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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往旁邊挪,但真的不想動,所以就維持著不動的姿勢瞪著盛許。 盛許眉梢輕動:“過來,抱著睡。” 黎輕灼拒絕,無聲地做著口型:“不抱。” 盛許便和他僵持,眼神逐漸幽深。 “……”黎輕灼想了想,盛許不會讓他真死在這兒。 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盛許要是還想做什么,黎輕灼根本不會反抗是一回事,他反抗不了又是另一回事。 花三十秒理清事情,黎輕灼微微嘆息一聲,挪蹭著往盛許身邊去了。 盛許沒讓他費太多力氣,大手一伸就將人拖進了懷中。 數不清過去了多少日夜,別說像今晚這樣親密無間地抱著,他們之前連看對方一眼,眼里都是帶著厭惡的——反正黎輕灼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盛許的惱怒與怨恨。 真被這樣溫暖的體溫包裹,黎輕灼還覺得很不真實。 他們的進展很快,沒有任何剖白,也沒有明確彼此目前的心意,更沒有人問以及主動提起,但是他們做了。 黎輕灼想,這樣也行,能過一天是一天。 都是死過又重新活過一次的人了,就是想得開。 在這種樂觀的想法中,黎輕灼的睡意便如漲潮的潮水,滿得控制不住了。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見盛許喊他。 “西勻。” 黎輕灼眼睫微動,不清醒地應:“嗯。” “你的腿就是魏誠撞的?” “嗯。” “你是在懷疑什么事?”盛許垂首盯著黎輕灼的睡顏,很安靜,也很乖。 不用時時刻刻盯著黎輕灼那張醒著時好像對誰都可以撩、對誰又都不認真的臉,盛許覺得人都放松了不少。 “嗯。”黎輕灼又咕噥著應了一聲。 盛許把聲音放得更低:“懷疑什么?付知遠怎么了?” “……沒,”黎輕灼腦袋動了動,牛頭不對馬嘴不清晰地說了句,“我剎車失靈了。” — 一覺又幾乎睡到下午的黎輕灼醒來終于感到了神清氣爽。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盯著天花板醒神,兩秒后一下子爬起來,道:“幾點了?再不回劇組別說網友,楊起都得炸了吧?” 盛許在客廳里收拾兩人的東西,箱子剛好合上,聞言走過來掀開被子,說:“洗漱吃飯。” 黎輕灼連忙下床洗漱,今天倒是有了胃口,畢竟昨天真是餓到死還要被迫“工作”。 “那個寺廟在哪里?”盛許讓他吃飯不要那么急,問道。 黎輕灼說:“大概……在回劇組的路上?二十年沒去了,忘得差不多了。” 可不就是二十年,他去給江遇秋祈福的時候才 16 歲,死的時候 31 ,死了五年,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二十年,但在心里將年數換算完畢的黎輕灼看著手里的飯突然就覺得不香了。 “唉……”他沒忍住嘆息。 盛許疑惑:“嘆什么氣?” “盛許啊,”黎輕灼眼神哀怨,真情實感,“我老了。” 盛許目光冷淡,說:“記得多鍛煉。” 黎輕灼:“?” 話題轉的太快,黎輕灼不明白,盛許把粥遞給他,道:“還沒弄幾次就不行了,太虛。” 黎輕灼:“……” “特么是我虛?”黎輕灼忍不住爆粗,一腳踹向了盛許,咬牙,“不是你太畜生?” 盛許任他踹,不接話。應該是怕接了話挨打更多,所以還算識相。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回橫店城的劇組大概需要三個小時。一個多小時后下了高速,黎輕灼憑著記憶讓車子朝一處不怎么偏僻但也明顯不繁華的地方去了。 那是一處可以稱得上破敗的寺廟,連名字上的燙金顏色都掉的差不多了。 經過數年的風吹雨打,黎輕灼最后連名字叫什么都沒有分辨出來。 里面看著雖然氣派了不少,但還是和外形大差不差。 “我記得……這里二十年前挺好的啊。”黎輕灼帶著口罩帽子,走進來環顧四周,好像和記憶里的不太一樣。 盛許沒戴帽子只戴著口罩,聞言道:“可能是太久了。” “不要一直提醒我我老了這件事。”黎輕灼裝模作樣地說。 盛許笑了聲。 很快,他們就到了跪拜的地方,佛像金身倒是一塵不染,和這里的清冷破敗顯得格格不入,高大的令人心生敬意。 以前因為江遇秋生病了,黎輕灼沒有能抓住的東西,所以他跪。 如今黎輕灼沒有親人,但是他重新遇到了盛許,所以他依然跪。 盛許一言不發,只與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跪完后黎輕灼還沒去找人問當年的方丈在哪兒,如今的方丈就來了。 是一個看著只有四五十歲的人,明顯不是黎輕灼記憶里的。 “主持五年前圓寂了。” 聽到這話的黎輕灼一愣,隨后很快反應過來,心道也確實,那時候老主持看著都有七八十歲了,五年前去世已經是高壽。 黎輕灼頷首:“謝謝。” 方丈:“不知道您找他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黎輕灼笑著用三言兩語說,“我小時候來過這兒,那個主持爺爺說我命里有災。” 聞言,方丈跟著和藹地笑了起來:“施主信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