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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心翼翼地從中年婦女手中接過海報,目不轉睛地盯著俞參商的臉看,“他這么帥,我怎么從沒聽說過他,是后來退出娛樂圈了嗎?” 中年婦女仔細斟酌著每一個字,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打擾了那個長眠地下的人,破壞了他給少女留下的好印象,“他沒有退出娛樂圈,后來‘困’組合解散了,沒過幾年,俞參商就出事故死了。” 自殺這個詞留給人太多的遐想空間,總是給亡人套上了各種各樣讓人窒息的枷鎖。中年婦女在談及俞參商的死亡時,喜歡用和白尺一樣的形容,出事故死了。這種世人無法控制的死亡方式充滿了無奈和悲涼的味道,斷了好事者毀滅般的齷齪猜想,絕了緬懷者一次又一次的丑事重提。 少女說:“真可惜。” 中年婦女松了口氣,胸口騰起的是一種久違的,維護偶像后產生的驕傲感覺,可想起那個早早就離開了的人,眼眶倏地紅了,喃喃道:“是啊,特別可惜。” 主持人的介紹無比冗長,白尺登臺的剎那,米分絲們此起彼伏的掌聲如潮水般向他涌來,沐浴著舞臺上炫目的燈光,讓他極度疲憊的身體產生一種暈眩的感覺。白尺鎮定地向觀眾們問好,和主持人劉曉寒暄了幾句,端正地坐在紅色沙發上,右手按住有些發抖的腿。 “很高興能請到白天王參加我們的《巨星有約》,并以出道二十五周年為主題,策劃這期節目。”劉曉笑得說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要以《困獸》作為這次的主題?” 熟悉的伴奏響徹演播廳,白尺笑得溫和,“因為《困獸》是我出道第一張專輯的名字,也是其中主打歌的名字,從出道至今,它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劉曉問道:“是因為這首歌是俞參商作詞作曲嗎?” 白尺點點頭,“當然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這首歌本身的價值,我始終覺得《困獸》的旋律很好聽,歌詞也很棒。” 劉曉從桌子上翻出一張海報,這張海報與中年婦女手中的那張海報是同一張,只是沒有簽名,“你愿意和我們談談組合‘困’,談一談《困獸》這張專輯嗎?” 白尺繼續點頭,“好。” 演播廳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困獸》這首歌的mv,伴奏結束了,西裝革履的白尺站在牢籠之外,與牢籠內穿著白底黑點的豹紋裝,眼睛一片幽藍的俞參商隔著鐵網對望,引起了現場女米分絲們的陣陣尖叫,而尖叫過后,就有了停不下來的,細細小小的啜泣聲。 白尺沉默了片刻,直到胸口的冷意被滿滿的回憶烘暖了,這才語氣輕快地說道:“這支mv中需要有人穿著豹紋裝四肢并用的在雪地里走路,當年拍這支mv的時候,我們兩個都不想扮演這個角色,吵過一架。” 劉曉猜測道:“是你吵贏了?” 熒幕上,俞參商打扮成雪豹的樣子,一步步踏在雪地里,白尺目光灼灼地望著那抹身影,“沒有,我們被經紀人罰一起學用四肢走路,由于參商行走的姿態完美滿足了導演的期望,他堅持讓參商扮演雪豹。對了,當年給我們拍《困獸》mv的導演就是孫良。” 眾人一陣唏噓,時光荏苒,當年的孫良已成了一個拍電影必得獎的著名導演,白尺也成了包攬了各種獎項的影視音三棲巨星,唯有俞參商一個成了只能存在于熒幕上的黑白身影。 現場的氣氛實在太過沉悶,劉曉拿出一張手繪的海報,穿著馬甲、半身長裙的俞參商側身站在別墅前的院子里,左耳朵上別著一朵紅玫瑰,掀起裙角的動作做得奔放撩人。站在窗臺前的白尺只露出上半身,手撐著下巴,垂眸注視著俞參商,嘴角帶笑。 劉曉問道:“你還記得這張手繪海報畫的是哪支mv中的場景嗎?” 這張海報畫得實在太逼真了,仿佛把當年的俞參商帶到了白尺眼前,他忍不住探身拿過劉曉手中的海報,“是《雨舞》,拍這支mv的時候,我們也吵架了。” 劉曉說道:“你當年和俞參商一直吵架嗎?” “唔,吵架的次數比朋友多很多,比敵人少一點,不少米分絲都開玩笑說,我們的人氣是吵出來的。”沉浸在回憶中的白尺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沒辦法,那時年少輕狂,誰也不肯穿著女人的衣服在對方面前跳這種舞蹈。可吵著吵著,我們就開始搶著穿女裝跳舞了。我那會擔心他穿女裝會有人把我們當男女組合,至于他為什么突然轉性,我現在都沒想明白。” 劉曉想了想,說道:“后來由他穿女裝跳舞,也是因為他的動作比你做的好看嗎?” 白尺婆娑著海報中年輕男孩的面容,笑道:“怎么可能,選他是因為導演覺得他穿裙子比我好看。” 劉曉煽情道:“今天也是俞參商的生日,如果他還在,你想對他說什么?” “我們再成立個組合唱歌吧,我保證,不管你說什么話刺我,我都不會再跟你吵架了,順著你就跟順著自己老婆似的。”白尺頭暈得厲害,本能地說了這么一句,惹得幾個老米分絲嚎啕大哭。 告別傷感的氣氛,白尺與劉曉不再繼續與俞參商、《困獸》有關的話題,順著白尺的事業發展的軌跡從過去聊到現在,直到說起他新拍的電影《重生以后》。 節目的尾聲,劉曉問及了一個白尺近年每次上節目都會被問到的問題,“白天王,你有喜歡的人嗎?歌迷、影迷都很關心你什么時候結婚。” --