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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陰沉著臉:“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乖乖跟我回去,不要再試探我底線,否則我——” 項真心頭一凜,隨時準備動手,喬會寧卻只是仰起頭,面如死灰地說:“否則你怎么樣?要打我還是殺我,你盡管來吧,反正我也覺得沒什么活頭。向長冬,別以為你能威脅我,你以為我什么都不在乎之后你還能對我做什么嗎?” 向長冬聽到這番話,狂躁地扯了扯領帶,他在房間里反復走動,泄憤似的踢踹桌椅,小沙發(fā)被踢翻了,桌子倒在地上,花瓶碎了一地。 項真和喬會寧就跟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看著他。等他發(fā)泄完,立刻被醫(yī)院的保安請走了。 項真問喬會寧:“他會賠錢吧?” 喬會寧呆了一秒,隨即笑了,那笑容不是作偽,項真暗自松了口氣。喬會寧剛才說的話讓他有種不詳預感,想到昨天送喬會寧來醫(yī)院時無意中看到的他割腕的傷疤,更是覺得不安。 喬會寧自殺過。 因為項真自己活得很糙,對生活的痛感也沒那么強烈,無論遭遇什么都一定要活下去,所以實在想象不出有人會主動放棄生命,然而看著喬會寧疲弱的樣子,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大了。 喬會寧留院觀察了幾天,確定身體無礙后回了白城。期間向長冬一直跟著他們,也許是知道威脅不了喬會寧,他就開始轉變攻勢打懷柔牌,耍賴般的在喬會寧面前刷存在感,即便喬會寧不待見他,也依舊涎著臉嬉皮笑臉叫老婆。 項真看在眼里,對其厚顏無恥嘆為觀止。也許有些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審時度勢之后選擇最好的方法,不要臉也沒有心,什么天花亂墜的保證都能說出口。 回白城當天,是老王來接項真。他們把喬會寧送回去安頓好,又去了謝霜那兒。老王當然不會那么沒眼色地大打攪小兩口,把人放下就離開了。到家的時候,謝霜在做飯,項真把行李箱一扔就上去從后面抱住他了。謝霜扭頭看了他一眼,把肢解好的帝王蟹放進濃湯里。 他含笑問:“玩得很累?” 項真無聲地撒嬌,把臉埋在謝霜的后背上,謝霜長得高,身材比例特別好,堅實的后背讓人分外安心,項真跟他溫存了一會兒,含糊地說:“也不是,就是事太多了。要是你在就好了,光看著就能開心。” 他在這里說胡話,謝霜因為長期沒見的怨念消散了很多,扭過身來抱了他一會兒,拍拍他叫他開飯。 謝霜廚藝很好,飯菜做得很豐盛,項真卻沒什么心思吃,簡單吃了點就閃著狗狗眼問謝霜待會兒忙不忙。謝霜用餐巾擦了擦嘴:“忙又怎么樣,不忙又怎么樣?” !!! 項真不信謝霜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居然裝糊涂非要他主動,他上身越過餐桌在謝霜唇上親了一下。謝霜呼吸微滯,淺色眼瞳中迸發(fā)出灼熱的光芒,唇邊掛起按捺不住的笑容,揶揄道:“今天居然這么乖。” 項真眼梢微挑,扯著謝霜的衣領很破廉恥地警告他:“再拿喬,我就不乖了……” . 項真趴在浴缸里洗澡,身體泡在熱水里暈暈乎乎的,眼角的余光掃到謝霜右臂上的疤痕,極淺的一道疤,因為膚色白皙的緣故還是很有存在感。 項真莫名想到了喬會寧手腕上的凌亂疤痕,割下去的時候該有多痛啊? 項真忍不住嘆氣,腰上一痛,他蹙眉瞪了謝霜一眼,額頭在謝霜俊俏的下頜上頂了頂以示抗議。 項真沒想到謝霜會忽然發(fā)神經(jīng):“你好過分……” 謝霜閑閑的:“不發(fā)火就把別人當傻子是吧?” 項真委屈:“我怎么了?”他抱住謝霜,“我怎么你了,嗯嗯嗯?剛才都快被你……你還這么對我!” 輕.佻的埋怨只是情.人間的調劑罷了,項真也知道自己走神惹謝霜不滿,如果是平時的謝霜說不定都耳朵尖泛.紅了,這次卻認真地扼住項真的下巴說:“專心點。” 項真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脖子:“嗯,好。” 項真是真的累到了,洗完澡謝霜抱他回去他也沒拒絕,縮在床上把自己團成一團。謝霜躺在他身邊,過了好一會兒湊過來低聲問他:“真的弄疼了?” 半瞇著眼神游的項真噗嗤笑了,謝霜是個理性冷靜到可怕的人,但偶爾也會在項真面前露出傻傻的樣子。他翻了個身面對他,忍俊不禁道:“疼倒是不很疼,就是太刺.激了點,下次你下手再重點保不齊我的小老弟就廢了。” 謝霜溫柔地撩開他腮邊的碎發(fā):“沒有下次。” 他不會挾小弟以令項真,項真自然也不會再走神。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默認這件事過去了。 項真撐起右肘說:“這次去草原,我發(fā)現(xiàn)會寧的情傷很重,真的很可憐。” 謝霜挑了挑俊眉,微長的鳳眼睨了項真一眼:“所以?”他對喬會寧的事興致缺缺,也不喜歡在床上聽項真談及別人。 項真太知道他了,無奈一笑,低聲說:“我覺得我運氣太好了,雖然前小半輩子真的很糟糕。” 謝霜愣住,對項真談及往事而訝異,他以為他的小太陽會永遠回避那些事,把它們藏在心底自己消化。可現(xiàn)在項真懶洋洋地注視著他,用一種贊美稀世珍寶的語氣說:“但是我居然遇見你了耶!” 謝霜有些動容,他捧起項真的臉在他額上蹭了蹭:“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