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輕灼：“……”

    肯定是梁炫拿過來給他的，畢竟東西本來在他車上。

    “啊……”黎輕灼捏起手機(jī)發(fā)了條心虛的語音，“不好意思啊盛老師。”

    太晚了，早就已經(jīng)過了睡覺休息的點，興許是長時間對著電子設(shè)備讓眼睛很疲憊，盛許也跟著發(fā)了語音。

    他聲色淡淡的：“沒事。”

    盛許：“帽子你收起來吧，不用還給我了，比較麻煩。但最好不要戴著出去。”

    黎輕灼道：“有時間還是還給你吧。”

    “粉絲能看出來那頂帽子是誰的，目……”話音中斷片刻，盛許嗓音有些許沙啞，他咳嗽了一聲，“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不用麻煩了，被拍到更不好。”

    也確實，明星的事大不大小不小的都可以成為隱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以后也不會有過多交集。

    黎輕灼應(yīng)下：“行。”

    “嗯。”盛許最后說，“今天的事還是要謝謝你。”

    “謝謝。”

    語氣跟態(tài)度一樣正經(jīng)，黎輕灼莞笑，以前也從沒發(fā)現(xiàn)這人會這么有禮貌，因此逗人的心思又不聽話地涌出了點。

    他嘴巴靠近手機(jī)，低吟般回道：“我的榮幸。”

    盛許沒回。可能是由于“隱患”已解決，就沒有再回復(fù)的必要了。

    但黎輕灼又自顧自地和“偶像”假客氣了兩句，才順理成章地結(jié)束了以后不會再有的對話。

    ……

    深夜里沒有消息再出現(xiàn)的震動提醒，夜空上的星星高掛，月亮長懸，唯有黎輕灼的思緒漸漸沉落下去。

    他閉上眼睛，仰躺在沙發(fā)靠背上，想著雖然沒去成京屆高速——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出來。五年過去了，他只是想看個心理安慰，其他什么用都沒有，但他仍想“復(fù)盤”一下目前的情況。

    可還不等在識海里細(xì)細(xì)地描繪，隨之而來的便是控制不住的哈欠。

    黎輕灼眼角泛出了點淚花。他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困了。明天再說吧。”

    自己做完決定，他起身將盛許的帽子拿起來丟進(jìn)衣柜櫥最里面的角落，沒打算再讓它見光，接著又去不大的洗手間里洗臉?biāo)⒀馈?/br>
    收拾捯飭好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四十，黎輕灼實在撐不住，根本無心查看自己剛?cè)胱〉哪吧块g是什么樣的，瞇著眼關(guān)了燈，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睡著前最后一秒他還在想，世界上沒有玄學(xué)，什么重生，他沒想過，他也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都是夢。

    —

    “你在那兒干什么？”酒店里，張州諶拿著備用房卡直接進(jìn)到盛許的房間，手上拿著一套酒紅色西裝，“這么晚了我以為你早睡了，沒想到你還回我消息。吶，這是明天要穿的衣服，合作方剛送過來。”

    盛許坐在露天的陽臺邊緣，看著外面的燈光有很多一盞一盞地滅下去，好像整個城市都陷入了睡眠。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小茶幾上除了手機(jī)，沒有放任何東西，連杯水都沒有。他雙手輕握搭著腿，任由夜風(fēng)拂面，將發(fā)絲一縷一縷地吹起，再吹落。

    聽到客廳里的動靜，盛許也只是很淡地“嗯”了一聲當(dāng)是回應(yīng)，沒動。

    張州諶將衣服掛起來，走過去：“盛哥，我好歹也是一名金牌經(jīng)紀(jì)人，像送衣服這種小事都應(yīng)該是助理做，完全不用我親力親為，所以……”他做了一個請人入屋的手勢，“不要老是讓我cao那么多心。不要坐在這樣顯眼的位置，下面暗處說不定就有攝影機(jī)正在對著你。”

    “……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兒了？”盛許側(cè)首抬眸，“我怕被拍？”

    “不怕。”張州諶接，“但萬一呢？萬一你要是突……嗯，沒有萬一。但你還是進(jìn)來吧。”

    “你回來這么久竟然都還沒有洗漱？明天你——已經(jīng)是今天了，一大早你還有一個雜志需要拍，趕緊休息行么？不要每次都要我檢查、監(jiān)督你早睡，你最近幾個月又沒接工作。”

    多年來這些話實在是聽得太煩了，盛許眉頭終于一點一點地蹙起來。但他也什么都沒說，老老實實站起來進(jìn)屋，關(guān)了陽臺的門，去洗手間洗漱。

    “盛許。”已經(jīng)走到門口打算回隔壁的張州諶半途折返。

    盛許洗漱著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聲。

    “最近有一個綜藝應(yīng)該會挺火的，叫《今天的魅力》，具體來說是一個選秀節(jié)目，都是些小孩子唱唱跳跳——挖掘他們的才藝，培養(yǎng)偶像……但這個節(jié)目是綜藝大咖導(dǎo)演司秀策劃的，他很會迎合市場，”張州諶看著拿著毛巾從洗手間出來的盛許，“每次熱度都會很高，這次一定也會不例外。”

    “司秀將他們的流程發(fā)了我一份，問你有沒有時間。”

    盛許眼神輕飄飄地落過去，張州諶訕笑：“知道你不是靠偶像標(biāo)簽出道的，入圈就拍戲……雖然你樣樣都會一些，但終究不是專業(yè)人士，人家導(dǎo)演也不會輕易拿年輕人的前途開玩笑，播出來都會挨罵。”

    “他就是想邀請你做特別嘉賓。畢竟邀請到你，哪怕只有一期，流量也絕對是有了。”

    盛許垂眸：“不去。”

    “……”張州諶努力，“片酬很可觀的。”

    盛許直接不出聲了，但這就是明晃晃的拒絕，且不容商量。

    明星有了一定的咖位就是這樣，工作可以百分之八十由自己決定，但這可真是苦了經(jīng)紀(jì)人，那些錢只能看不能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