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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寧被訓得抬不起頭,一臉慚愧地把信封收了回去,“蘭岑,是阿姨沒有考慮周到,阿姨跟你說聲對不起。” “今天你來找我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盛瀟慶幸自己現在是蘭岑,否則真讓蘭岑來直面徐長寧,以蘭岑的傲氣,估計要難過了。 放學后,盛瀟來到一家私人酒莊,給蘭岑手機發了定位。 ——七點之前還不來,我倆就友盡了。 ——你對我有什么怨氣,直接來跟我說。 ——我錯了蘭岑,你理理我吧。 盛瀟撤除了第一條,又發了一條。 ——過來吧,我們好好聊一聊,多晚我都等你。 蘭岑有多倔強多決絕,他算是徹底領會到了。蘭岑說了不理他,這三天愣是沒有給他一點眼神。他給自己筑起了一座堡壘,這座堡壘四周都是銅墻鐵壁,牢不可破。盛瀟徘徊在外不得其門而入。 暮色降臨。明月當空。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盛瀟抬頭,就看到了蘭岑。 時針剛剛好指到了七點。 第28章 “蘭岑,我錯了。我不該打你的父親。”盛瀟誠摯地道著歉,“請原諒我。” 蘭岑神情淡淡:“我不是因為這生氣。” “那你到底生什么氣?” 這是蘭岑跟他冷戰最久的一次。 盛瀟覺得,或許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把蘭岑得罪透了。 蘭岑不知該怎么開口,他把視線投向盛瀟面前的那瓶紅酒。 “這是我爸的私藏。”盛瀟熱情地給他倒了一杯,“蘭岑,你嘗嘗,很好喝的。” 紫紅色的液體隔著水晶杯,隱隱散發著魅惑的光澤。蘭岑雙手捧起了酒杯,嗅了嗅,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后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小口。紫紅色的液體剛剛入口,微微的酸,接著有股火焰的味道滑過喉嚨,濃烈得像要著火。 “咳咳——”蘭岑被嗆到了,沖著盛瀟不滿地叫道,“哪里好喝了?你騙人!” 盛瀟笑得前俯后仰,“好學生就是好學生,連酒都不會喝。” “別瞧不起人,我會!”蘭岑賭氣似的捧起酒杯,仰頭“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 盛瀟看得目瞪口呆,“蘭岑,你沒事吧?” “沒事。咳咳咳咳——” 蘭岑咳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盛瀟連忙去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又拿了一杯溫水,讓蘭岑就著他的左手,慢慢地喝下去。 “你呀,不會喝酒逞什么強?”盛瀟直嘆氣。 蘭岑丟了個大臉,眼里全是難為情和不甘,他用硬邦邦的語氣說:“我會。” “好好好,你會。”盛瀟拉起他的手,笑了出聲,“蘭岑,我們這算是和好了吧?” 蘭岑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沒有回答。 盛瀟又開始換著花樣喚蘭岑:“蘭岑——” “岑岑——” “老公——” “不要叫我老公!”蘭岑猛地把手抽了出來,“盛瀟,你到底在對著誰喊老公?” 盛瀟不明所以然,“當然是你。” 盤旋在蘭岑心里好幾天的火氣再次騰騰地冒了起來:“你念念不忘的那位初戀是不是皮膚很白,一雙眼睛特別好看,眼眸是淺色的,十分特別,右眼下還有一顆淚痣?” 話題突然轉換,盛瀟十分好奇:“蘭岑,你怎么知道的?猴子和阿琛告訴你的?” “他長得很像我,是嗎?”蘭岑逼問。 盛瀟歪唇一笑,“何止是像,簡直一模一樣。” 蘭岑心中的那股火氣再次噴涌而出:“盛瀟,拿我當替身,很開心是吧?” 盛瀟哈哈地笑了出聲。 “這有什么好笑?盛瀟,你以后休想拿我當替身!滾去找你的初戀!”蘭岑說完后,起身走人。 “哎,蘭岑,別走!”盛瀟連忙拉住他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去年秋天,下雨天,文林書店,被藏起來的雨傘。還有印象嗎?” 蘭岑想起來了,那天,他在街上閑逛,突然天下起了雨。蘭岑躲到文林書店等著小爸來接他,離開時發現放在門口的雨傘不翼而飛。 大概率是被某位行人順手牽羊了吧。 一道驚雷過后,雨密密麻麻的,越下越大。 蘭岑咬咬牙,一頭扎進大雨中。還沒跑兩步,右手就被人拽住,一股大力把他拽回到一把雨傘下。 雨落在傘面,敲打出來啪嗒聲。 清脆又悅耳。 “你的傘在我這。” 光線太暗,蘭岑看不清撐傘少年的臉,只知道他的個子很高,他的力氣很大,他的手心很熱。 蘭岑正要責問他為什么偷偷藏起他的雨傘,就聽到他說:“想要回你的傘,就告訴我你是哪所學校的,你叫什么名字。” 蘭岑聽得出來他很緊張,但尾音上揚,心情應該是十分愉悅的。 喇叭聲響起,岑今在催他了。蘭岑急忙忙地回了話,把傘留給那位少年,跑了。 “是你!”蘭岑不由得感嘆緣分的奇妙,“是你藏了我的傘!” “何止。那天下午,我從天橋就一直跟著你,你都沒發現嗎?”盛瀟回想著,那時他在書店屋檐下等待,全身幾乎被雨淋濕,可是他感受不到寒冷,他也聽不到雨聲。世界變得如此安靜,猶如停止了轉動。只有他的心,跳得那么急。他知道,在天橋遇到白衣少年的那刻,他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