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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地面上沒有石頭。 付明澤看到的,是幾顆血淋淋的人頭。 每顆人頭都瞪著血窟窿似的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一副不把他生吞活剝不罷休的樣子。 “啊——” 慘叫聲卡在喉嚨里,付明澤只來得及發(fā)出一道氣音,脖子就被人頭化作的樹枝穿透了。 細(xì)細(xì)長長的樹把他的身體頂?shù)娇罩校吒邟煸诨\子頂部,那個滿是黑影,連光也穿不透的地方。 一道長長的黑影驀地從眼前飛過,周魘仰頭向上看,除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樹冠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隊伍還在繼續(xù)往前走,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長長的隊伍中,已經(jīng)少了一個人。 “快到紅瓦村了嗎?” 周魘聽到陸沉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怎么還沒到啊?你為什么不理我?” 沒聽到周魘的回答,熟悉的聲音又問了一遍。 “要不,你替我問問老張吧?我離他太遠(yuǎn),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周魘一開始以為陸沉昭想拉著他一起作死,連著聽了三句后,覺得情況有點(diǎn)不對。 雖然聲音一樣,可對方說話的語調(diào)和陸沉昭不太像。聲音是從他背后傳來的,只要他回頭看一眼,就知道和他搭話的是誰了。 老張只說了不能出聲,沒說不能回頭看。 “我真的走累了……” 周魘算準(zhǔn)時間,趕在對方把話說完前回過了頭。 他看到一顆血rou模糊的頭顱連著扭曲的樹枝懸在空中,嘴一張一合,紅色的血順著嘴角不停地往下淌,流了一地。 “你抱著我走好不好?” 周魘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陸沉昭的身影。 奇怪的是,陸沉昭不在這里,周魘卻依舊能感受到腰帶被陸沉昭扯著的感覺。 “我很輕的。” 樹枝猛地一晃,把血頭頂?shù)搅酥荇|眼前。 輕有什么用,又丑又臟,周魘嫌棄地退了半步,轉(zhuǎn)頭走了。 留在原地的血色頭顱:“……” 幾分鐘后,老張帶著眾人從樹林里出來了。 眾人一臉疲憊,貓著腰走了這么久,好幾個人腰疼得都快站不直了,只能用手撐在后面緩一緩。 老張拿著手電筒繞了一圈:“少了一個人,他在林子里張嘴出聲,折在里面了。” 寧亂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付明澤不在這里:“付明澤真的出事了嗎?走在我前邊和后邊的兩個人都說話了,他們都沒事啊。” 在林子里抓著寧亂衣服跟在他身后的是徐檬檬:“你胡說什么,一直不停說話的人是你吧,我從進(jìn)樹林到出來,一個字都沒說,” 戴著黑框眼鏡的張奕目瞪口呆地看著徐檬檬:“徐檬檬,我明明聽到你說話了,你說自己很害怕,要我牽著你的手才敢走。” “她沒有說話。”老張說道,“除了付明澤,你們其他人都沒有在樹林里張過嘴。” 張奕:“可我聽到的聲音和徐檬檬的一模一樣啊。” “不會吧。”快速回憶了一下他聽到的那些話,寧亂白著臉說出了內(nèi)心的猜測,“難道……有人在冒充我們向別人搭話?” 聽了寧亂的話,大家的臉色都有點(diǎn)不太好,一副剛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的樣子,只有周魘和陸沉昭的表情沒什么變化。 寧亂開口問他們:“你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周魘:“你們聽到的聲音應(yīng)該和林子里的樹有關(guān),那些樹很邪門。” 寧亂驚訝道:“你確定嗎?” 周魘斟酌道:“我聽到陸沉昭聲音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 寧亂:“……你看到了什么?你怎么敢回頭看!?” “快走吧,馬上八點(diǎn)了,我們得盡快去村子里,去晚了就沒地方住了。”老張打斷他們,右手拿著手電筒,左手舉高手里的旗子揮了揮,向遠(yuǎn)處的一團(tuán)亮光走去。 眾人緊跟在他身后,走近之后才看清了亮光的原貌。 這是一棟磚紅色的二層小洋房,門上方掛著一塊會發(fā)光的,黑底白字的招牌,刻著“紅瓦村酒店”五個字。 老張推開小洋房的大門,里面昏暗一片,只有前臺的桌子上亮著一盞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舊臺燈。 老張關(guān)了手電筒,邁步向前臺的桌子走去:“你們今晚就住在紅瓦村酒店,等明天天亮了,我?guī)銈內(nèi)ゴ謇锏钠渌胤娇纯础!?/br> 寧亂跟著進(jìn)了門,抬眼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我們十幾個人,這么小的地方不夠住吧?” “別擔(dān)心,我們還有很多地方,夠你們住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奶奶用力挺直了彎著的背脊,從前臺探出了頭。她的左半張臉看起來很正常,甚至可以說保養(yǎng)的很好,右半張臉卻滿是溝壑,再加上只有眼白的右眼睛,乍一看有點(diǎn)嚇人。 老奶奶發(fā)白的右眼一一掃過所有人,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房卡擺在前臺的桌子上。 “數(shù)量剛剛好,六棟洋房,每棟住兩個人。”她壓低了聲音補(bǔ)充了一句,“記住,每棟只能住兩個,不能多也不能少。”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修細(xì)節(jié)耽誤了點(diǎn)時間。 正常情況下每晚九點(diǎn)更新,推遲更新會請假,其它時間都是在捉蟲。今天只是修細(xì)節(jié),最多耽誤半個小時,就沒請假。 前排100個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