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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別的意思啊,這不都是巧合嗎?路一塵那個舅舅縱容手下人拖欠工資,還對著人家女兒大放厥詞,案子送到我手里了我能不接嗎?我也得吃飯啊,你也知道我這事務所小門小戶的,能開張我當然不能把客人往外推。” “他就算有錯,你不能先跟我商量?幾萬塊的事,你找我我立刻給他補上,值得你大費周章地搞事?你什么意思?叫人來搞我,寫那些軟文,嗯?你是翅膀硬了要跟老子斗是不是?” 項真笑了:“我就是覺得那大叔挺可憐的,幾萬塊錢你吃頓飯的事,人家可是全家老小嗷嗷待哺啊,爸你怎么事業越大越脫離群眾了?我記得你以前沒錢的時候可是真帶著我喝西北風的,再說了,媒體愿意寫也是我能管的,就不能人家路見不平鏟jian鋤惡么?” 項驊聽著項真游刃有余地詭辯,氣得開始大喘氣了。他知道項真恨他,可沒想到他這么沒有大局觀,之前報警抓路一塵,現在更是幫著外人打自家人,他氣得摔了杯子,像個負隅頑抗的老獸:“你個小畜生,老子生你養你一場你胳膊肘往外拐!媽了個逼的,你以為你搞這些小伎倆能把我怎么樣老子的錢就是燒了扔了也不給你一分!” 電話里傳來何芝擔憂的勸說:“老項,別生氣,你,他還是個孩子。” “什么孩子,這么大了還是孩子?他就是個畜生,跟他那個媽一樣又臭又硬,自己要死也不讓別人好過!”被忤逆的項驊咆哮起來。 項真氣定神閑地嘆了口氣,拉開窗簾看落地窗外一片殘紅,跟謝霜待久了,他自己都長進了,遙想當初他和項驊吵架,永遠都是他先跳腳先哭先發火,如今卻掉了個個,如果是以前聽到這種話,他大概已經流著眼淚找項驊拼命了。 “你總算說心里話了吧,我告訴你,我媽就是又臭又硬,你給她買保險想她死了拿錢,她偏不遂你的心,寧愿跳樓也不便宜你,”項真笑道,“你那些錢我不稀罕,我只拿我應得的部分。你罵別人是畜生,誰比得上你?要是有人讓你為了錢把何芝那個老婊.子送給人睡,你恐怕也喜滋滋地撿著綠帽子戴吧。” “碰——” “老項,老項!!” 電話那端的sao亂和女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宛如多年之前破空而去的巨響和驚恐的尖叫。 惡毒至極的話脫口而出,他不僅沒有羞恥,反而覺得暢快,這些話在心里翻來覆去無數次,終于有機會奉送出去。 如果沒有看到那份舅舅給他的保單底子,他一定想象不出自己親爹是這種人,那個總是笑嘻嘻地說愛他,讓他善良讓他忍讓說只要他快樂就什么都不用管的男人,讓他前半生都活在所謂愛的謊言和陰謀中。然后讓他意識到,原來他并不很愛他,他有更心愛的女人,更心愛的兒子,更心愛的家,所以他對路一塵永遠偏袒永遠驕傲永遠憐惜。而項真,只是一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女人生下的,讓他勉強愛一愛的孩子。 項真一直后悔為什么沒有多看看mama,為什么要寫作業不陪她說說話。 他以為她病痛折磨走的,后來才知道是枕邊人逼她走。 項驊借著亡妻的積蓄和內兄們的資助不斷壯大,最后將人一腳踢開,留一點點錢給他美其名曰公正。 怪你不夠好不夠優秀。 不然爸爸也不會把公司留給別人。 這根本不是錢的事。 電話驟然掛斷了。 項真望著落盡的殘陽,動動臂膀伸了個懶腰,又過了一會兒,轉身回了臥室。 謝霜仍在熟睡,天天折騰好幾輪現在才知道累真是離譜啊。項真蹲在蹲在床邊細細地看著他俊美的睡臉,胸口回蕩著報復成功的快意和一點點茫然,那些不足為人道的心事,只能在暗自品咂,像是吃著苦澀的東西,再從謝霜這里汲取甜味。 睡了好一會兒的謝霜終于醒來了,眉心微皺然后慵懶溫柔的笑容,讓項真獲得了些許安慰。 哪怕是剛交往沒多久的愛人,都能讓他獲得快樂呢,項真的要求其實很簡單。 “蹲著不累?”謝霜大概也沒想到一覺醒來男朋友對自己發呆,雖然呆得很可愛吧但是他不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于順手把人拐上了床,撈進了懷里藏好了。 項真大叫救命:“我剛洗了澡哇。” 謝霜帶著點沒睡醒的含糊:“又不做什么……你給我安心躺好了。” 作者有話說: 吃不吃驚,謝醫生才是相對健全的人格。 第110章 chapter110 農民工討薪的事是一波一波推波助瀾鬧起來的。 民事訴訟一般在起訴材料兩個月內開庭, 鑒于臨近年關,又是農民工討薪的熱門事件,法院希望在年前處理完, 對這類案件開了直通車。項真他們遞交完材料, 審核完成后就通知被告方一周后開庭審理,在星輝地產收到法院傳票的當天, 這件事在網上鬧起來的。 項驊屬偽君子那一掛, 極看重聲譽,所以公關部在事情在網上發酵當天就緊急公關,發聲明表示星輝地產已履行付款,是承建方的包工頭的個人行為導致了欠薪,并表示核實后愿意積極處理這件事,早日幫助農民工返鄉, 他們一再強調星輝是有社會責任感的良心企業, 絕不姑息拖欠員工工資的事情。 這則聲明言簡意賅地撇清了項氏的責任, 有幾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意思, 隨后又頗具人情味地表示愿意幫助農民工討薪, 很快將自己劃進了工人階級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