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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郁的青年在原地停頓兩秒,垂頭跟在了荊楚身后。 眾人排成一隊,往熊場所在的山上走,經過熊場之后,繼續向上,原來這上面就是蜥蜴館。 隨著他們繼續前行,周圍的游客突然變多起來,只是這些游客卻與熊場的那些迥然不同。 熊場的游客服飾夸張而華麗,這里的游客則一個個破衣襤褸、 很多人并不在臺階上,反而躺在臺階外側的土地上,有的在睡覺,有的在挖坑,倒像是在這地安營扎寨,長久居住的樣子。 只有一個人坐在臺階邊上,荊楚看見,他從地上撿起一只黑色的甲蟲,又隨手摘了片樹葉,包著甲蟲一同塞進口中,頗有滋味的咀嚼后咽了下去。 繼續向上,有兩個穿著粉色條紋工服的人,正挨個向游客們售賣門票。 游客可以衣冠不整,也可以在動物園里睡覺吃蟲子,但每天的門票錢絕不能免費! “我的頭發很漂亮,別人總說我的頭發很漂亮... 荊楚聽到一個女游客說道。 “把我的頭發拿去吧,如果不夠,還可以再拿走我一根手指.... “求求你們,不要趕我出去...” 女人的祈求聲一直斷斷續續的傳來,荊楚回頭看了兩眼,終于奇怪的問,“他們住在這里?” 0123A點頭。 “圖什么?” 這是個土山,一條路,幾棵樹,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蜥蜴館。”0123A向上指,“每天有三人免費,等著,排號抽獎。” 抽獎套路千萬條,荊楚至少淌過一半,他想了想,沒有再問。 越往上走,路上見到的游客就越多,樣式也多了起來。 有些也衣著完整,甚至有幾個保持了衣著華麗的樣子,只是這些人大多都神色麻木的擠在一起,見到穿著制服的0123A之后,他們都選擇彎著腰退開。 游客看上去都異常謙卑,為了給這些員工讓路,他們紛紛退開,甚至將邊緣的幾個人擠了下去。 荊楚等人暢通無阻,在游客們羨慕的眼神中走上了最后的臺階。 蜥蜴館分為兩層,第一層在外,只有游客,第二層才是員工和展示品呆的地方。 穿過一道玻璃門,外面吵鬧的聲音突然都停了,荊楚在極限的安靜中前進,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 荊楚回頭,卻看到林知雙目瞪圓,直直的盯著前方。 非常詭異的是,不僅眼睛,他嘴巴也全部張開,似乎正向某處無聲的嘶吼! 眼看林知的嘴越長越大,逐漸超出了人類應有的尺度,他的下巴如同即將脫落一樣不斷張開,杜秋莎沖上來試圖阻止,卻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這時,荊楚才發現,林知的兩個眼珠顏色不一樣了,一個還是原本的棕色,另一只卻變成作黑色。 “他失控了!”司徒雪也走上前來,她盯著林知變色的眼珠,居然毫不驚訝,冷漠的說道。 “他這只眼睛覺醒了,”杜秋莎慌亂的說道。 司徒雪冷漠的笑了,“眼鏡碎了,遲早會這樣。” 恍惚的抬頭,杜秋莎心想,這種要保密的事情,她怎么會知道? “閉上眼不行么?”旁觀的荊楚問道。 杜秋莎搖搖頭。 司徒雪則譏諷道,“他的皮rou封不住那只眼睛!” 皮rou?封不住? 聽起來似乎有什么隱情,荊楚湊近看了看林知,見他眼中還有一絲清明尚在,便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林知,你要還能動,就閉上眼睛試試?” 荊楚話音剛落,林知便發出一聲□□,他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攥住了荊楚的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他動作太快,荊楚來不及反應,連鼻梁上的眼鏡也被著魯莽的動作碰落了,落到了地上。 死死的按住荊楚的手,林知渾身不停的顫抖,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約而同的,杜秋莎與司徒雪同時意識到問題,兩人一同看向荊楚。 青年任由對方抓住自己的手,垂眼看向林知,神情中似乎有一點苦惱。 手有點痛,荊楚自然是可以忍受的,但沒有必要。 司徒雪很快回神,連忙走向林知,問道,“你看見什么了?” 嘴唇蠕動半晌,林知沒有發出聲音,他抬起手,指向正前方。 眾人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被黑布蓋住的方形建筑。 “那是什么?”司徒雪又問。 林知瑟縮,他小聲說道,“不要靠近,會死的,我們會死的,千萬不要靠近...我們會死的,我們都會死...” 對他這副無能的樣子只有厭煩,司徒雪截斷他的話,繼續質問道,“那里到底有什么?” 林知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而荊楚覺覺得掌心濕潤,他低頭一看,發現林知眼鼻中有血水流下來。 對司徒雪搖搖頭,荊楚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手掌,這個動作換來了林知的尖叫聲,他慌亂的伸出手,想要繼續抓住那只能夠拯救自己的手! 荊楚卻向后退了一步,拒絕在繼續做人工眼罩。 伴隨著林知的叫喊,一個青色皮膚的高挑員工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荊楚身上,“你就是飼養員吧?” 荊楚點頭,青皮員工咧開嘴,像只蜥蜴似的笑了起來,“園長專程給你安排了工作,跟我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