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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么啊,不用謝。”張明澤歪頭看了眼白尺屁股下的坐墊,轉身走了。 豎起耳朵聽完全程對話,俞參商又把剛才摘下來的耳塞塞回耳朵,改成左腿翹在右腿,繼續看劇本。 第二場戲,是楚澤和白尺兩個人的戲。 是楚天把林彈箏救回來的,他見過林彈箏身上的恐怖傷口,旁觀過金莫言對他的一次次刺殺,看著林彈箏的傷口一日日愈合,從只能勉強走幾步恢復到可以飛檐走壁。可當楚云和其他正派人士相信林彈箏叛出惡人島,愿意給他們帶路殲滅惡人島上的惡人時,楚天反而成了那個對林彈箏懷疑最深的人。 一日早晨,趁著其他人都在練功,楚天約林彈箏都他住所的樹林里見面。 寒風蕭瑟,枯葉翩躚。 白尺站得筆直,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崴了腳的人。 楚澤背對著,轉過身后,眼睛上的兩坨黑眼圈格外顯眼,看起來特別憔悴,也不知是昨晚沒休息好,還是化妝師故意把他化成這樣的。 導演還沒喊開始,楚澤眉頭緊皺,盯著白尺的腳看了一會,抬頭說道:“這場戲里你得一直站著,還得追著我走幾步,真的沒問題嗎?” 白尺說道:“拍一兩次沒問題。” 楚澤黑著臉道:“我盡量一次演好。” 楚澤是吃錯藥了吧,不僅關心他,聽了他的話后也沒想往常那樣黑了臉,還想著要一遍演好。若是楚澤真的能一遍過,他就不用多受罪了,這樣挺好,“加油。” 白尺閉上眼睛,進入這場戲林彈箏的該有的狀態。 承諾是美好的,實踐是殘酷的。 楚澤在開口前一直囑咐自己絕對不能把臺詞念錯,然后他的確沒說錯臺詞,可臉完全僵掉了。 “楚澤!你是背臺詞呢還是說臺詞呢!要是沒背熟就乖乖站在一邊背臺詞去,讓別人先拍戲好嗎?” 張明澤的喊聲順風吹入耳朵,就著腳裸傳來的疼痛讓白尺產生了想要打人的沖動。 楚澤看著白尺抿了抿嘴,轉身對導演喊道:“我下次會注意的。” “!” 這是第二次拍這場戲了,楚澤這次說臺詞時的表情終于自然了許多,和白尺配合的也挺好,可拍到他轉身大步離開時,楚澤的步子根本沒邁開,像女孩似的一步就一點距離,本該走到五六米開外的,他卻直走到三四米的位置。 “cut!”張明澤歇斯底里道,“楚澤你的大長腿是擺設嗎?走了半天就走出那點距離,你逗誰呢?白尺忍著痛站在那里和你拍戲,你能別總是出錯,干凈利索地把這場簡單的戲一次拍好嗎?” 楚澤這次沒對著導演喊,看著白尺的眼睛說道:“我要是一會按劇本里寫的大步走,你能追上我嗎?” “我能跟上你的步子。”剛才楚澤轉身離開時,白尺跟著他向前沖了幾步,步子邁得又大又穩,但到底是演出來的,腳上的疼只有他自己清楚。若不是白尺手邊剛好有棵樹,他在導演喊“cut”后及時靠上去,穩住身形,他這會絕對是坐在地上和楚澤說話。 楚澤說道:“哦。” 第三次仍舊沒過,張明澤都懶得再罵楚澤了,看到楚澤和白尺又準備好了,就立即喊了,“!” 這回楚澤沒再出錯,白尺的表現自然也沒問題。導演喊停的瞬間,白尺腦內一直緊繃的弦斷了,站立不穩,楚澤伸手要扶他,被白尺甩開了,“不用,謝謝。” 楚澤站在原地看著白尺一步步離開,為白尺拖著受傷的腿也能走出一股風度翩翩的味道而感到驚訝。 一走進俞參商的視野,白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姿態優雅、風度翩翩都成了浮云,拖著崴了的腳走路時能從腿部一路扭到肩膀,走路姿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等距離座位不到三米的時候,干脆開始單腳跳,每跳一步就呲牙咧嘴地站在原地休息一兩秒,再繼續跳,直到俞參商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扶他。 白尺順勢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有你扶著我走路,我真幸福。” 俞參商冷聲道:“楚澤不是要扶你過來嗎?” 他和楚澤聊天的小樹林離這里有二十幾米,中間還有各種障礙物若干,俞參商怎么可能看到楚澤把胳膊伸向他的小動作?白尺為俞參商關注他而開心,“原來你一直看著我啊。” 俞參商淡淡道:“我沒有一直看著你,我剛才看劇本看累了,站起來活動時碰巧看見了他的動作。” 白尺失望道:“哦。” “下一場是我和你的戲。”俞參商補充道,“我肯定是要一遍過的,你可別像他一樣犯低級錯誤,連累我跟你一起站在風里拍五六遍。” 白尺:“……我和楚澤才拍了四遍,和你的戲最差也能在三遍以內通過吧?” 休息了一會,白尺再站起來去拍攝場地時,腳已經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俞參商拉起白尺的左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扭頭看著張宇說道:“張宇,我們一起架著他過去。” 被人架過去要比被人扶著走過去更舒服些,就是看起來不雅觀。 可是和張宇一起架著他的人是俞參商,白尺還挺開心的。 “白尺白尺,看這里!”剛拍完第三場戲往回走的孫嬌嬌舉起手機,在白尺、俞參商、張宇三人經過她面前時喊了一聲,拍了一張照片。照片里,白尺面帶桃花,神采飛揚,根本沒半分傷員的樣子。孫嬌嬌用p圖軟件把白尺的臉色弄得更憔悴一些,可怎么看都有點假,就沒發微博,留著照片打算等白尺拍完這場戲了,給他和俞參商兩個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