾纏著看不清時,李子翰躬下身子抱起一旁的謝氏,三兩步跨出了靈堂的門,然后迅速逃竄。 靈堂內(nèi),只留下被燒得焦黑的蕓娘尸體,和一只被黑氣籠罩的斷臂。 * 祈佑下意識想要出去追他,卻被歲宴叫住了。 “別追了,”歲宴單手撐著門框,大口呼吸了兩下,“他逃不掉的。” 說完,她右手一握,空中瞬間出現(xiàn)了一層薄霧,迅速向四周蔓延,很快便將整個山頭都籠罩了。 歲宴給整座山都設(shè)下了結(jié)界。 “那我們怎么辦?”祈佑扶著她在一旁坐下。 給整座山下結(jié)界可比一個房間難多了,饒是歲宴都忍不住大喘氣:“雖然、雖然不知道他是靠著什么辦法給謝氏續(xù)命的,不過看著蕓娘的樣子,大抵是什么同生共死的術(shù)法,他既不愿意接受謝氏死了的事實,想必會去山下再找個人來給謝氏續(xù)命?!?/br> “他被你砍斷了一只手,想到再抱著謝氏到處奔波也困難,必然會把謝氏安頓在一個地方?!?/br> “我已在這山上下了禁制,他是無論如何都跑不出去的,我們,我們尋得謝氏之后,守株待兔便是?!?/br> “謝氏、謝氏新喪,魂魄正是動蕩不安的時候,我們,我們尋她著她的魂,定能找到她。” 最為要緊的是,她現(xiàn)在還需要時間來恢復(fù),與其拖著這副身子同李子翰起爭斗,還不如先養(yǎng)精蓄銳,等著反噬的力量退了再做打算。 不過這話說出來,倒是有損她的形象,她可不想在祈佑面前示弱。 祈佑點點頭,看著她額間浸出的汗珠,從懷里掏出了手帕遞給她,嘴上卻說著另外的話:“嗯,那我們就找個地方等著吧,既然他怎么都跑不出去,那也不急于一時?!?/br> 遠山紫的素絹手帕上面只簡單用絲線繡了個平安結(jié),歲宴接過的一瞬間,倏地聞到了一股皂角的清香,順著鼻尖傳入腦海。 那味道不沖,帶著一絲清香,讓歲宴混沌的靈臺有了片刻清寧,但也只是這一瞬間的事,下一刻的她就好似腦子和嘴分了家,迷迷糊糊地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 “嗯,確實不急。” * 謝氏的魂是由祈佑來尋的,他堅持要讓歲宴好好歇著。 劍尖劃破天際,祈佑一聲輕呵后,一道光芒自頂端飛出,朝著內(nèi)宅的方向飛去。 那方向,應(yīng)當(dāng)是臥房。 長劍入鞘,祈佑轉(zhuǎn)身看眼歲宴,又撓了撓頭,嘴唇輕顫著像是有話要說。 為了避免同李子翰正面撞上,歲宴倒是不急著去尋謝氏。 看祈佑不太自在的樣子,她也是一時興起,存了壞心不開口,只挑著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等著聽他能憋出什么話來。 祈佑被盯得又是一陣不自在,只好硬著頭皮問:“姑娘,那我還要牽著你嗎?” 他其實想問,還需要抱著她嗎。 只是這話說出口,難免會讓人覺得他輕浮,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個說辭。 看他窘迫的模樣,歲宴噗嗤一聲,沒能忍住笑:“不用,走慢些便是了?!?/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祈佑點點頭,耳尖又開始泛紅,不知道是被自己羞的,還是因為她的笑惱的,只好手足無措地跟在她身后,想著若是她再暈倒,還能扶一把。 這般想著,一個沒留神,下意識撞上了忽然停下步伐的歲宴。 只見她撐傘站在廊下,微風(fēng)吹得她裙袂翻飛,那月白色在眼前放肆跳舞著,祈佑覺得自己似乎又聞到了那陣曇花的香氣。 二人的目光在這夤夜相交。 祈佑聽師傅說過,這個時辰是人心最脆弱的時候,他捂著發(fā)燙的胸口,覺得師傅說的果然沒錯。 而后,那曇花勾唇一笑,像是成了精的夜魅般攝人心魄,祈佑只覺得恍惚間好像聽見了她在說話。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歲宴?!?/br> 祈佑的腦袋有些昏脹,無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 “嗯、歲宴……姑娘。” * 謝氏的尸首被好好地安置在了臥房內(nèi)。 近距離這樣看著,歲宴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如今的謝氏就連身形都消瘦了好幾分,一襲寢衣松松垮垮地落在肩頭,上面還有用手?jǐn)n過的痕跡,想來是李子翰替她整理過。 歲宴心中只覺萬分復(fù)雜。 等等,這痕跡…… 謝氏的衣服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到底是有些寬大了,歲宴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她脖子處的縫隙上,沒錯過那絲外溢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