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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塊是從床板底部落到地面上的,陸燃的尸體很可能被殺他的東西通過什么手段固定在了床板上。一樓的房間不夠大,直接把床翻個面不好cao作,商量過后,周魘、陸沉昭、寧亂三人和負責搬尸體的人一起把床抬向靠近墻根的位置,決定把床推起來立在墻根。 移動的過程中,床下又發出了幾道重物掉落的聲音。 瞥見寧亂前方有塊尸體碎塊,周魘冷冷提醒了一聲:“前面有碎塊,你小心一點,別踩到他。” 寧亂點點頭,只敢用余光觀察地面,直到兩條腿都跨過尸塊了,才稍稍松了口氣。 床的邊緣馬上就貼到墻壁了,戴帽子的搬尸人和同伴往床的邊緣挪了幾步,抬頭說道:“等我們挪到床的兩邊的時候,你們就使勁推床,把床立起來。” 周魘微微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三秒后,所有人一起使勁,把床推了上去。 “嗒——嗒——嗒” 固定在床板下方的尸塊掉下來幾塊,和地上的那些混在了一起,在地面上濺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血漬。 眾人往床的兩邊一閃,站定后,被床板下面的景象鎮住了。 幾十張沾滿血色指印的撲克牌把陸燃的尸塊一塊塊釘在了床板下面,組成了一個血淋淋的、詭異的圖案。 圖案的最中間,是一只用血畫成的,骯臟又恐怖的眼睛。 徐檬檬不敢離近看,躲遠了站在門口看著,寧亂也被嚇壞了,白著臉狠狠退了幾米,差點撞上杵在門口的徐檬檬。 只有兩個負責搬尸體的人和周魘、陸沉昭還站在原地。 戴帽子的搬尸人對周魘和陸沉昭印象深刻,見他們站著不動,便以為他們要像昨天那樣看尸體,足足等了一分鐘后,才開口問道:“你們看夠了嗎?” 周魘:“沒有。” 戴帽子的搬尸人:“……” 幾秒后,周魘轉身向地上的尸塊走去:“床上的部分可以收拾了。” 陸沉昭走在周魘身旁,偏頭打量著他的側臉,笑著問道:“看了那么久,發現什么了?” “床板和地面上的撲克牌加起來一共五十四張。”周魘低著頭,一邊走一邊觀察地上的尸塊,“數量是對的,但是插在最上面的那張紅桃Q缺了一個角。” 陸沉昭:“然后呢?” 陸燃曾說過,希望他的死對其他人有所幫助。周魘在陸燃的頭前面蹲了下來:“那張牌有可能是恰好缺了個一個角,也有可能是陸燃留給我們的線索。” 看到陸燃的嘴里露出一個小白點,周魘又往前湊了一點,對著陸燃的頭伸出了手。 陸沉昭抬起手,用手背把周魘的手拍到了一邊:“沾了血的東西都很危險,你最好不要用手碰。” 周魘剛收回手,就看到陸沉昭眼疾手快地把陸燃嘴里的小白點扯出來扔到了地上,指尖干干凈凈的,半點血都沒沾到。 從陸燃嘴里拿出來的正是紅桃Q紙牌缺失的那一角,上面還帶著陸燃的牙印。 周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地上的紙牌碎片,篤定道:“這是他留下的線索。” 陸沉昭看了陸燃一眼,伸手在旁邊巴掌大的干凈地面上畫了一個周魘看不見也看不懂的圖案,又把整個手掌貼了上去,輕快地像是在和地面擊掌:“陸燃,你想告訴我們的事,我知道了。” 周魘轉頭看著陸沉昭:“你知道他想說什么?” “現在還不知道。”陸沉昭停頓片刻,笑著說道,“但以后總會知道的。” 周魘站起來,垂眸看著陸沉昭:“你覺得,這副撲克牌有沒有可能就是我們在二樓房間發現的那副撲克牌?” 插在床板上的紙牌都被搬尸人拿下來扔到地上了,陸沉昭抬眼看著一地的紙牌:“不一定,紙牌上的血指印比我們上次見到的那副更密集。” 戴帽子的搬尸人走過來,看著周魘和陸沉昭說道:“我們要收拾地上的尸塊了,你們要是沒看夠,可以等我們把尸體拼好了再看。” “不用了。” 周魘低頭深深看了眼地上那顆面容模糊的頭顱,邁步向門口走去。守在門口的寧亂和徐檬檬往旁邊讓了讓,給周魘和陸沉昭多騰了點空間,方便他們出門。 寧亂眼睛不敢看,耳朵卻沒閑下來,把周魘和陸沉昭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周魘,陸燃他……真的給我們留訊息了嗎?” 周魘點頭道:“嗯,是紅桃Q。” 寧亂問道:“你們知道紅桃Q的意思嗎?” “暫時沒想到。”周魘莫名愣了一下,接著說道,“但總會想到的。” “那就好,我也會努力和你們一起想的。”想到今晚就輪到他們出事了,寧亂心情有點復雜,“如果今晚出事的是我,我也會給你們留線索。” 周魘拒絕道:“不用。” 寧亂懷疑他被嫌棄了:“為什么?” 周魘:“我有眼睛,會自己看。” 寧亂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萬一,萬一……”你不在呢。 對上周魘的視線,寧亂驀地讀懂了他話里的意思。想起昨晚周魘上樓前說的那些話,寧亂整個人都踏實了。 陸燃的死加深了眾人對紅瓦村酒店的恐懼,抱著只要別半夜作死去二樓衛生間洗澡就不會死的心態,其他人對死亡的恐懼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唯有徐檬檬始終提心吊膽,不得心安。她和寧亂關系還算不錯,跟周魘、陸沉昭也算認識,不管今晚死的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她都很難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