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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墮落么? 齒輪心中想道。 就在它沉思的片刻,蜥蜴神又連續(xù)吃掉了幾個員工,它的身體仍被黑鎖鏈封在石臺上,可對付他們,祂僅靠頭顱就夠了! 不知為什么,理應(yīng)作出指揮的齒輪突然發(fā)起呆來,而蜥蜴神則獲得了足夠的力量,開始沖擊最后的封印! 黑色的鎖鏈開始震動,碰撞的金屬聲不斷響起,隨后聲音停止,鎖鏈碎裂,黑色的金屬碎片落在了地上。 聽著鎖鏈落地的聲音,齒輪從不合時宜地失神中蘇醒,他看清了當(dāng)前的狀況,便心中一涼。 黑色的蜥蜴神站立在石臺上,祂站在母體殘破的軀體上,紅色的豎瞳凝視信眾! 過往的一切痛苦都被洗滌了,信徒們知道,神祇會賜給他們?nèi)碌纳?/br> 人們凝視神,渴望神的完美。 游客們長出了鱗與爪,無法承受異化的人,便死了去,他們的靈魂將成為神祇的食餌,身軀也會化作養(yǎng)料。 新生的游客半人半蜥,他們得到了新生,也感受到了新生之后的痛苦。 長達百年的異化和教育令游客們本能地知道,要為神奉獻,并為此不顧一切。 于是它們拋棄了之前的小刀和匕首,游客裂開滿是尖牙的狹長口腔,一口咬斷了旁人的脖子。 要將一切獻給神! 每個游客都懷著美好的信念。 殺戮開始了。 在這里,生命只是盛放養(yǎng)分的口袋,他們肆意流淌,滋養(yǎng)著墮落的神。 隨著鎖鏈的斷裂,最后的束縛消失,站起來的不僅僅是蜥蜴神,還有那些靜物似的蜥蜴人。 掙脫了束縛,蜥蜴人發(fā)出咆哮,過去的幾百年間,他們被剪掉了舌頭,爪牙鱗片一一被拔了干凈,在反復(fù)地洗腦和摧殘中,如同玩偶一樣活著。 現(xiàn)在,報復(fù)的時間到了。 追隨著自己的神祇,蜥蜴人也因墮落而畸變,他們放棄對靈魂最后的掌控,換取了報復(fù)的力量。 當(dāng)蜥蜴人的利爪撕爛第一個員工的時候,結(jié)果就被注定了。 源源不斷地向山頂涌來,而殺得越多,蜥蜴神得到的祭品就越多。 連最后一個員工也死去了,這次行動失敗透頂,齒輪想逃,但又不敢,因為這樣回去,園長是不會原諒它的。 大概因為它是個沒有血rou的機械體,這團破銅爛鐵在人流中無人理會,它在恐懼和擔(dān)憂中站了一會兒,最后終于看到了荊楚。 青年站在石臺上,正神情清淡,眼睛一時看向飲血的蜥蜴神,一時看向躲藏在角落中的攻略者,終于,他的目光落到了齒輪身上,隔著人群,青年沖它露出一個客氣而散漫的笑意。 就像兩個認(rèn)識卻不熟的人,飯后遛彎相見,那種禮貌地笑。 這種松散游離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將齒輪的怒氣撥到了頂點,于是的四個腕足迅速挪動,沖向了荊楚。 面對向自己沖來的機械體,青年神態(tài)放松,他臉上輕松的表情絲毫不變,只是兩個黑色的圓球從虛空中浮現(xiàn)。 落地之后,齒輪周身咔咔作響,向上的四個腕足抖擻開來,各式兵刃從中彈出,向荊楚飛了過去! 青年紋絲不動,兩個黑球在他面前的環(huán)繞,射來的兵刃全部隱沒在虛空中,只留下一陣淡淡的波紋。 而直視著兩顆黑色小球,齒輪的金屬臂慢慢浮起細(xì)鱗。 鱗片若隱若現(xiàn),荊楚垂頭觀望,有些好奇,“你是金屬吧,怎么會變成這樣?” “跟你無關(guān)!”齒輪高喊道,它四條高舉的腕足向荊楚砸去! 面對這樣簡單粗暴的攻擊,青年將手掌立在面前,他神色平淡,略有笑意,波瀾不驚。 “哈,你以為這就能擋住我么?”齒輪臉上笑容剛起,卻在轉(zhuǎn)眼間凝固,“怎。怎么回事?” 金屬腕足突然動彈不得,它們在虛空凝固,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齒輪一陣掙扎,隨著它的力量不斷增加,它的四足陷入房屋基座的巖石中,而那些被凝固的腕足卻紋絲不動。 向外推的手掌側(cè)翻,沖著齒輪,荊楚比劃了兩次掌劈的姿勢,隨后他笑了笑,輕聲說道,“就用你試試吧。” 機械體的眼睛發(fā)出一陣咔咔聲,他看向青年光滑的手掌,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恐懼! 這只手掌平平無奇,甚至連一個繭子都沒有,他不曾勞作,也不曾訓(xùn)練,是個終生無所事事的廢物少爺。 可廢物少爺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力量! 驚懼之間的齒輪盯著荊楚,“你...” 沒有等它說完,青年平平無奇的掌劈便落了下來。 在齒輪看來,這一刻,天地變了。 第24章 動物園:024 昏迷 青年的動作十分柔和,沒有異能,沒有威懾,什么都沒有,這只是個普通人平靜地?fù)]了揮手。 只有直面這輕柔攻擊的齒輪知道,一切都變了。 某種超越它理解的力量,在虛空中匯聚,在深淵中翻涌,這樣龐大而不可逆的力量卻如此悄然地匯聚,恐懼,無盡的恐懼入侵了它的內(nèi)心。 逃逃逃! 快逃! 手掌傾斜下去,荊楚輕描淡寫地做了斬的動作,與此同時,機械體突然崩裂,大大小小的金屬齒輪四處散落,銅制彈簧在地上滾動,各式懷表也落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