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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兩位神主動干預主世界,理由恐怕只有一個。 白影越過黑色的裂隙, 朦朧的圓月浮在半空, 如同霧中飄渺不定的幻影。 在莊園周圍,森林中有什么正蠢蠢欲動,在莊園后方,黑色的陰影化作犬狀怪獸, 蓄勢待發。 莊園主人仰頭看向天空,荊楚態度平靜, “他回來了。” 他只在意第四神主。 年輕的神主攏住晶瑩的小花,整個人從天際越下,向莊園的方向疾馳,在他身后雷霆之光化作銀藍的尖刺, 撕裂空氣, 緊緊的貼在祂身后后。 無數人仰著頭,看到了三位從裂隙中進入世界的神主, 不配注視這場戰斗的人剛抬起頭時就泯滅了,甚至因為靠的太近,在裂隙出現的一瞬間,瓊都的民眾就死了大半。 神主的威儀要用生靈的性命才夠彰顯。 準確的說,是第一與第三神主的威能,第四神主氣息渺茫,仿佛是個行動自如的死人,身上卻沒有亡者的氣息。 被祂逃到主世界是個意外,在兩位神主的夾擊下,第四神主已經遭受了多次足夠致命的傷害,祂原本就十分虛弱,按說祂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卻不知為何戰線拉扯,就是不死。 祂過去被分裂,只能消亡不能死去,殺不死勉強可以理解。 可現在完整了,居然還是不死,第一神主不理解。 任何引動天地的招式離遠了看也不過是場煙花秀,至少rou身有百分之七十是純人類,荊楚就在自家莊園中看遠處的熱鬧。 “那是第四神主?祂早就隕落了....”死靈看著遠方不由發出疑問,他并不知道莊園主人和第四神主之間的特殊聯系,反而敢于說出疑問,“祂被打中了,祂又被打中了,怎么還不死?” 一下不死,兩下不死,三下還能不死? 女管家默默的抿住嘴,不大高興。 莊園的主人倒是笑著回應了死靈的聒噪,“除非契約完成,否則死亡不會降臨到祂身上...我給祂的契約能夠超越死亡。” 終于感受到了危險,死靈縮著脖子不再說話了。 女管家看向主人,“您想做什么?” 荊楚仍然望著遠方,“履行契約,去和祂見一面。” “現在?” 看向模糊一片的天空,荊楚搖頭,“不,在等等看。” 為什么祂還不死呢? 第三神主暴躁,第一神主好奇,祂是以知識為路徑的神主,最近不解的事情卻越來越多,這實在令人興奮。 真想找機會研究研究。 下個瞬間,人間的視線化成了網,第一神主將一切窺探者的視線化作實體,用來攔住第四神主。 視線與窺探織網,不僅纏綿粘膩,還附帶了觸之即腐的毒性,層層疊疊的向第四神主襲來,偏偏這網有實而無形,難以洞察,更無從躲藏。 “動手!”第一神主的聲音老邁而沙啞,急促的口吻透出虛弱的信號,同時具象化界壁與‘視線’哪怕是祂也覺得難以支持。 若在主世界之外祂愿意拿出這樣的本事,這場戰斗早就結束了。 第三神主神情輕蔑,以表達對盟友的不滿,優柔寡斷! 眼見第四神主以無法再逃,祂隨即掌心化雷霆為重戟,瞬身向第四神主腰側橫劈。 將祂斷成兩節,若還不死,任祂在泥中蠕動,也是一樁趣事。 雷霆化刃無堅不摧,這一下包涵了十足的力量,第四神主不在吝惜力量,硬是挪移身體,十分危險的躲過刀刃,仍舊被銳利的殺機劃開皮rou。 蒼白的皮膚上皮rou撕裂,第四神主已然無血可流,為了躲閃第三神主的雷戟,祂放在強行撞入窺探之網,頃刻間便有大片皮膚潰爛,而第四神主神情平靜,祂心里清楚,此刻自己行至末路,除了奔逃,祂絕不肯多用一絲氣力。 向來高潔強韌的神主如此落魄,第三神主心中生出惡毒的快意,祂手中的兵器更見光亮銳利,口中冷笑道,“我要先割下你的頭!” 冷靜的對待狂躁的第三神主,青翠的眼珠凝視自己的敵人,祂手中仍虛握著小花,天邊的月色搖搖欲墜,誰都知道,此刻的第四神主已是強弩之末,人人都在等祂隕落,卻無人知曉,最后一支箭沒有射出,祂這支殘弩不打算退場。 此刻人間靜默,在燦爛日光的照耀下,月華慘淡縹緲,無人注意。 莊園內,女管家不解,她問荊楚,“等什么?” “等時機到了,我們去接祂。” 什么時機?縮在下面的死靈在心里疑惑,主人說了十個字,每個字里都有槽點。 接誰?第四神主么? 而且我們,是說大家要一起去送么? “您說我們?”病弱得女管家按了按胸口,她細聲細氣的說道,“請恕我直言,我的工作范圍肯定不包括對戰神主。” “放心吧,不用離開莊園。” 荊楚安慰道。 于是莊園眾人覺得更加不安了。 難得以本體回歸主世界,既然已經打破了界壁,也就不急著撤出了。 從進入開始,第三神主就有個想法。 就在此間眾生的注視下,羞辱虐殺第四神主,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能顯示祂的力量? 針對血腥的原始欲望令祂興奮,手持雷霆長戟的神主故意留出破綻,祂故意給第四神主留出希望,讓對方有機會靠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