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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真?”謝霜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項真差點要哭出來,他顫抖地問:“你還好嗎?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剛才有點事要處理,抱歉沒來得及接電話,讓你擔心了。”謝霜聽起來沒有大礙,項真心下稍安,比起沒接電話,人平安當然更重要:“我聽說你們科室出事了,你沒事吧?” “嗯,我沒事,受傷的是我同事?!?/br> “真的沒事嗎?如果有事一定要說?!?/br> “真的?!?/br> 項真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主要是外面傳得太嚇人了,”他因為謝霜的平安而慶幸,隨即想到這份慶幸是另一個人的不幸,不免有點內疚,“你同事還好嗎?” “賀周肚子上挨了一刀,幸好沒有傷到內臟,經過急救已經脫離危險了?!?/br> 項真是知道賀周的,一雙桃花眼風.流十足的花孔雀,以前項真住院的時候就經常聽見他和護士醫生們的八卦,他和謝霜是師兄弟,私交貌似很不錯,想到活蹦亂跳的人被捅了一刀送進手術室,項真后背就忍不住冒冷汗。 也許這么想很可恥,但他再次慶幸出事的不是謝霜。 喬會寧看項真沒那么緊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說謝醫生沒事吧,搞得那么緊張?!?/br> 項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在車上的態度,頗有些不好意思:“唉,我也是怕有個萬一,辛苦你了?!?/br>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眴虝幾隽藗€口型,“現在回去嗎?” 項真點了點頭,既然謝霜沒事,他也沒必要興師動眾地上去,正要和喬會寧離開,忽然聽到電話那端響起一道女聲。 “謝主任您別用力,待會兒傷口裂開了!” 項真腳步頓住:“你受傷了?” 喬會寧狐疑地回過頭,看到項真臉色發白,眉心藏著慍怒。電話那端靜了幾秒,他語氣微沉,嚴肅地說:“謝霜,回答我?!?/br> 謝霜安慰他:“項真,我沒事?!?/br> “……” 謝霜嘆了口氣,慫慫地說:“手臂不小心劃了一道,傷口不深已經包扎過了,也打了破傷風,過幾天就好了,你不要擔心。” 項真生氣了,強忍著的的焦慮和委屈在一瞬間化作怒氣,他知道謝霜隱瞞自己的情況是不喜歡他擔心,可是項真討厭他的隱瞞,他不想對謝霜發脾氣顯得自己胡攪蠻纏,于是只能沉默。 “項真?” “……” “真真?” 項真把電話掛了。 “你還好嗎?”喬會寧小心翼翼地問他。 項真在那瞬間像是心臟病發了一樣,臉色蒼白如紙,烏黑的眼睛里帶著濕意。他嘆了口氣,把手機收起來。 “我們回去吧?!?/br> 喬會寧猶豫了一下:“好?!?/br> 這時謝霜又打過來了,項真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接起。 “干嘛?” 謝霜溫柔的聲音傳來:“真真,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說謊,我只是怕你擔心?!?/br> 項真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放軟了語氣:“我沒有怪你,你也沒有做錯什么?!边@件事謝霜沒有任何錯誤,只是項真脾氣上來了,一時有點控制不住,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的心情,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只好抓了抓頭發,低聲說,“你好好休息,我掛了啊?!?/br> “你在醫院嗎?” “欸?”項真愣了一下,矢口否認,“沒有啊,我不在醫院。” 謝霜半是無奈半是寵溺:“我聽到警笛聲了。” “切,在又怎么樣?” “你等著,我下來。” 謝霜說完這句話,通話就結束了。項真憋悶地捏了捏手機,對喬會寧說:“會寧,你先回去吧。直接開車走?!?/br> 喬會寧咬咬唇:“不需要我送你嗎?” 項真扯扯嘴角,有些自嘲:“我待會兒要罵死謝霜,總得給他留點面子吧。” 喬會寧看著他,驀地想起多年之前,他和路一塵吵完架,恨不得要打起來,可下節課就原諒了路一塵。項真永遠都是這樣,大大咧咧脾氣暴躁,但是非常心軟,非常容易原諒別人。 “那我走了?” 項真笑笑:“去吧,別去公司了,回去好好休息或者跟朋友出去玩玩,我記得和盛的李老板不是一直在約你,要是合適就試著交往看看呀。” 喬會寧笑了笑,不置可否。 喬會寧一走,項真就垂頭喪氣了,耷拉著腦袋像個能量不足的喪尸一樣站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默默恢復了一會兒,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看見謝霜步履匆匆地出來,他蒼白的俊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和狼狽,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他穿了件簡單的西裝三件套,看著是全須全尾的。 項真目光把人一掃,默不作聲地和他賭氣,謝霜被他看著,有些心虛地笑了笑,伸出右手做討好的姿態:“抱抱?!?/br> 項真努著嘴,沒動。謝霜主動上前單手抱住了他。 “真真,別難過,都是我的錯。” “別那么rou麻,我可沒說你錯了?!?/br> 謝霜溫柔地笑了笑,單手撫住項真的后頸,在他唇角輕吻一下:“我知道,你只是擔心我,是我不識抬舉居然敢說謊害你擔心。”他這樣罕見的好脾氣,反倒刺激了項真,項真鼻頭一酸,有微微的哽咽,只好默默拉開一段距離不讓謝霜發現他的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